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归好看，总不能穿着这身被玷污的衣服去接待。
言以霖的衬衣弄脏了。楚呈的衣服也被撒到，他裤子也得换。
言以霖把表中的智能小圆卸下来，改装成计算机，正在回复着什么。似乎正跟会场内的路导远程连线着，为他同声传译。
楚呈侧目半天，言以霖一直在忙，他也不好打扰，便自作主张敲定了主意。
楚呈往前靠近司机的位置，声音尽量小点儿，不打扰到言以霖：“司机师傅，先去商场，您等我们一会儿，然后再去博览中心行吗？”
出租车司机：“那我这边还要继续打表的，不太划算，你们从商场出来再打车吧。我就在这附近，如果没接到单子，那就还是我来咯。”
言以霖应付同声传译是小事儿，尚有精力分神瞥来一眼。
见他看过来，楚呈眼睛一亮，比划比划，只发出一点儿气声：“我们去商场买个衣服吧。穿着这身好像不太好。”
他俩跟刚刚参加了什么带颜料的泼水游戏似的，红的红，粉的粉，紫的紫。
言以霖一面把翻译出来的中文同步发给路导，一面把路导的设计图上需要翻译的点，用简明的语言概括出来。
他看着楚呈扒拉扒拉他俩的衣服，没说自己其实听得见他说的话，直接说就成。
俩人好似在玩你画我猜。
言以霖觉得好笑，但面上不显。
楚呈全然信任，肯定是自己没比划清楚，很努力地一边做口型，一边在空中画出一个衣服的形状。
言以霖故意懂装没懂，挑眉狐疑。看楚呈努力地比划，快要扭成一个麻花了，Alpha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
“咳。”
言以霖删掉打错的一个字符，目视屏幕，刻意不转过身，正经地点了点头。
楚呈没注意到异常。
他拉言以霖去商场，没想到言以霖会同意的。楚呈戳了戳好友的头像，兴奋地跟好友分享。
【楚呈】：我跟男神约会去了。
【楚呈】：不用羡慕我。
【闻叙呀】：？
【闻叙呀】：我请问呢？
【闻叙呀】：啥时候的进展啊，前奏呢，怎么突然就快进到约会了？啥情况啊？在一起了？
楚呈暗戳戳爽了一会儿，心情愉悦地瞟了言以霖一眼，才公布正确信息。
【楚呈】：其实是我跟言以霖衣服都被人弄脏了，才不得不去买衣服。
【闻叙呀】：变相约会是吧。
【闻叙呀】：你们现在是在上海，买衣服不便宜，小荷包要是没钱了，义父可以赞助你一点约会资金。
【楚呈】：这么好吗，我算一下啊……手头还有两千块，买一套衣服应该OK。
楚呈大学的时候也不出来逛街，忙着修转专业的课程。计算机专业在徐汇校区，二食堂价位10块，花钱最多的地方还是分化后的抑制剂。
楚呈对这些商业区的价位还真不了解，他揣度了一下，没好意思向朋友借钱。毕竟谈钱伤感情。
解决完手上的项目，那边进入下一个流程，言以霖挂了通话，关闭通讯链接，收好了计算机。
两人下车购物，购物中心的门口保安腰细腿长，身高一米八，碎发的脸罩着设计感的止咬器，跟收腰的衣装融为一体，看不清脸但隐约给人酷帅的感觉。
楚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居然连保安都是Alpha。
不过Alpha当保安确实好，遇到突发情况，有Omega发情了，或者Alpha易感期还出来逛街，在商场里出事，注射一针抑制剂，能上去压制住意识不清的Alpha，保护客人的人身安全。
只是Alpha的工资绝不会低。
一般都是Beta了。
他俩跟着教授来参加峰会，不出事的话其实只会呆一天，连逛外滩的时间都没有。都是因为头一天有意外，才改了时间点。
楚呈对浦东新区不熟悉，让司机师傅推荐的地点。看商场里珠光宝气的店铺装修，跟傲气的柜台店员，楚呈有些后悔。
一共17层，越上边越是对他而言冷门的奢饰品品牌。一楼的牌子也不平价，而且莫名比其他省贵上一半，大概是贵在租金上了。
对比了一下物价，跟太湖县一百来块封顶的物价没法比，跟他们大学城两千块基本封顶的物价也没法比。
楚呈看着国潮服装店ICICL之乔，精致小铭牌上的6999、新款39999，对楼梯望而却步。一楼尚且如此，已经没必要往上面的奢侈品店逛了。
楚呈长这么大，还没穿过6999的衣服。他那套西装，就是找的量身定制的二十年老店做的，也只需要一千四。
他的小荷包里，还剩下两千多块。
楚呈拉开支付宝看了一眼，一千三。微信有一千四。
加一块还有两千七。连再住酒店一晚都够呛了，因为这笔钱他支撑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的生活费。
楚呈想要考研的时候，家里面是不支持他的，也断了他生活费，幸好有画画的兼职，能支撑他赚一些外快。
