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秋灵籁懂了,拿出怀里的一个小瓷瓶,扔给摊主,摊主连忙接住,不停地道谢:“谢谢少主。”
对上白扶灵探究的目光,他用口型表示:“药丸。”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二人的身后,正鬼鬼祟祟地潜伏着两个人。
“主上,夫人?”
“嘘——”秋槐序立刻将食指搭在嘴上,作噤声状。
继续看着前方手牵手的两个人,秋景和赞叹道:“不愧是我秋景和的儿子,上道,上道!”
没想到这不过半天,连手都牵上了。他们两个眼睛可不瞎,方才自己儿子就趁着说话,占了人家俊小伙的便宜。
偏偏那小公子还不知道。
秋槐序都没有转,眼神时刻注意着前方的二人,有些担忧地开口:“你说说这阿籁会成功吗?平白有些揣揣不安。”
“夫人大可放心,阿籁可是得我真传。“秋景和颇为自信地仰起头。
“得你真传?!”秋槐序的声音猛地拔高,当初若不是她也倾心秋景和,就凭他那令人咂舌的土方法,秋灵籁怕是要晚几十年出生,甚至这世间也怕是没他这个人!
她有些无语地抚抚额,造孽!谁给他的自信去传授如何与心爱之人花前月下?!
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听见那小公子唤她一声“阿妈”?
恨铁不成钢地用力踹了面前之人一脚,后者怕被前面的二人注意到,没敢出声,稍有些委屈地看向秋槐序,却又被瞪了一眼,十分落寞地低下头,揉了揉还在发疼的地方。
作为顶天立地的君上,被踹已然是常事,他相信,不久之后,他便可以对疼痛无感了!
多亏夫人!
————
一圈下来,已到亥时,街道却依旧是人声鼎沸,在一个极大的空地上人们点起篝火,陆陆续续围成一个圆形,个个盛装打扮。
女子下装大都是百褶裙,上装为缀满银片、银泡、银花的大领胸前交叉式“乌摆”或者是精镶花边的右衽上衣,外罩缎质绣花或挑花围裙,脚穿绣花船形鞋。
男子多穿家织布所做左衽上衣,下装为大脚长裤。
男男女女混在一起,跳起竹竿舞,吹响金芦笙,吹芦笙的男子衣摆处都系着白羽毛,远看似开着白花,异常鲜活。
秋灵籁也拉着白扶灵走到篝火旁,解释道:“今晚有歌节,方才忘了告诉先生。”
白扶灵微微颔首,喃喃自语:“好久没见过这番热闹的景象了。”
歌场上的年轻男女已经开始唱起歌,白扶灵看得饶有兴趣。
只见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明目张胆地将一朵花送给一个娇俏的年轻姑娘,嘴里还唱着:“山中锦鸡网不围,梁上燕子人不锥,阿妹呀,你胜似锦鸡巧燕子,你是我心中一朵梅!”
那个女子羞赧地将花收下,声音婉转动人,回应道:“天上有云才打雷,席上有酒才摆杯,塘中有鱼才下网,阿妹有心花为媒。”
这样的画面数不胜数,许是被他们求爱的方式所动容,白扶灵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
可抬眸就看到身旁之人懒懒地打个哈欠,真是……扰兴,向后看了眼,淡淡开口:“回去吧。”
秋灵籁刚打完哈欠准备落下的手一顿,半眯着眸子,漫不经心地开口:“先生不喜欢?”
说真的,他还挺想让先生借这个契机了解一下苗疆的婚俗,若日后他也来个“花定情“,先生也该知道如何回应才好不是?
随即又摇摇头,谁知道日后事情又会如何进展,万一直接跳过“花定情”呢?
总之无论如何,先生,只能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人大都去了歌场那边看篝火、凑热闹,街道上已是十分冷清。
白扶灵忽而记起自己在房里看到的那图案,他随口道:“那床榻上铺饰品的图案十分奇特,甚是赏心悦目。”
秋灵籁回想了一下,当即就明白先生所说应当是苗疆的蜡染,缓缓开口解释:“先生所说,应当是我族特有的蜡染。”
他一边走,一边说:“是用蜡刀蘸熔蜡绘花于布后以蓝靛浸染,布面就呈现出蓝底白花或白底蓝花的多种图案,同时,在浸染中,作为防染剂的蜡自然龟裂,使布面呈现特殊的“冰纹”,图案也是各异。”
白扶灵沉默地停在原地,不咸不淡地开口:“我问的是图案。”
秋灵籁一噎,憋出一连串咳嗽,为自己顺好气后,面不改色地往前走了走:“我之前已经同先生讲过的,我族崇尚自然、爱戴自然,那图案也是由此产生的。”
白扶灵的睫毛不由一颤,果然,这句话不论听到多少遍,依旧很令他欣喜。
敛了敛眸,很快恢复平静的面色,淡淡看向说话之人。
只是他抬眸时便发现,秋灵籁也在看他,且眼底似乎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微妙情绪,他正当快要将丝丝缕缕不明的思绪捕捉时,秋灵籁却又将眼中的思绪掩下,轻轻呼了口气。
秋灵籁勾起的唇角好似噙着抹笑意,微眯着眸子,似是十分困倦:“先生,我们快些回去吧,天太黑了,我怕鬼。”
白扶灵哑然失笑,心想,你莫不是怕想睡!
