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吊牌，离开购物中心。
回展厅的路上，楚呈尴尬地跟余额里的两千七大眼瞪小眼，最后掏出手机，“师兄，加个微信？我手头钱不够，先给你转两千，剩下的分期付，行吗？”
七百是留给自己当伙食费的。
“不加微信。也不用你还。关瑞赔的钱，足够买你那套衣服。”言以霖言简意赅，说完便闭目养神。
闭上眼睛，就是不愿意继续沟通的意思了。
楚呈大着胆子扯了扯言以霖的袖子：“那怎么行呢？他赔的钱，是你的衣服，还有手臂的医药费。”
言以霖无奈地睁开眼，瞥了一眼Omega挂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我看你现在胆子挺大的，平时怎么不多多表现自己？重要场合好好表现，好好争取，很影响别人的第一印象。你别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结了，去看看辩论赛，练习一下自己演讲能力。”
楚呈眨巴眨巴眼。
仔细想想，跟关瑞对峙、在警局，他都异常胆大。平常遇到这些事，他会紧张，然后就卡壳。或许是因为碰上了关于言以霖的事情，给了楚呈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又或许是Alpha站在身后，给了他力量。
楚呈：“我会练习的，而且钱我也会还你。”
言以霖并不在意一件衣服的价钱，也不在意关瑞赔的金额。都是同门，就算楚呈突然打电话找他借十万块，他也会给的。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Omega想太多。用还钱当借口，加微信，搞暧昧什么的，言以霖并不希望社交圈子里有这样的人。
过往有这样的角色出现，言以霖都是严词打击，冷厉回绝。
言以霖已经拒绝过楚呈了。
再反复强调不是他的风格……绝不是因为担心某个Omega会掉眼泪什么的。
言以霖揉了揉眉心，楚呈也算有进步了，还是不捏着把柄了。
他把自己对比过的文件发到楚呈的邮箱，当做奖励，“照片的事情，本来想给你个教训，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许做这种出格的事情，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楚呈乖巧地比三根手指发誓道：“我发誓！”
言以霖让小圆助手在空中投影，他放大照片的不合理之处，“那些照片的背景，根本就不是我母校。这些照片全是靠真人图，加上我以前的照片，ai合成的。”
小圆助手将所有照片的原图都找了出来，都是源自小红书、抖音上的留学生照片，只不过替换人物面孔后，图片经过模糊处理，制造出抖动偷拍的效果。
楚呈傻眼了。
“你自己学这个专业的，还被人用ai合成图骗了，我懒得说你。自己想想吧。”言以霖说完，放着道心破碎的楚呈，闭目靠在车椅上养神。
楚呈怒气冲冲地打开绘心，从拉黑名单里找到卖图给他的那个人。
kds已经销号跑路了。
楚呈：“……”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楚呈怎么说也是计算机专业优秀毕业生，被人从互联网上骗钱，他气笑了。
回到展厅，学姐随身带了电脑，他借了电脑查kds的信息，虽然销号了，但是他可以复原这个账号的基础数据，并且借IP找到了其另一个账号。
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是可气。
kds在另一个绘画平台接单，用的全是楚呈的图，而且单价还报5000，比他的报价还高。
从他这边约稿，然后把图卖掉，卖完之后一稿多卖，用低价长期供应给一个小广告中转商，200块一张原图。
不是，他哪儿来的原图啊？
楚呈想起来，这个人没有透露其三次元身份信息，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言以霖，应该是自己朋友圈的校友。
楚呈一开始在朋友圈发绘画的时候，是不打水印的，后来就不在朋友圈发绘画了，甚至不怎么发动态了。
估计是那时候，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互联网黑商，从他这里赚差价了。
被薅羊毛，发现换来的是一堆AI图。唯唯诺诺，发现还被对方用于二贩了。楚呈急需一个氧气瓶……
难道就这样罢休了吗？
一时也想不到很好的解决办法，群策群力，楚呈把这件事分别发给了父母和好友。
母亲护理工作忙，给他发了200块，【生活总有不如意，看开点。】
老生常谈的调调，而且没有帮助。随手扔来的两百块……似乎母亲眼里，楚呈还是一个高中生。楚呈叹了口气。
