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伤害的人才会这么害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路青稞有点兴趣，他想知道顾城枫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闻知砚的恶意值能够从两颗星到四颗星，对于闻知砚这个有钱的大佬，那人被人背叛过后肯定更加警觉，一般的事情又怎么会和他去算账。
路青稞看着闻知砚的侧脸，那人冷漠的眉眼开始出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淡淡的香味在空中散发。对方微微愣住了一会，才拧紧了门把手。
“还没嫁进他家的门，你就想要袒护他？你知道这些又什么用呢。”闻知砚按住自己的双手，想要自己不那么狼狈一样。
“你想找我说理，不妨去问问他手底下干不干净，对你是不是从一而终。”闻知砚：“他出国是因为贪图他不该贪图的东西，在三年前的投标中给我下了套，别把他这个人想的太好了。”
“自食恶果。”闻知砚摸着自己的手表，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个铁了心要跟别人离开的人，还能现在跟他回心转意。闻知砚不懂路青稞为什么要弄清楚顾城枫背叛他的理由，但他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他见路青稞低头思索着什么，对方没有穿心爱的小裙子，那修长的脖颈里面全部都是他们做过的痕迹，不乖。他上次宴会见路青稞第一反应就是不乖。
他明明知道面前的男孩不是什么好人，却还是耐心的回答。
床垫的材质松软，男孩躺上去，就能陷下一个圆形。对方离开了他，一个萝卜一个坑。
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闻知砚：“跟我还是跟他。”
“你自己看着办吧。”一个一手遮天的人这样放任别人。
路青稞当然不跟闻知砚，在昏暗的房间里面，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门口的男人。
对方的腿不疼也不痛。路青稞收紧了掌心，他挡住自己的视线。
“其实，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他谁也不跟。
“事到如今，我已经决定好了。”男孩开口：“同样都是有钱人。城枫哥哥和魏晨哥哥某些方面不如你，但他们不可能养不活我。而且我吃得不多，我也不喜欢奢侈品。他们能够养活我就够了。”
“你们同样都是四肢健全的人，我还是更喜欢四肢健全的人。”
又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双腿真的那么重要？
闻知砚心里乱成一团，他失去了对方就活不下去了吗？其实不然，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一切都点到为止，他无法让对方喜欢他，用强迫对方方式，他只会一步步控制对方。
“嗯。”闻知砚冷冷一笑，喘息一口道：“我不拦着你。”
“说到底，你嫌弃我就算了。你长大了，有你自己的选择。”
“但上流社会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闻知砚：“你愿意去闯，我就让你去闯。”
“你就看看他们多久放开你。待你面目全非的时候，或许你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爱？
爱要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自己这种人谈什么爱情。
路青稞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在做什么，他总觉得闻知砚给他留了一手。
他害怕所谓的爱让闻知砚分不清错误，他做错了对等还要继续爱他。
“你不走了吗？”男孩想开口。
闻知砚：“会走。”他抬起头，看着路青稞，发现对方的目光在月光下异常坚定。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疼痛如同潮水一样朝着他涌来。
他刚才的每一句话，字字真心。
闻知砚给了路青稞机会，他就看对方会不会珍惜，自己没必要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伤心。
起初，他认为只是一场游戏。
可是游戏也会上瘾。闻知砚从没想到得到什么，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应该是很难过吧。他想要对方留下，想要自己不想后果地喜欢对方。
却还是得了疑心病一样去疯狂地查路青稞的信息。
受过伤的人会害怕再次受伤。闻知砚一步步走下楼梯，他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多久开始怀疑路青稞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觉得路青稞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根本听不清路青稞后来说了什么，只闻见空气的硝烟味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自己想做就做，也没有考虑对方的感受。
瘸子。下了楼梯，闻知砚整个人满头大汗，他推开自己书房的门。
似乎懂了什么。
