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霄宗留人秘闻

纵使心虚,沈兴武眼底却硬撑着几分蛮横,扯着嗓子嘶吼:“你凭什么说梅玄棺不是我杀的?拿得出凭证吗?我沈家弟子同心协力绞杀邪修,这份功劳,谁敢不认!”

话音未落,青陶猛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小脸涨得通红:

“你撒谎!是花拾依杀的!他力竭晕过去后,是你捡了便宜,用自己的剑在梅玄棺尸首上补了那几剑,说是自己杀的……”

“住口!”几名沈家子弟立刻围上来,气势汹汹地打断她,“方才在江师兄面前怎么不吭声?如今跳出来胡言乱语,定是收了这姓花的好处,特意来污蔑我家公子!”

“我没有……是你们威胁我,说若敢多嘴,便要我性命……”

青陶声音发颤,被几个男人的唾沫星子逼得连连后退,摇摇欲坠。她本就不善争辩,此刻被众人围堵指责,一时语塞,委屈的泪水瞬间涌满眼眶,顺着脸颊滚落,哭得肩膀都在发抖。

丁宁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缓却带着力量:“别怕,有我们在,慢慢说。”

庄铭见状,眉峰一挑,上前半步沉声道:“世家弟子的风度,便是恃强凌弱、倒打一耙?真是开了眼了。”

这话如火星落进油锅,沈家子弟顿时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花拾依站在原地,捏着拳头,下唇被他咬得发白,泛着湿艳的光。功绩被抢,不是他最在乎的。他最在乎的是那孩子:“阿安呢?你从梅玄棺那里带走的孩子,找到他父母了吗?”

沈兴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故意扬高声音:“什么阿安?我的八宝乾坤囊里,只装着一只绿色的草编蚂蚱,哪有什么孩子?”

“你——”花拾依气血翻涌,周身气息陡然凌厉,抬手就要冲上去,却被丁宁和庄铭一左一右拉住。

“别冲动!”丁宁低声提醒,“清霄宗禁止私斗。”

庄铭也附声道:“不值得为这种人赔上自己的前途。”

花拾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死死盯着沈兴武:“那孩子的父母还在等他回家,无论你有什么图谋,务必把孩子交出来!”

“交出来?”沈兴武笑得愈发得意,眼神里满是嘲弄,“花拾依,你少在这里装什么救世白莲,真以为谁都信你的鬼话?”

花拾依眸光骤然一凝,忽然转向一旁的叶庭澜与江逸卿,朗声道:“叶师兄,江师兄,沈兴武他不仅抢功,还私藏了梅玄棺的邪修禁物!此等危险之物留在他手中,必生祸端!”

“你血口喷人!”沈兴武脸色一变,厉声反驳,“分明是你输不起,故意捏造罪名污蔑我!”

江逸卿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沉声道:“花拾依,事已至此,莫要再胡搅蛮缠!”

叶庭澜也缓缓开口,语气平静:“禁物之事,我会亲自审查,你先稍安勿躁。”

花拾依望著两人,瞳孔骤缩,眼底先掠过一丝茫然的怔忪。随即,他唇角一勾,溢出一记冷峭的笑:“哈……”

他笑着,眸光潋滟,目光缓缓扫过叶庭澜,又掠过江逸卿,最后钉在沈兴武洋洋得意的脸上:

“诸君皆正,独吾谬矣。”

话音方落,叶庭澜眼底泛起微澜,薄唇轻启欲言,却被江逸卿厉声截断:“花拾依!”

花拾依踉跄向前,墨发如瀑垂落,素白中衣下脆弱的颈线若隐若现。他身形摇摇欲坠,宛若一尊将倾的玉像,却骤然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出门规:

“清霄宗境内禁止私斗,违者……逐出师门。”

似有所感,沈兴武被他慑得后退半步,下意识按住腰间锦囊。

话音未落,变故骤生。

花拾依身形忽动,快得只余残影。众人尚未回神,他已如鬼魅般欺至沈兴武身前——

“砰!”

沈兴武被狠狠掼在石壁上,骨裂之声清晰可闻。不待他惨叫,第二击已至丹田,经脉尽碎的剧痛让他鲜血狂喷。

“住手!”

叶庭澜闪身挡在沈兴武身前,却见花拾依早已立在后方。指尖灵光闪过,八宝乾坤袋应声而碎。

“你......”江逸卿剑刚出鞘三寸,却见花拾依怀中已多了一个靛蓝衣衫的男童。那孩子手握草编蚂蚱,茫然低唤:

“……阿娘......阿爹......”

满堂死寂,唯闻沈兴武痛苦的喘息。

花拾依垂首而立,怀中男童蜷缩如雏鸟。那孩子面色惨白如纸,一双眼珠空洞无光,只反复呢喃着爹娘,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断气。

前一刻杀意未散,下一刻指尖已盈满怜惜,他轻抚过阿安的额发。

叶庭澜转身直面花拾依,向来沉静的眼眸泛起一阵涟漪。江逸卿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喉结微动。

沈家子弟尽数僵立,几个方才叫嚣得最凶的,此刻面无人色地望着墙上血迹。青陶的呜咽戛然而止,泪却落得更急。

丁宁和庄铭都呆呆地望着花拾依。

花拾依怀抱气息奄奄的阿安,抬首朗声道:

“沈兴武私藏邪修禁物,证据确凿。弟子花拾依甘愿触犯门规,望宗门明鉴!”

