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立义愤填胸地说了些对域的最新看法,他眼里闪着光,他握住秋晨晖的双手,秋晨晖扎了一个马尾,头发拢在脑后,他注意到她那俏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两片娇美的嘴唇此刻像早上滚着露珠的花朵,他脖子由不得伸长,凑近,鼻子嗅了又嗅,秋晨晖抽出她的双手,一言不发,转身朝中子屋走去。
快进屋的时候,布偶猫蹿到她的脚跟,蹭了又蹭,在地上打滚,秋晨晖蹲下,布偶四脚朝天,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秋晨晖,秋晨晖用手抚摸着布偶毛茸茸的肚皮,秋晨晖微笑着,严尚立饿得慌,心里却很愉快,他闻到清晨的鸟语花香,他跟着秋晨晖蹲下,双手环住秋晨晖,下巴倚在她的肩头,脸贴着她的脸,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
“秋晨晖,秋晨晖。”
此刻,一股激流漫过秋晨晖的全身。起初,她感到吃惊,她一直以纯粹的工作关系对待彼此,没想到,现在她的情感无可避免地参与进来,她明白自己并不反感,有时候还有点被这种奇妙的氛围打动,从另一个角度看,严尚立有一定的吸引力,他的某些行为体现了一种非常朴素的尊重,使得他身上闪着异类的光。
严尚立的头挨着她的头,不断地摩挲着,嘴里吐出来的话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秋晨晖,我爱你。”
秋晨晖咬着嘴唇,她现在面临一个抉择,感性告诉她,这是正常的,理性在呼唤,她必须把这个问题考虑成熟,明确自己现阶段该做什么,决定了就要坚决往下做,她又琢磨起来,严尚立搂得她越来越紧,秋晨晖掰开搂着她的双手,站起身。
严尚立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秋晨晖,“这有什么不好?你不爱我吗?”
“和你作伴很高兴。”秋晨晖一脸严肃地说。
“那为什么不行?”严尚立显出一种固执的神情。
“我还有事,先进去了。”秋晨晖的声音依旧轻柔,说完,便俯身抱起布偶猫,走进中子屋。
刚好沈东鹏从屋里出来,见严尚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路上,轿子摇摇晃晃,严尚立坐着,不出声,沈东鹏神采飞扬地向他传授追女人的技巧和方法,最后,他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安慰严尚立,女人嘛,总是喜欢欲擒故纵,总想趁有东西捞的时候捞一把好的,下次再战,女人离不开男人的。
轿子停在稻花谷的入口,沈东鹏下了轿,走了一小段路,山脚下立着一座小房子,有人喊道,“你才来。”
喊话的是落叶,阔木眼里依旧闪烁着警惕的光。
这次,什木那在家,她秉持稻花谷的待客之道,桌上摆满瓜果,斟上清茶,沈东鹏连连抱歉,事出意外,时间被那些意外耽搁了,没能按时赴约。
落叶对于她从此不能做猎手感到失望,沈东鹏说,想做猎手,以后机会多得是,等一切都规划好了,建一个大围场,每个人都能进去狩猎,安全又有趣。
落叶问,真的吗?阔木静静地坐在那里,什木那没有发表意见,严尚立满腹疑问地瞧了眼沈东鹏,沈东鹏回答,当然是真的,沈东鹏构想了一个美好的未来,猎手在域里自由通行,所有的人和谐共处,和和美美,一片欢愉。
沈东鹏以一副笃定的姿态谈论域的未来,落叶想起木叶。
猎手太多了,这事我一直没忘,留意着,我再仔细找找,不用担心,现在的猎手,开心快活,有吃有喝有住,沈东鹏继续说道,我很有信心。改日带你去瞧瞧,等开界的时候,我要让所有人都去观礼,你就知道所谓的眼见为实了。
“沈总走到哪,都不忘宏图大业。”严尚立以一种轻快地语调说道。
“当然,人活着就要有奔头。”沈东鹏说累了,喝了口茶,不禁赞叹道,“好茶,好水。”
“当然好,这是山顶下来的泉水,落雪覆盖的松针。”阔木冷冷地说道。
沈东鹏恍然大悟,这茶水来得不容易,怪不得这么美味。
什木那接着说,“狩猎,所有人都以为,猎手狩猎是为了进域,其实,狩猎这件事,外面那么大,想做就可以做。”
“那怎么能混为一谈。”沈东鹏侃侃而谈,人活着就要做点事,外面那些人跟禽兽有什么区别,没有根,到处漂,活一天算一天,域里就不一样,大家齐心协力,建一个遮风挡雨的堡垒,人类可不是靠运气活到现在,靠的是有序的规划,英明的领导。
落叶不解地望着沈东鹏,浪客在象鼻窝,山民在断臂崖,祂们有固定的居所,都没到处漂呢。
什木那接着说,“人作为生命落地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奇迹,至于人活着,做什么事,怎么做,人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探寻灵魂的归处和内心的宁静,才是人一生需要面对的唯一事务。
一个人没有资格对另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事实上,我听到木叶决定做域里的猎手时,很惊讶,这是他追随潮流的自我选择,我不能因自己反感这事就反对他,这事成功的好处、荣耀肉眼可见,事实摆在眼前,我说服不了他。”
