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北部边疆漠城,冬日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午时的烈阳平等地照在每个人身上。
芸卿被郑若拉进宅子,小听和来春就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郑若满脸兴奋地带芸卿七转八地走到了个小院子,几人又一起忙着收拾,虽然芸卿现在还有满腹疑问,但一时也找不到空隙时间问清楚。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只是两人一致地没什么胃口,让人在院子里摆了一壶茶,做了几盘糕点,闲聊着。
北疆的夜晚同京城一样,繁星闪耀。
“若若,你怎么到漠城来了。”芸卿好奇问道。
“我是从京城偷跑出来的”郑若想了想又否定道,“也不算偷跑吧,祖母是知道的。”祖母知道,定是替她打了掩护的。
对上芸卿关切的眼神,又接着说:“崔家解除了婚约”说着还是没忍住哽咽,“我……我去找崔问过,他说……他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妹妹……”
芸卿满脸震惊,“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说她与崔并未见过几次,但他对郑若的好是她一个外人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假的,那他是真的心思深沉,骗过了所有人。
“会不会另有隐情?”芸卿试探地开口。
郑若憋回眼眶里的泪,愤愤道:“能有什么隐情,他就是个骗子。”
上元节的花灯、生辰的玉钗、带着情意的双眸、闯了祸永远站在她身前的人……都是骗人的。
虽然明面上是对崔的深深的恨意,可到底是十几年的情意,对于郑若来说是更多的是痛苦。
芸卿自也知道,看着郑若泪光婆娑的眼和泛红的眼眶,心疼得很,这件事无论真相是什么,对她的伤害已然造成。
想着,轻声安慰着,过了好一会儿,郑若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大漠的月也挂上了黑夜,寒风呼呼地吹着,两人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相视一笑,郑若挽住芸卿的手臂,两人一同进屋去。
屋内的烛光倒是不逊于屋外的月光,木桌上映着两人的影子。
“那你怎么来漠城了?”芸卿疑惑道,又怎么这么巧的住进了杨实的宅子?
“小听怎么也在这里?”明明她离京前打点好了一切。
若是想放松心情,这地方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自元丰帝继位,边疆一直挺太平的,但就是前几年,北疆骚乱不断、弄得人心惶惶,圣上深思熟虑下,派了几员大将前来镇守,这才太平了些。
但总归是不安定的。
郑若自也知她心中所想,想起这一路,又有点纠结要不要全盘托出。
起初她和崔对峙后,是伤心的,但也没有生出离京的心,她毕竟是侯门将女 ,不可能因一时之气而不顾家族颜面。可……
“就几月前的一次宫宴,圣上生出了给我和太子殿下赐婚的念头,我本想装病到京郊躲过风头,但中途出了点小意外,被人骗到了北疆,幸亏遇到了杨伯,救了我还向京城传了信,我听说你也要来北疆,就没急着回去。”郑若敛眸说道,语气中带着点郁闷。虽然太子殿下有颜有权,但她更喜欢两情相悦,并不想草率地成婚,更何况,她暂时并不想投入下一段情感。
“至少小听,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
太子?赐婚?
芸卿若有所思,甚至差点没有听到后面一句。
但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的却是,“你有没有受伤?骗了你的人现下如何?”
郑若听出她的焦急,心底一暖,安慰道:“没事,那群人图的是钱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说着还转了一圈给她看。
也怪她起初因心情低落,一时不察中了那群设下的套,被人迷晕,但醒来时已经离京很远了,不敢冒然行动,一直到漠城巧合下看到了杨伯,才使了些计逃了出来。
又详细地说了这一路的经历。
芸卿胆战心惊地听完,又往她身上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只是单纯地图财。
时间在两人的交谈中星星点点地流逝,芸卿面上有些焦急,时不时朝窗口看一眼。
郑若也注意到她的异常,正想问怎么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瞧我这记性,忘和你说了。”
“杨伯前几日交代了你的事就去了盐城,说是去办点事……估计快回来了。”郑若盘算着日子说道。
杨实走之前还特地把他在北疆开的医馆交付给了她,让她暂帮忙照看,倒是也给了她往京城郑家交代的理由,暂不提救命恩人之托,就凭这医馆可是漠城数一数二的大医馆、救治了不少边疆战士,祖母便是知道她有私心,也不会不同意。
盐城是最靠近大宁边界的一座城,也是战事最多的一座城。
芸卿点了点头,原本的担忧却没有消失,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与舒玥决定分开走的那一夜,马车外隐隐约约传来的交谈声中好像是有“盐城”这两个字的。
想到这,不由眉头轻皱。
她正想具体问一下情况,郑若却小声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轻轻,抱歉哈,我有些困了。”
芸卿看了看屋内摇曳的烛光,是很晚了,舅舅的事也不急这一会儿。
“没事,是我一时兴起聊得太久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郑若装佯生气道。
芸卿无奈笑了笑,又看见那张写满“我生气了,快哄哄我”娇憨的小脸,连忙哄道:“不说了……”
郑若走之前还放了“狠话”:“好好休息,不然……”
一个横脖子的动作做得可爱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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