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才说过话的一名青壮男子,嘴角微微勾起:“还你要是他,你就二话不说跳进河里自尽,死前还能让河水洗洗满身的晦气。”
“呵,你这同理心挺强啊,怎么不见你同理同理你身后那名妙龄少女?”
大家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名男子身后的女子。
那青壮男子恶狠狠地看了眼身后,那名女子赶忙将手往身后藏了藏,眼尖的人却还是看出来端倪。
出声发问:“为何要藏?”
“就是啊,为何要藏?”
“别藏了,把手伸出来。”
“就是,快伸出来,我们瞧瞧怎么回事。”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那名女子缓缓将手伸了出来。
那名青壮男子见状,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不听话是吧。好!今儿让你长长记性!”
说罢就准备扯着那女子的头发往墙上砸。
秋灵籁轻吹口哨,那名男子的动作也随之一滞。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袭来,本来她都想好,头撞上墙壁见血之后她便装死,好说歹说也要讹一笔钱,弟弟已然到了入私塾的年岁,不久后就得为夫子准备束脩。
所以,她要忍,不能拿弟弟的仕途作为戏言。
可她都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丝毫的痛意,微微睁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不对,应该是自己面前那个天杀的张生。
他......这是怎么了?
为何一动不动?
倘若忽略掉他恶毒的眼神,李招娣都要以为他是个傀儡。
秋灵籁散漫地扬眉,看向那名男子的眼神中带着嘲讽。
“公子此言甚有理。”白扶灵的话语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世间万物本就是平等自由的,异性之间可以结欢好,同性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真挚纯洁的,是情感本身,不应该被性别所桎梏住。
他抿了口茶,淡淡地开口:“你方才为何要走得那般快?”
秋灵籁面色一僵,是啊,为何呢?
做贼心虚吗?
他轻咳一声:“适才我口渴得紧,想先解解渴。”
白扶灵“哦——”了一声,尾音拉长,似乎是有些疲倦。
他们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是没有休整地赶路,白扶灵感到困倦再正常不过,秋灵籁也眯了眯眸子,抬手打了个哈欠:“先生,你不若先休息会儿,等会儿我叫你。”
前者抬眸看了眼对面所坐之人,微微点头。
待秋灵籁出去之后,白扶灵走到床榻边,正准备卧榻而栖,就被床榻上所铺饰织物的图案吸引了去——
蓝底白花,布面上的图案是蜂、蝶在花间飞舞,野兽在林间出没。
不过真正引他注意的,是在所画鱼的鳍尾上,绽放着美丽的花朵,鸟的羽翼上,挂着硕大的鲜果。
这幅画面,他以前听那些老精灵也说过,此刻真正见到,还真的是让他眼前一亮,十分赏心悦目。
万物和谐共处,甚好。
————
秋灵籁慢条斯理地走到客房门口,也准备进去眯一会儿。
冷不丁就被突然出现的秋槐序和秋景和二人一左一右拉住。
两人方才正准备买祭祀用的东西,就听到旁边一个女孩有些羞涩地对身边的人说着:“少主夫人长得真俊,和少主当真是十分般配。”
夫妻二人当即就疑惑了,少主夫人?我们秋山又有新的少主了?
他们二人似乎也没再生孩子啊?
难不成是因为这次鬼祭师来犯,君上不在,引起族人的愤怒,他们已经更换主上了?
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就看到自家儿子好好地不睡自己的卧房,反倒是转身进了客房。
秋槐序和秋景和对视一眼,瞬间读懂对方的意思,方才那姑娘口中的少主就是阿籁!
那……少主夫人呢?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二人再次对视,没错,儿媳妇肯定在阿籁的卧房!
冲上去,一把拉住,开始质问:“说,哪儿拐来的小姑娘?”
秋槐序恍然大悟:“就说平日那么多少女对着你唱苗歌,你都爱答不理,原来是早就找到中意的了。儿媳呢?赶紧带出来我们瞧瞧。”
秋灵籁无奈道:“母亲,还没呢……”
“什么还没呢?”
这次换秋景和恍然大悟了:“咱儿子没出息,还在单相思!”
“就说前些日子怎么整天闷闷不乐,原来是因这茬子事。”
说完还颇为嫌弃地看了眼秋灵籁,秋灵籁一噎,母亲,您的眼神能稍微收敛一下吗?
