来春带来阿绣去世的消息时,芸卿正在用早膳,听到来春说完,没太大情绪,交代了些事便又继续喝桌上的瘦肉粥。
看起来若无其事,但裴琅了解她,递了个眼神,来春便出去了。
“那位姑娘郁结于心,本就命不久矣。”裴琅觉得芸卿今日出来的样子太过反常。
芸卿没有说话,她也知道他在安慰她,可是,阿绣就像是叶颜的以后,毒虽解,可已经深入骨髓,当时裴琅给叶颜诊的活日也只有三年。尽管心里尽量不出想这件事,可阿绣的死像一根挑破事实的刺一样,惋惜阿绣的死,更是心痛叶颜的将死。
“叶颜真的只有三年了吗?”
那怕起初问过无数次,可是芸卿总是希望有所转机。
裴琅一怔,无奈道:“大抵是的。”
叶颜当时的情况比阿绣严重多了,她当时能撑过来都是个奇迹。
顿了顿又添了句,“不过,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芸卿一听,眸光一闪,对呀,往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前几日给她寄的东西应当用完了,要再寄点灵芝燕窝之类的了。
越想越有劲,她把勺子一放,“我有事要办,要出门一趟。”也没注意身旁人的眼神。
裴琅在她走后,顺手拿起芸卿没吃完的粥一碗干了后也出了院子。
“寄过去吧。”扬扬洒洒地把信写完递给身旁的来春。
“是。”
待来春走后,芸卿伸了个懒腰,透过窗户一看,天气也晚了,正想洗漱睡觉,屋子里的门突然被打开。
“娘子。”
裴琅的声音,芸卿连忙从赵一手中接过门口的面色苍白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她担忧地问道。
裴琅面色痛苦,细汗从发间流下,痛得已经说不了话了。
赵一留了句,“让公子睡一觉便好了,在下还有要事,辛苦夫人了。”便匆匆消失在黑色里了。
芸卿嘀咕了句,“怎么回事?”
不过也没耽误,连忙把人扶到床边躺下。
她轻轻地把裴琅额边粘上的丝丝黑发拨开,又看了看,身上没有血迹。
那怎么会这么痛?也知道现在问不出什么,只能等赵一回来或是裴琅明天能好些。
芸卿又让来春去端了盆热水,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了擦他的身子,不知是不是太疼了,裴琅晕睡了过去。
忙完这一切,都已经很晚了,赵一还没回来,芸卿等着忍不住在榻上睡着了。
裴琅醒来便发现自己在熟悉的屋里,揉了揉还有些痛的头,想起昨晚的事,眉头不由轻皱,下床看到睡在榻上的芸卿,赤着足就把人抱上床,掩好被子。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被换了个地方的人也只在接触到带着裴琅余温的被褥时餍足地哼了声,沉沉睡去。
裴琅神色温柔地看了会,便收拾了下出了门。
“主子,人已经处理好了。”赵一早早在门口候着。
裴琅淡淡地嗯了声,又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你忙了一夜也辛苦了,今日赵玄跟着我就行。”
“是。”说完便如昨夜一样消失了。
赵玄也从暗处到明面了。
裴琅问道:“留活口了吗?”
赵玄回:“在太子殿下那里。”
通州陈钰比较熟,裴琅也没说什么,就和赵玄出府了,出府前还交代了来春让她弄点清淡的尽量哄芸卿吃点再让她睡。
到了地方,裴琅也没费话,“人怎么样?”
“半死不活,死不开口。”陈钰神色也不太好,精挑细选了个不是死士的,嘴怎么也这么严。
“我来审。”裴琅看了看她又说,“殿下?”
陈钰心领神会:“我回避。”说完连忙带着手下离开这个昏暗狭小的地下室。
虽然她不晕血,可看裴琅审一次人,她能几日吃不下饭,这人是毒啊蛊啊怎么好用就怎么用,直到人开口为止。
裴琅看了看架上的满身狼籍的人,有点眼熟,赵玄也发现了,这不就是下苏水那只船上被他们放走的“海盗”吗?
裴琅都不由心底感慨,这人还真是“幸运”,既然是老熟人了,用点舒服点的吧。
想着,拿出一瓷瓶,递给赵玄说道:“一颗。”
说完就把很自觉地走到离架子很远的椅子上坐下。
赵玄接过上前用手覆上那张沾满红粘液的下巴,塞进他的嘴里。
不一会儿,原来晕死过去的人睁眼了,眼睛是浑浊的,嘴巴蠕动在说什么,脸上泛着诡异的笑,皮止不住的抖动,似是很愉悦,赵玄靠得近也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听完不由鄙夷恶寒,当然也没忘了正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不久,那人招了。
“招了。”赵玄把瓷瓶递给他,又一字不落地将听到的告诉靠在椅子上的人。
说完,屋子里只有那渗人的笑声,过了良久,椅子上的人眉头轻皱,说道:“药效过了。”
两人走出屋子,身后是淅淅沥沥的水声,随之而来的一股味道。
“真恶心。”裴琅在离开这里的时候还不禁吐嘈道。
走之前还不忘贴心地告诉陈钰,“殿下还是先不要进去的好。”
陈钰在人走之后便让手下的人先进去看看顺便处理下,反正人已经招了,她也知道了,活口也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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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府内书房,陈仰看着底下站着的人满是愤怒,“这么好的机会?被你们搞成什么样子了?区区一个肖小之辈,赔上本王精心训练的数百死士都除不掉?你们在干什么吃的?”
底下站着的任力和王致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不过一个是真怕,另一个嘛,应该是假意。
陈仰是真的生气,他得到裴家三公子独身来到通州的消息,便知道机会来了,裴琅是私下来的也无官事,若是在这悄无声息地死掉便是圣上也治不了他的罪。裴家可是太子的一把利剑,可曾想,数百死士都除不掉?
“本王待两位不薄吧?”陈仰突然说道。
任力和王致不约而同地肯定。
陈仰像是很费解地问道:“可……这件事为什么会失败呢?”
王致心底波澜不惊,他知道,这人迟早会怀疑他们的。
可面上却是表现出惊慌,好像生怕陈仰怀疑他一样。
“王先生这是怎么了?”
“在下可是对王爷一片忠心呀?”平素镇静的人止不住的颤声。
任力见此,低下头的脸忍不住有些惊喜,瞧吧,他就说这王致不是什么好人,露馅了吧。
浑然不知,一切都被陈仰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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