父亲正在绘画工作室内，【盗图吗，很正常的啦。你说他还盈利了？他赚得多还是你赚得多啊？】
重点完全偏移了，不仅没在乎情绪，还类比“正常”，让他自己接受现实。楚呈嘴角抽搐了一下，点开下一条消息。
闻叙隔了五分钟，打了个电话过来，“我问了下我们BOSS，你可以去告那家小广告的供方，应该能赔个几万块下来。那个kds应该跟广告商那边是认识的，让他们去找人，比你找人要方便。”
闭目养神的言以霖被吵醒，侧目过来。
楚呈也没想到闻叙直接打电话过来，对方是帮忙的，他也不好不接，对言以霖双手合十，抱歉地拜拜。
言以霖倒不介意这点小事，“你可以把图卖给大厂的游戏公司，让他们去告那家小广告。赔付的钱拿到的比例少一点，但是不用花很多精力在打官司上面。”
楚呈眼前一亮。
闻叙隔着电话也听到了言以霖的主意，“对啊！要不你把图卖给我们公司吧，但是商业图是买断的，你可能得后续做十几次修改，而且不能用于绘心上面的宣传了。”
kds把全部的图片都盗了，想要告他，就得把全部的图给卖给游戏公司。
楚呈找到先前跟他约过稿件的老板们说明了情况，并说明情况，将会把稿费全部退回，手续费的部分就没办法了。
有的老板是给oc约稿的，【呜呜呜，劳斯，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有的老板并没有要，【小楚老师向盗图苟宣战，我必支持啊。钱就不用退了。】
楚呈不想辜负这些爱他的粉丝，在保证单主们权益的情况下，他不能从以前的图下手，最好造一个局，请君入瓮。
经过商议，楚呈接了一单闻叙公司的约稿，画一组游戏图。
晋娱天下的角色要求偏美型一点，主美最近离职，跳槽去了另一个公司做老牌游戏，带走了团队里的不少人。留下的人既习惯了之前的美术风格，又因为个人情况不方便辞职。
楚呈是临时工，属于半生不熟的新鲜血液，而且还是因为法务原因进组的，小道消息在公司里传很快，差不多是撞枪口上了。
这种模模糊糊的孤立感，三言两语还说不清。
楚呈公司里唯一的熟人就是闻叙，闻叙还是总裁办公室的，跟这边不是同一个部门。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闻叙暗戳戳旁敲侧击几次。
【闻叙呀】：小楚，对接的人，有跟你说什么吗？
【楚呈】：在画稿子，咋了。
【闻叙呀】：他们态度有让你不舒服吗？
【楚呈】：还好，不熟。反正我是临时工，画完稿子，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闻叙呀】：我是怕他们给你使绊子。要是有情况跟我说。
楚呈经常做个人单，游戏公司的商业单是第一次画。商稿的话，是有可能被稿子被毙掉的，这张图在限期内封存起来，不能放在公众平台上。保密协议之内，大概两年，他这个稿子画好之后，随着公司自己的安排，什么时候排上档期才能放出去。
成品图的流程比较长，合同中允许了楚呈将半成品图放在自己的媒体上宣传。
楚呈就将其中一张完成度高，但是没背景，没修改的半成品宣传图放在了绘心上面。陷阱已经布置好，就是不知道已经销号的kds会不会咬钩了。
峰会结束，国庆后返校。
楚呈白天在实验室，晚上赶图，给自己整出黑眼圈了。
原本一个月接两三单稿子，现在一天画一两张稿子，他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自己转没转专业。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美术专业的日常。
好在付出是有成效的！
盗图的kds虽然在绘心上面销号了，仍然在持续盗图。楚呈一把自己画好的半成品宣传图上传，不到两小时，就被kds盗去了另一个平台上面。
这张半成品图，是没有背景、只有人物的，png格式，抠都不用抠图，所拿即所得，非常方便放在小广告上面当立绘。
不出所料，不到两日，就在小广告上看到了那张宣传图。
这张宣传图的要求，全是根据游戏公司的要求来的，所以非常符合市场，还给用这套图的小广告小火了一把，让宣传的小游戏得到了不少曝光，估计赚了不少。
不怕他用，就怕他不用。
现在鱼已经咬饵，成功了一半。
时机已经成熟，法务部，出动！
降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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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法务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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