大四的时候，母亲希望他在家附近找一个稳定的工作，例如考个教资去私立学校当计算机老师。这样住家里，可以把工资攒下来，当做以后成立小家的钱。
当老师是Omega的常见选项，安安稳稳，相A教子，但楚呈觉得并不适合自己。
楚呈没有谈恋爱的经历，唯一喜欢上的人，是一轮可望不可及的明月。
他的明月是Alpha，还是个天才，家境优渥，天之骄子。两人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他只是个普通的Omega，可是楚呈宁可做这个梦，也不想随便交代一生。
他很确定自己的人生图，不希望给母亲莫须有的念想。Omega的使命就是生育什么的，已经是老调子了，现在多的是自己有一番成就的前辈，他至少25之前都不打算结婚，先断了家里这个老掉牙的念想。
父亲很明确表示，大学毕业、成年了，该向社会回报，而不是向家里索取，生活费是断供的。
楚呈拒绝家里安排的县城相亲，更是让生活费断在了大四这一年。
家里是要楚呈的态度，要他屈服。
他不服。
楚呈做兼职干了一周，老板说要下个月才能结款，他向闻叙借了第一个月的生活费。
以前互联网攒的那点粉丝，得知他需要钱后，怂恿楚呈开直播。楚呈刚开直播的时候也特别i，但是很有节目效果，大家觉得调戏起来很有意思。
连着接了一个月单，攒到万把块，楚呈就搬出去住了。
“去七楼。”言以霖提醒道。
正在发呆的楚呈回过神来，两千块是有点少了，要不跟言以霖说换个商场。
他面露拘谨，左右开不了口。
楚呈跟在言以霖身后，看着他试衣服，自己比起款式，更关心价格。心中又觉得，言以霖跟此地非常契合，一会儿能到言以霖的限定皮肤，楚呈硬着头皮憋住了。
言以霖在试衣间换好衣服出来，身长御立，金玉顶颜，鹤颈松骨，Alpha的信息素收敛得非常好，但光凭这个气度，就已经暴露了他高等级Alpha的身份。
周围贪婪的视野追随而上，如蛇窟竖瞳不受控地被吸引。唯一站在言以霖身旁的楚呈，成了他们嫉妒的目标。
楚呈突然觉得冷飕飕的，脖子的寒毛都轻飘飘的。Omega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下意识会往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靠近。楚呈不自觉地往言以霖的身边走了两步，进入镜子的视野中。
人靠衣装，还靠打光。平时的冷硬穿搭，加上言以霖的面无表情，呈现出的就是机械般的精致和冷漠。身上的棉质材料削弱了冰冷感，暖色的打光柔和了脸部轮廓，言以霖就跟金字招牌一般，为店里吸引来了十几位新顾客。
经理让其他店员赶紧去招待那些被吸引进来的顾客，亲自替言以霖刷卡，并且打了VICC才能享有的最高折扣。
只有顶级帅哥才享受过这种天降馅饼的颜值红利。
楚呈感到新奇，看了眼价格，折后价仍是五位数。
颜值红利，于言以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已经习以为常。
经理希望他留个联系方式，“可以登记一下信息吗？”
“不方便。”言以霖一面拒绝，一面仍享受着折扣，身上的配得感与生俱来。
经理仍是笑着招待：“没事没事，可以理解。”
言以霖：“你去试一下那套衣服。”
楚呈接过衣服，商标上19999元的吉利数字，让他真想立刻还回去。
楚呈心里想着不能给言以霖露怯，去试衣间把衣服试了。
衣服料子很好，贴合身形。言以霖眼光准确，这套衣服既符合他的码数，又能将他身形衬托得出尘，一点也不像个该在招待厅里忙前忙后的小研究生了，仿佛能够融入厅内那一帮天之骄子之中。
楚呈咬咬牙，掏出自己的信用卡。
“一起付了。”言以霖对经理说道。
经理笑眯眯地一起打了折，折后一万五。
一下子少了五千块，楚呈也默默收回了自己的信用卡，五千不省，天理难容。
最近瘦了十斤。吃不饱的话，脑子就跟人机一样。作息正常 锻炼之后，手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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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算不算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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