他侧眸看向叶庭澜,眼眶发热,声音渐沉:

“邪修梅玄棺夺人之子,炼尸为傀。今邪修伏诛,此傀将散……恳请宗门准我将这孩子送归父母,令亡者安息。”

叶庭澜凝视着他微红的眼眶,良久,掷地有声:“准。”

江逸卿欲言又止,终是沉默地看着花拾依抱着孩童,在满室寂静中向外走去。

外面,暮色已沉,夕阳西下。

那枚草编蚂蚱终于回到妇人颤抖的掌心。

妇人纤瘦的手指攥着那点碧色,与丈夫一同抱着冰凉的小小身躯,跪在尘土里恸哭失声。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夫妇二人朝着花拾依重重叩首,“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花拾依俯身将二人扶起,然后摸了摸阿安的额头,轻声祝福:“来世他必定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多谢仙人——”

告别这对夫妇,他转身背上行囊,向着丹枫城外奔去。

他又不傻,与其回到宗门等着认罚、等沈家那伙人找他算账,还不如就这么跑了算了!

此去远遁,便是“死无对证”。待他隐姓埋名另投宗门,蛰伏十载春秋,待到结婴化神之日——不过二十载光阴,又是位叱咤风云人物。

只是此去一别,无道别机会,亦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这也无可奈何,他既废了沈兴武,又当众违逆宗门规矩。沈家势大,岂会善罢甘休?留下只会牵连旁人。

还不如一走了之。

花拾依攥紧行囊,踏出城门。

待夜色如墨,他已行至丹枫城外的连水镇。

月色漫过水连镇的青瓦白墙,河道里晚归的乌篷船摇碎一灯倒影。

花拾依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过拱桥,靴尖不经意踢到颗石子,那石子咕噜噜滚进河里,惊散几尾游鱼。

他正望着涟漪发怔,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花拾依。”

江逸卿的声音惊得他脊背一颤。

没有犹豫一秒,花拾依头皮发麻,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

夜风在耳畔呼啸,他拼尽全力穿过长街窄巷。今日他灵力早已耗尽,而江逸卿却气息平稳,状态良好,实在是不公平!

青石桥近在眼前,他正要跃过,手腕忽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

“还跑?”

江逸卿指尖灵光流转,捆仙绳如银蛇缠上他双腕。

花拾依索性破罐破摔:“我已触犯门规,横竖都要被逐出师门,让我走不行吗?追这么紧干什么!”

月光下江逸卿眉峰紧蹙:“你以为我愿意追你?要不是叶……”

“既然不愿意,那你就放开我!”花拾依打断他,手腕用力挣扎。

“跟我回去。”

“不回!”花拾依猛地蹲坐在地,开始胡搅蛮缠起来,“打死也不回清霄宗!”

江逸卿俯身逼近:“不去清霄宗,你想去哪?”

“天下宗门多得是!”冷不丁闻到他身上熏的衣香,花拾依闭眼喊道,“第二仙门、第三仙门……哪个我不能去!”

“由不得你挑。”江逸卿眯着眼,冷声威胁,“清霄宗岂是你说走就走之地?”

花拾依仰起涨红的脸,泪水在月光下莹莹闪动:“你这般强横霸道,与邪修何异!”

此言一出,江逸卿竟低笑出声,“呵。”

花拾依从未见他笑过。这笑声又冷又沉,如冰湖下暗涌的寒流,激得他脊背发凉。

“我若是邪修,”江逸卿又逼近了些,气息掠过他颤抖的眼睫,“就凭你方才那些话,早该把你扒光了用藤条伺候。”

“……”

花拾依倏然噤声,连呼吸都屏住。泪珠还凝在眼眶里,整个人却僵成一座玉雕。

江逸卿说完也怔了一瞬。这话他在江家训诫子弟们时常说,可对着眼前这人……他蹙眉压下心头异样,索性不再深究。

不料这话立见奇效。

花拾依默默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跟往回走。

江逸卿眉头一皱,走在前面,手里攥着绳子,又忍不住回头望。

月光下,那张在他看来有些女气的脸沾着一片晶莹的湿意,眼尾更是湿泞的艳。泪珠滚落在微敞的衣襟上,又晕开几道湿痕。

尝闻泣而无声者,其性最倔。

江逸卿想不通叶庭澜怎知这人会趁机逃跑,更参不透这人为何落泪。

只是今日这一遭,他对这人已改观。

江逸卿忽然想起这人抱着人傀走在暮色里的模样,低头去看他眼睛:“那具人傀,你交还给他父母了么?”

“……”

花拾依垂眸不语,摆明不想理他。

江逸卿眸色一沉,猛地攥紧捆仙绳。就在他欲要发作时,忽见月下青烟凝形。

叶庭澜忽现在桥头,素衣随风拂动,恍若水墨白纸洇开的淡影。望见两人之间的绳索,他肃声道:“江师弟,松绑。”

走完剧情线,接下来就是感情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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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清霄宗留人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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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石见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