等到所有都付出以后，才发现自己被对方咬了一口。
他恍惚中，看见路青稞满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那种恨意和爱意让他变得嗜血无比。
走吧。都走吧。
你被监控器伤了，没有人能治好你，如果你回来，我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你。
闻知砚喉咙微微松动，好半响从抽屉里拿出膏/液，开始上药。
面目全非吧。反正，对方能够当众能拆穿他的谎言，他还要手下留情什么？
不能像以前一样心软。
稞儿，你去死吧。
闻知砚来到书房里面，他看着监控器里面熟睡的男孩，哪怕手掌被桌子磨出了血迹，也绝不放手。
古往今来，人为利来，鸟为食亡。这个时候，他一定要舍得放手。
那人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好奇罢了。
他不能阻止对方去看外面的世界，那样只会让男孩讨厌自己。
一分一秒，宛如一个过去了一个世际。
闻知砚点了一根烟，他盯着路青稞的睡颜，慢慢地笑了笑。
他的稞儿什么时候都能睡着，天真无邪，没有什么能够让男孩伤心的。
男孩没心没肺，他太重感情，对方最终只会和他渐行渐远。
对方就是被他宠坏了才会跟他闹脾气。
对方不会因为金钱而选择他，那就因为性命而爱着他吧。
闻知砚摸了摸自己的手表，看了很久，才起身。
暴雨还在外面下个不停。
闻知砚一夜无眠，翻出暗网里面的视频看了看，或许男孩得不到满足才会偷吃。
他拉不下面子。所以让对方倍感压力。闻知砚想了很久，最后闭上了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
＊
闻知砚的生日宴比顾城枫热闹些。路青稞跟闻知砚闹翻后，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醒过来发现闻知砚已经离开了。对方是生日宴的主角，九点就前去了酒店，而他还没有换下衣服，他朦朦胧胧感觉到闻知砚在他睡觉之后来过。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处的监控器，还在。
别墅外面没有什么人，看来闻知砚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自己现在逃走也可以？
路青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平常都是叔叔亲自给他刷牙，这几天还是不习惯。
他换上了衣服。
叔叔给他准备了一白色的衬衫，他随意地发了一个领带。
然后走下楼梯，桌上摆放着一杯牛奶，和粥。
粥都是热乎乎的，牛奶也是。
路青稞坐下吃了一点，等待叔叔给他消息，刚喝了一口。
发现米粥的味道并不咋滴。
他转了转眸子，似乎闻见了空气里面的古龙香水。
往窗外看去，就看到独自一人的闻知砚，对方顶着一把黑伞。
竟然没走？
闻知砚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对方没坐轮椅，反而靠在别墅的柱子上，杵了一根黑色拐杖。
阴雨天。腿很疼。
对方抱他都到了极限。再逞强下去，以后中风了怎么办。
路青稞低头，发现粥里面放了一些白糖，吃起来有点甜。
对方的手上还绑了一点绑带，是叔叔亲自做的？
路青稞喝了几口，就站起身，出去了。
闻知砚站在暴雨下等了很久，他怎么睡也睡不着，今天的生日宴让他觉得有点不安。
暴雨顺着别墅的房檐流下，花园里面的玫瑰被打得花枝乱颤。
闻知砚和平常一样，他没提起路青稞跟别人密谋离开的事情，看着路青稞走了出来，然后笑了笑，拦住对方的肩膀，拎着对方上了车。
天空灰蒙蒙的。闻知砚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架子不停左右转动。
他很久没有开车了。做够上位者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服务过别人了。
太高傲的他一般看不上这种活，或许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别人想过。
“好喝吗？”闻知砚过了一个马路，等红灯的间隙问道。
路青稞知道闻知砚在做最后的挽留，亲自下厨，亲自开车，对方亲力亲为只为了让他满意。没有任何一个金主爸爸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跟别人出轨。对方伪装不在意的模样让他觉得好笑。
路青稞：“还行。”
“我加了一点糖。”闻知砚：“粥里面加糖，甜一点也好。”
“我记得你之前吃一点苦，都要念叨半天。”
“你爱吃辣。”
闻知砚：“跟我在一起，口味清淡不少。”
路青稞点了点头，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对方在道德绑架他吗？
闻知砚：“外面还在下雨，吹多了风会感冒。”
“我查了天气预报，今天下午会出太阳。”
“不改地点。”
闻知砚看着乌云之下的路青稞，对方的血管很热，抿着嘴角沉默。
他想对方现在坚定地想要离开他是对的，因为对方现在的心情一定想逃离他。
阳光一点点铺在底面，晒干了昨夜留下的雨水。
路青稞看着自己死亡地，他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声音，避开了人群。
看着不远处和别人谈笑风生的闻知砚，对方在笑，一举一动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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