还真的是白天休息好,晚上要睡觉。
只是……
门口两位慈眉善目的男子和女子是?
秋槐序和秋景和今晚两个人四双眼睛,都瞧见自家儿子偷干的不正经事,心里愈发想见一见他们那素未谋面的准儿媳,一直蹲在门口,准备来个翁中捉儿子。
昏昏欲睡之时,他们可算来了。
秋槐序激动地拉着秋景和的手,一路快步走到迎面走来的二人面前,笑盈盈地看着白扶灵:“小公子长得可真俊。”
秋景和也十分上道地附和:“是啊,不知小公子芳龄几许,可有婚配?”
秋灵籁的眼睛突突直跳,为何感觉眼前这一幕,有点像……良家少男遇见街边流氓?
他略微低下头,对白扶灵小声说道:“这是我的母亲和父亲。”
白扶灵闻言,下意识看向秋灵籁,眼中满是询问,难不成……我要称呼伯父、伯母?
他好说歹说也活了有几百年,大半夜称呼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岁的二人为伯父伯母,总归是有些不太合适。
对面二人看着两人的互动,看向白扶灵的眸子愈发亲切和欢喜。
半晌,白扶灵右手压左手,略低地往前一伸,作了个揖?
作揖完成后,就站到一旁,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秋槐序和秋景和皆被白扶灵这待人恰到好处的疏离和矜持一怔,儿媳有些清冷,不亲近人,他们该如何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呢?
随即自认为十分和蔼地一笑,也奉上苗疆的待客礼仪。
秋灵籁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有些迷糊地开口:“父亲、母亲,天色实在是有些晚了,先生需要休息,我也是。”
秋槐序和秋景和笑着点了点头,一直注视着他们二人走上吊脚楼,才心满意足地也回去了。
————
第二日清晨,人们已经早早地开始为祭祀活动做准备了。
借桌子、摆碗、砍竹、剪纸、摆布、摆祖屋、找供肉、请巴代。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白扶灵在秋山底下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看着每一个秋族人都忙忙碌碌的,不禁有些恍惚。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清闲得过分了。
不过,幸好有人同他一般清闲。
实则不然,是有人甘愿陪他一起清闲。
秋灵籁不缓不急地跟在白扶灵身后,后者走到哪里,前者跟到哪里。
白扶灵实在是被这“苍耳”黏得不行,猛地停下,站在原地不走了。
秋灵籁还没注意前者已经停下来,继续往前走,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又撞人了!
白扶灵被他撞得一个趔趄,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秋灵籁也不管前者是不是真的快要被他撞翻,先眼疾手快地伸手环住前者的腰,没忍住,还轻轻捏了一下,不得不说,当真是……好捏!
白扶灵只觉腰间传来阵阵酥麻感,下一瞬,他就已经被秋灵籁环住,只是这姿势看起来实在是……令人遐想。
前者背对着后者,后者双手环住前者的腰,若是秋灵籁再将头往下低一点,埋至白扶灵的肩窝处,那妥妥是一个缠绵至极的拥抱。
“嘻嘻嘻嘻,咱少主和少主夫人快要抱在一起啦。”
“哪有,你细细看,明明已经抱住了。”
“没想到还是咱们少主高……”
“那肯定,不过少主夫人也挺高,至少比我们两个高。”
身旁的吊脚楼上传来少女讨论的声音,其中的一位当事人当即就挣脱开,往前走了走。
神色有些不自然:“走吧。”
秋灵籁颇为遗憾地拢拢手,好似那样真的能将白扶灵拢进自己的怀里,才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来了。”
可这都快走完寨子了,白扶灵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秋灵籁便开口建议:“不如我带先生去秋山上?”
“那里与这里不同?”
“当然不同,那里没有寨子,也鲜少有人烟,全都是山河、湖林、花草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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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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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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