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钰铭太了解她这个样子,长相端庄温温柔柔的小姑娘,脾气倔起来就闹个没完。
但她只是嘴硬,心是最软的。
他打了个寒颤,一米九的男人缩着肩膀却也不显柔弱:“冷。”
兴亦之挑眉:“?”
荣钰铭可怜兮兮地盯着她,但因为他的气质本身是杀伐果断的,所以在卖惨时有一丝违和的油腻。
她不耐烦:“你又在装什么?”
“我没拉拉链。”他身体朝前,给他展示四处漏风的外套。
兴亦之气笑了:“那就自己拉上啊?”
荣钰铭缓慢引导:“我刚刚试过了,拉不上。要不,你帮帮我?”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哆哆嗦嗦,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下意识伸出手。
下一秒,刷啦一声,荣钰铭的衣服拉链被她顺畅地滑了上去。
“?”兴亦之身体僵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连注意力也莫名其妙地被转移。
狡猾。
奸诈!
在她彻底爆发前,荣钰铭赶紧拉她的手往前跑:“太冷了,快回家吧!”
荣钰铭按下电梯,扭头就看到人往楼梯走了,他只能认命地追上去。
俩人爬到六楼,兴亦之赌气地开门,却没能在进门以后把他拦在外边。
于是她所过之处,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行,他不是脾气好吗?
兴亦之把包丢在地上,气势汹汹地坐在沙发,双手抱臂,气场全开。
荣钰铭捡起包站到她面前,却没敢坐。
她目光灼灼盯着他:“小学生罚站吗?坐下说。”
荣钰铭这才坐到她身边,隔着点距离。
这种时候,他丝毫不敢僭越,规规矩矩地解释:“我知道你当初铁了心跟我分手,也做了特别大的心理建设。我了解你的脾气,如果我挑明,只会加剧你的痛苦。”荣钰铭语气平和,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我明白你怕我愧疚,怕我们的感情不纯粹,也知道你因为我在家里受了多少苦。同样的,我也怕——怕你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崩塌,怕你的家人继续苛待你,更怕我们带着隔阂继续在一起,最后真的形同陌路。”
分手五年的时间,他未曾停歇,一直在寻找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
兴亦之沉默着听他的话,手臂却已经放下来。
荣钰铭眼眶泛红,忍住略有些哽咽的声音:“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找凶手啊…外公外婆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不能说得太直白…你弟弟守口如瓶,我只知道那起车祸可能跟我有关。我也很害怕,如果真的跟我们有关怎么办,你真不要我了该怎么办。”
“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打电话给你爸爸的人是谁,追我的人太多了…我拒绝过太多女生,根本就没头绪…可是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原本伤感的氛围瞬间因为这句话被打破,兴亦之莫名想笑:“干嘛,不许靠在我身上啊喂…”
荣钰铭察觉到她的情绪转变,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只有你不在乎我的外表,看到了我帅气皮囊下面美丽的灵魂。”
“…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在乎的。”
荣钰铭:“不信。”
“……”
荣钰铭心中多年以来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那…我们能不能…”
兴亦之抬手捂住他的嘴,轻轻摇头。
“为什么?”
“我们太久没见了,突然回到情侣的状态不太现实。”她收回手,轻声解释,“而且几年时间我们的性格和三观也都变了,可能没那么合适,你该找跟你各个方面更匹配的人。”
她承认自己不够勇敢。
她怕了。
她不想再被别人挑拨,剥离挚爱太痛苦了,她受够了那种滋味。
荣钰铭盯着她圆圆的头顶,眼中发涩。
没关系,两个人的感情,只要男方坚持,一定能走下去的。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能坚持到底。
沉默被荣钰铭的手机铃声打破,他掏出手机在瞥见来电人名称的时候瞬间静音锁屏揣回兜里。
然而兴亦之看得很清楚,她刚刚一直垂着头,视线自然而然第一时间落在他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兴国涛怎么可能跟荣钰铭有联系?
她摊开掌心,眸色坚定注视着荣钰铭。
他无声地挣扎,在铃声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静心锁屏后把电话递到她的掌心。
“密码。”
“跟以前一样。”
兴亦之快速按下一串数字。
荣钰铭眼睛一亮:她居然还记得我的密码,她超爱…
点开荣钰铭的微信,兴国涛的语音电话再次跳了过来。
兴亦之按下接听,默不作声。
“兴亦之,车祸的事你弟弟已经告诉我了。”
兴国涛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兴亦之了解他,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粉饰太平罢了。
于是她问:“所以你想?”
“我的意思是,即便如此,你也别跟荣钰铭和好了。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我们一家人更不会决裂。”
兴亦之冷笑一声:“因为他?”
兴国涛安静了两秒:“你这是不同意?”
“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我的决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尽管兴亦之的语气平静,她的手还是气得发抖。
“那你做好失业的准备,我要让他们看看,大众眼里的好记者,不过是个迕逆长辈的不孝子。”
“兴国涛,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算什么长辈?你儿子的决定你不敢干预,就算在我头上吗?真无能,随便你吧。”
言毕,她便挂断电话。
她颤抖的手指停在荣钰铭和她名义上的父亲的聊天框,做好心理准备后,她往上滑动。
兴亦之是打算还清兴国涛的那笔费用的,只是存款不够。
当她看到荣钰铭为了让兴国涛不再骚扰她,冒充她受尽辱骂,甚至早已经默默还清那笔留学费用时,眼泪再一次决堤。
女孩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而他自上而下,看着她面容姣好的脸露出无尽的悲伤。
她今天穿着粉红色,本该像花一样灿烂,不该这样难过的。
荣钰铭只是抬手撇去她的眼泪:“怎么这么能哭啊,真是水做的?”
兴亦之凶巴巴拍开他的手,却不痛。
“我一点都不值得你这样做。”兴亦之带着哭腔,低下了头。
荣钰铭蹲身,眼见着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圆滚滚的泪珠像豆子般大,无奈地拿纸巾擦她的泪:“值不值你说了不算。”
她哭得更凶了,于是他说:“你当然值得了,谁会在乎我的感受到愿意放弃我的程度?”
这句话包含了很多东西。
荣钰铭的长相极致,帅气多金,一心对她好,无论是情绪关怀还是物质支持,不用她开口都直接奉上。
但她只因为了解他傲娇外表下细腻的心,不愿他被愧疚所累,愿意舍弃甘心为她付出一切的他。
没人会爱他到这个程度。
她当初甚至傻到,等到他度过关键的创业期后,才跟他分手。
但他当时太忙,错过了她最需要陪伴的时间。
“你不需要有压力。”荣钰铭捏捏她的脸颊肉,“是我做的远远不够。”
兴亦之呆滞地盯着他眼里偏执的温柔,下意识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能告诉我吗?”
荣钰铭点头,便忆起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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