抓住时机,秋灵籁立即关上房门,拉上门栓。
任凭外面的秋槐序和秋景和如何骂骂咧咧,他充耳不闻地直奔床榻。
屋外两人自讨没趣,又悻悻地继续去采买祭祀时所需要的东西。
————
白扶灵醒来时,听着窗外清脆的鸟鸣以及偶尔拂过枝桠的风声,出了神。
方才在梦中,他恍惚记起些许往事,翻来覆去,几经回转, 或清晰,或模糊。
可醒来后他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但他明晰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与往日不同了。
譬如适才秋灵籁拉住他手的瞬间,他竟觉得自己的心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虽然只那一下,可他至今都觉得有些奇怪,他这颗心早该冷得不像话,又为何几次三番……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几百年来,他虽说只在人世度过几十年,可也是懂得庸人自扰的道理。
何必绞尽脑汁非要想个明白呢,智者不自扰。
忽而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道慵懒之至的声音也传来:“先生,可醒了?”
白扶灵“嗯”了一声,下一瞬,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男子气质矜贵,穿着藏青色绸缎质的左衽长衫外套马褂,懒散的神情中还带着一丝闲适。
只是白扶灵发现,他右耳耳垂上那个花纹繁复的耳玦似乎换成了一个耳坠。
其尾端是几条银穗子,走动之间,前后激荡,更衬得佩戴它的人风流至极,躁动惹眼。
见白扶灵在看他,秋灵籁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坐到桌子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先生,可想随我出去走走?”
白扶灵淡淡地开口:“不是说你们族人遇到了难缠的毒吗?如今怎么样?还需我诊脉乎?”
秋灵籁听到这句话,猛地被水一呛,他总不能说:“先生,那是我诓你的,就为了把你带到秋山。”
那他这可就是有愧他言而有信的美名,自砸招牌不是?
他面不改色地开口:“方才我去看了一眼,发现几位巫医已经合力解了那毒,目前已无碍,劳烦先生挂心。”
“哦……”依旧是不咸不淡,辨不出情绪的声音。
白扶灵起身,双脚踩在木板上发出一丝轻微的“嘎吱”声,看窗外已经暗下去的天色,一本正经道:“那……走吧。”
秋灵籁仰头,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水,随即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街道的两边是古朴的吊脚楼,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连绵不绝,薄暮的落日余晖淡淡地映照着色彩厚重的楼顶,平添人烟气息。
今晚的秋山,似乎异常热闹,放眼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衣着鲜艳,扶老携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个个摊位处都聚拢着人群,挑挑拣拣,讨价还价,喧哗声此起彼伏,看样子,应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白扶灵想问问秋灵籁,可周围太过喧闹,他不得不贴近后者的耳朵说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到秋灵籁的耳畔,月光稀薄,没人看到他的耳尖泛红,眼神旖旎,饱暖又思淫-欲。
想与先生亲密无间、唇齿相依的欲念交织在一起,噬咬着人心,饥渴难耐。
秋灵籁喉咙有些发紧,清了清嗓子,低下头,靠近白扶灵,嘴唇故意摩挲着后者的耳垂说话,恍若轻吻,缓缓道:“近日会有祭祀。”
白扶灵感受到耳垂上传来微痒的触感,还有点潮,以为是离得近的缘故,便没有在意。
听到秋灵籁的话,了然地点点头。
他们二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秋灵籁每次在人潮涌来时都会主动挡在白扶灵的身侧,甚至将他护在怀中。
白扶灵下意识想挣扎,秋灵籁就得寸进尺般将其禁锢得越紧,还美其名曰:“先生,我身量比你高,可以护你,以免被人群挤散。”
白扶灵拧眉“啧”了一声,表情从极其不自然,变成了不自然,但终究是没有反驳。
琳琅满目,白扶灵在一处贩卖银饰的摊位停了下来,他莫名就被其中的一枚耳坠所吸引,那耳坠与一旁的那些大而繁重、璀璨夺目的银饰不同。
它极其精致淡雅,蝴蝶纹包绕整个环体,悬坠着的是几缕细细的银穗,而银穗中又有细小的碎星。
他心想,若是太阳光或月光,亦或者是一切可以发出光亮的东西打在那碎星之上,定会有熠熠生辉之效。
倒与秋灵籁相称。
都格外惹人眼。
白扶灵转身看向秋灵籁,问了一下他们这边怎样才可换购东西,是铜钱还是其他的什么,结果他都复述好几遍,秋灵籁还是没有听真切。
索性指了指那个耳坠,示意秋灵籁他想要这个。
家人们久等啦,作者大大已满血复活!
大家记得多多灌溉一下小树苗嗷,谢谢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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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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