“妈妈,你也不想我做猎手吗?”落叶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什木那。
“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什木那轻轻地说,“妈妈希望你们知道,什么事,如果不想做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家。”
沈东鹏边吃黄羊钵钵,边阐述未来的围场,好像围场已成现实,祂们就站在围场外面,万事俱备,只等大干一场。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天黑下来,沈东鹏站在门口望了眼外面,说是天黑不识路,于是,沈东鹏、严尚立、落叶和阔木一行四人,沿山脚下弯弯曲曲的小径,一路有说有笑,往稻花谷出口方向走。
隔两天,沈东鹏又来到稻花谷,他和落叶聊起围场,祂们在稻花谷的树林中并排行走,阔木远远地跟在后面,落叶有时停下来,回头朝阔木大喊,“阔木,快点。”
阔木不紧不慢地跟在祂们后面。
沈东鹏想甩掉阔木。他带落叶去域里,去那些□□林和稻花谷的人需要持劳工特许通行证才能进去的地方。
落叶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沈东鹏告诉落叶,那是域里最受欢迎的女人。她们风姿卓越、仪态万千,男人在后面奉承、追随,她们像个女王一样优雅地坐着,就使得无数男人敬仰她们,跪倒在她们的裙底下。
落叶瞧了瞧自己,胸脯扁扁的,屁股也是扁扁的,落叶几次央求妈妈带她来域里玩,妈妈说她还太小,落叶不明白,现在,朦朦胧胧,她有点明白了。
落叶没见过几个人,除了妈妈、木叶、阔木、乔木,重明和关宏,她最近又见到了沈东鹏和严尚立。平常,零零散散,也会有人从稻花谷路过,不过落叶全都不知道祂们的名字。
域里的人比稻花谷多多了,多得数不清,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兴奋、激动、伤心,好像总是一个样,他们应该高兴才对,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们怎么看起来毫不兴奋呢。
阔木说,不要跟那个沈东鹏去域里了。
为什么,域里很有趣,哪天,你也要妈妈带你去看看。
什么为什么,那个沈东鹏不是好人。
他说要做未来的领袖呢,怎么不是好人。落叶边说边往外走,沈东鹏约她出去。
阔木心里闷得慌,又急又气,不再理落叶。
落叶和沈东鹏去了稻花谷,祂们漫步在林中小径。
沈东鹏伸手搂住落叶,双唇轻轻地触碰落叶的额头,从额头往下,他的吻很轻柔,先是嘴唇轻轻地触碰她的嘴唇,他告诉她,他爱她,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地靠近她,双手抱紧她,舌头舔开她的牙缝,他热烈地拥吻,落叶眼睛瞪得大大的,透过树的缝隙看向天空,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爱吗?
这个吻之后,落叶陷入某种哀伤、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
她想跟阔木说,可阔木总说那个沈东鹏不是好人,每次一张开口,又自然地咽下去了。乔木钻在书里面,落叶不想惊扰她。妈妈,妈妈又去真理院了。
真理院最近事情好多,妈妈只能偶尔抽空回来一趟,妈妈看起来很疲惫很累,有时候,落叶觉得妈妈从真理院回来总是很悲伤,妈妈总是把悲伤隐藏在那双柔和坚毅的眼睛后面,妈妈,落叶想妈妈早点回来。
这个吻好漫长,长到落叶喘不过气来。沈东鹏撩起长衫的下摆,他总是穿那件锦丝长衫,落叶感到恐慌、害怕,此刻,她厌恶沈东鹏,她尖叫起来,沈东鹏更加用力,大口喘气,后来,他趴在落叶身上,地上是青草刚发的嫩芽,落叶眼睛直直地盯着头上的天空,光透过缝隙形成一条条尘埃的通道。
她想哭,眼泪没有掉下来,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妈妈,妈妈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吗,沈东鹏说,这是爱,男人和女人的爱。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刺入她的身体,她感到痛苦,她觉得自己不着地,飘在空中,像那一道道光中的一粒尘埃。
沈东鹏做够了,压在落叶身上,一个硬物顶着他,他摸摸索索,从落叶衣物中掏出一个深蓝色、晶莹剔透的球体。
“这是什么?”沈东鹏问。
“星象仪。”落叶的声音颤抖着。
“星象师的?”
落叶没有回答。沈东鹏低头吻了吻落叶,重新又仔细打量着她,落叶的胸不够大,屁股不够圆,整个身体跟个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一样。
沈东鹏对她又是吻,又是爱,并且富有激情地对她说,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落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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