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子入京逢鬼神(上)

“西凉王府怎会突发走水?”

“而且还就剩个幼子,离不离奇?”

“传闻中还是个煞星,要不是他父母不舍,那早没了。”

“哎,过一阵不就这位世子生辰,如今人妖混战,指不定是召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叽叽喳喳的讨论在这唢呐震天的压制下毫不起眼,白绫悬梁,冥钱铺路,被西风吹得漫天飞扬,重重叠叠的白绫后,少年跪坐在灵堂中央,微卷的乌发稍显凌乱,披麻戴孝,憋眼泪弄红的眼眶是整个人为数不多的色彩。

在楠木棺合上一瞬间,豆珠大的眼泪从左眼掉落,解随南紧咬牙关,妄想阻止眼泪流出。

解随南摸摸阿姊的荷包,重重往下磕头,方觉天地寂寥。

少年一袭红衣戎装,日暮夕山,策马扬鞭在草原上,马尾用上等白狐狸毛带高高束起,绿松石与玛瑙的头饰摇拽,身披碧落斗篷随风飞扬,琥珀色眼瞳望向满脸欣慰慈祥的男人。

解随南笑容似骄阳,大喊:“阿爹!阿姊还有好久回来啊?”

话音刚落,广袖襦裙的女子渐入视野,十字鬓更显高挑,解随南微愣几秒,即刻翻身下马,奔向女子柔软怀抱,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入其中,撒娇蹭蹭,嘟囔:“阿姊,好阿姊,快同我讲讲那临安好玩吗?”

“同西凉如何?”解随南忽然抬头看向阿姊,双眼中满是好奇。

阿姊露出几分担忧,西凉王也瞬间明晓,脸色沉重,阿姊对父亲摇摇头,英气的眉眼软下,低头回答:“皇城风水养人,但阿南应该会不喜欢,那里的宫墙更高,你会很难逃学,所以阿南还想去吗?”

边说边为解随南带上荷包,道:“这是阿姊新绣的荷包,香料是西凉的紫述香。”

当时,解随南莫名觉得气氛诡异,晚时熊熊大火笼罩西凉王府。

解随南在大火中崩溃,一具具烧焦尸体摆放在眼前,没有余辜,无尽黑暗吞没解随南,‘明明就差一点’,母亲将手镯塞入解随南手中,将人在坍塌前推出房门,解随南眼中写尽惶恐,想抓却又抓不住。

“娘!不要!!!”声音撕裂感与一道尖细的男声重合。

“传太后懿旨,请西凉王世子解随南接旨——”伏公公捧着懿旨,走进灵堂,却没正眼瞧解随南,自顾自宣旨。

“奉天承运,太后诏曰:”

“太后怜恤爱女遗孤解随南,加之西凉王戍边有功,故敕令接解随南至临安,由太后亲自抚育,寄希望于皇家庇佑下茁壮成长,承继前人之志,为国效力。”

“钦此!”伏公公慢悠悠合上懿旨,递给解随南,“接旨吧,邸下,如果没别的事,那我们今日下午便启程。”

“公公,我还不想离开西凉。”解随南眼中坚定,抬头凝视伏公公,十分有礼还急切道:“这场大火一定不是意外,我想查出原因。”

伏公公眼睛咕噜咕噜转,如今西凉王一去,群龙无首,西凉迟早大乱。

就看太后待他如何,要不然这世子就是个纸老虎,虽这么想,但眼神中还是抵挡不住的轻蔑。

“太后娘娘是怜惜公主殿下,将邸下收在膝下扶养已是福气,莫在多求。”伏公公朝南行礼,言语间带有轻微嘲讽,“如果,邸下执意不去,便是抗旨。”

听见这番回答的解随南眼眸中再无往日神采,一切都寂静下来,最后淡淡道:“谢公公,我们下午启程吧。”

伏公公心情大悦,拂尘甩动,大步离去。

等到灵堂再次变得空旷,解随南缓慢的走向棺材,手轻轻拂过,健康的小麦肤色在这一刻却显得苍凉,轻轻唸道:“对不起,对不起……”

午时一过,解随南登上马车,挑帘回望,中间要过蜀,登船时直觉告诉解随南水中不对劲。

解随南站在舷墙边低头注视着湍急的江水,索性从袖口中掏出几颗玛瑙石,往下丢去,无事发生,解随南便只当水土不服回房。

夜色渐浓,夜幕低垂,江面上轻纱似的薄雾轻轻荡漾,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于墨染般的苍穹之上,银辉洒落,给波光粼粼的水面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泽,两岸群山静默,空气湿冷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啊切——”一身水红,长相妖异的少年坐在船顶揉着鼻子抱怨:“白虎神秘兮兮跟我说有一项重大任务要交给我,就是当个流氓跟踪个凡人一路?”

少年面露疑惑,散漫地甩甩腰间白色带蓝的毛绒挂饰,询问:“白泽白泽,想装死,小心我给你扔江里。”

毛茸茸的球球眨眼间化为大小跟狗崽差不多的模样,咕噜咕噜说着妖文,废话太多大概是“你有女装癖这件事妖尽皆知,别拿我撒气,我就在书中顺嘴提一句,现在我这样还让兄弟这么见妖。”

白泽这个妖“学识渊博”,妖称“万事通”,可惜是个大嘴巴,还专门写书记群妖知识点,结了不少梁子,和姬尽商玩得好,单纯是因为姬尽商是个碎嘴巴。

突然,白泽开始猛烈挣扎,气鼓鼓道:“不对,我说了我不理你了,现在不许找我说话。”

红光一闪,姬尽商连忙捂住白泽的嘴,整个人程警惕姿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四周,“好浓的鬼气,”姬尽商嘀咕。

船舱内解随南从空气的气味回神,月光下的冰种蓝紫色玉镯气质温润淡雅,和青色荷包齐放书案上,解随南小心收起,推开房门血雾绕月,侍卫与侍女倒在大片血泊中,伏公公像是被吸干,干尸向解随南迎面而上。

水中腾空而出一坨坨黑影,但却没有任何活人气息,行止怪异。

水中腾空而出一坨坨黑影,但却没有任何活人气息,行止怪异。

右侧黑影向解随南扑来,解随南身体向左一斜,避开对方锋芒。

左侧黑影咬来,右手向人抓去,解随南反手握拳,右脚猛踢,对方却像泥鳅般躲开,又向解随南袭击,解随南灵巧的避开对方的攻击,一脚踹中对方肚子,面巾掉落。

形如枯槁,解随南脑中冒出来这个词语,暗骂:“艹,这是什么奇异物种?!”随后从倒在血泊中的侍卫身上拔剑。

还坐在船顶的姬尽商满脸看戏,“呦呵,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居然还有魃这玩意儿,这运气也没谁了。”

解随南一剑斩断魃脖颈,对方应声落水,溅起一朵朵水花,水珠四射,溅了姬尽商一身水迹。

“啧,看来还不算轻。”姬尽商皱眉拍拍裙摆。

姬尽商一直坐在角落,一双眼睛不停地在解随南与怪物身上游移。

可这魃数量过于庞大,解随南身上孝服已被抓得破破烂烂,衣衫沾满泥垢,头发散乱,一张俊朗的脸上满是污痕,还有一处被咬得血肉模糊,皮肉翻卷露出白骨,血水浸透了贴在身上的袍子。

“大哥别看戏了!”白泽突然嚷嚷,“白虎是让你护送他入京,现在我感觉他都快不行了,还不救人吗!”

解随南眼神飘荡,想合上又不敢,乍然一团白光在跟前爆炸,被团温暖覆盖,领口收起逐渐离地。

姬尽商拎鸡仔似的拎着解随南飞向岸边。

解随南一落地抱着树干咳,反应过来如遗弃很久的狼崽,一点一点往后退,警惕地盯着姬尽商。

而姬尽商完全没意识到对方的戒备,只顾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让人看向被离火笼盖的船舶。

离火中的黑影扭曲挣扎着,不停地挥舞着利爪,试图冲破离火的禁锢,离火强悍,黑影越是挣扎,火就燃烧的越旺,黑影嘶吼不绝。

“少年,你也真是虎,遇到这种根本杀不死的魃,就该拿火去烧,或者跳江游向岸边。”姬尽商拍拍解随南的背,安慰道:“不过,勇气可嘉。”

这一下触碰使解随南汗毛倒立,江面大火又将人送回西凉王府大火,内心抵触:“你是妖吗?别吃我。”

“好,不吃你。”脑子突然转过弯的姬尽商,用手指了指自己:“啊,我……吃人,朋友搁哪论的?”

又将人转回看着自己,这时姬尽商已然恢复女装状态:“我不是妖,我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额,江湖中人,那火就是个民间小戏法。”

树林中夏日中旬的夜风清凉,轻抚过树梢,带来阵阵细碎的响声,月光从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隙中筛落,铺就一条条银白色的光径。

解随南掀开一只眼皮,打量姬尽商,虽看不大清,隐隐约约是个美人,山根出有颗朱砂痣,丹凤眼,眼瞳恰巧在月光照拂下同红翡,整个人在点点月光下似二月红梅映梨花。

“抱歉,姑娘。”解随南道歉,迅速拉开距离,“在下还以为是位兄台。”

姬尽商听到解随南的话,一双眼睛笑成两道缝隙:“说话咋突然这么别扭啦,大大方方的。”

解随南一脸尴尬,正想再说点什么,又被姬尽商突然捂住嘴,耳边轻道:“嘘,还没结束,鬼气居然还没有消散。”

林间脚步声越来越大,小孩子嘻笑打闹声,稚嫩的童声越来越近,十分诡异。

“上古封山海,凡尘无三皇,地脉灵气动,山海破,邪魔出,三皇在现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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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就像“哈皮”
连载中翎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