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被这看似无害的小姑娘反应动作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了痞笑的表情。
“你好啊,就是想跟你认识认识,别这么凶嘛。”
是一个看似十**岁左右的男生,唇角上扬,身着蓝色牛仔衣,脚下一双名牌鞋的logo极为显眼。
符鸳上下扫视一眼,礼貌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事......”
还没说完话的符鸳刚有了一点要退后的意思,那人便先一步拽住她的手,“能有什么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你可以放开吗?”
“如果我说不呢。”
符鸳面上显露不悦。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她明明都拒绝了诶。
“我的兄弟也想好好认识一下你呢,赏个脸吧妹妹。”
符鸳皱起好看的眉头,想着该如何挣脱开他拉住自己手腕的手,这时又是一道声音。
“哎呀王雾,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呢,对待女孩子要温柔点嘛,更何况是这样的美人儿。”
后面上来一个男人,但此时已经不止他一个,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堆的壮汉保镖跟护。
牛仔男生见人来喊了声哥,听见他的一番话笑了笑,松开符鸳。
符鸳带着一丝茫然朝后方望去,男生的那张面庞张扬的眉毛与眼疤,身着明明不输另一个男生,都是一身很贵的感觉,却由内而外透露出一股粗俗的味道。
符鸳心底一震。
是他!又是他,出现在姐姐平板上和闵一回忆中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人的目光紧锁在他身上,王义咧上嘴角,觉得是自己太过于迷人,上前道:“加个联系方式?”
缓过神来,符鸳哦一声,然后平静道:“......我没有手机,所以没有联系方式。”
什么年头了,怎么会有人没有通讯设备。这何种角度看上去都似是一种拒绝。
王雾扑哧一声笑出声,后干脆不忍了,捧着腹笑他,“看来哥你也不行嘛,还好意思说我。”
被嘲笑一通,王义的面色更是像被噎住了一样难看。
符鸳正想要溜的时候,王义一把拽住了她,恶劣粗鲁的面庞直逼而来,说话吞吐间带着浓重的烟臭味,“想走?”
“放开!”
符鸳挣脱了两下,手腕更加酸疼,白皙的皮肤边泛着一圈红。
“哟,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王义两眼眯着,右眼的刀疤随着皱起,细细上下观看一通,瞬间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路闵一?!”
听见路旻一的名字,符鸳一停。
看着她的反应,王义更加确认了,恶笑道:“哎呦喂,真是你啊,冤家路窄!”
“你还不知道吧?可都亏了你那好死不死的老爹娘。他们两人死的时候,我那倒霉的哥们恰好在那条桥上溜车,就因为他们,我好哥们直接撞人家车尾去了,骨折了半条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你说自己没本事死就死,干嘛还要连累无辜的人呢,真是晦气,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
王义一通粗鲁乱骂后,看到符鸳那张更加无辜的脸,头顶冒起的烟气一消,嘴角不怀好意地翘起。
“对哦,你既然在这里,应该已经去见过你那个小疯子妹妹了?哈哈哎呀,你放心,我没怎么动她,好歹是个病秧子,我还怕她死了讹我呢,只不过是偶尔探望哥们的同时也顺便去问候问候她而已啦~”
“啧,就是他不太耐吓,说两句那眼珠子就跟被人挖空了似的,果真是疯了。你说你这何必为了一个小疯子把自己卖了呢?”
辛辣狠毒的话语从一张有温度的嘴里吐出,将鲜活的生命形容得肮脏低贱。
符鸳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他蔑视的嘴脸,还有污秽口中蠕动的舌头,恶笑时弹出的唾沫星子。
为什么他会生命说的那样低贱,他自己分明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为什么要说他的朋友是无辜的,路闵一又做错了什么,他也是无辜的啊。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人类中的恶人吗?
符鸳觉得这人类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哟?”王义见她没说话,目光注意到她颈上的项链,另一只手拽住硬生生扯下,抢夺而去。
“还给我!”
“这是什么?一个不值钱的纯银项链,难不成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啧啧,穷鬼一个啊。”
“你!”
“啥玩意儿也值得你这么稀罕,嘁。”王义满脸鄙夷,随手就将这条不起眼的项链丢下了桥下池中,转过头来笑道:“要不你就跟了我吧,我包你吃包你住,还......啊草!”
“......”
车内。
许覆轻垂下眸,目光放在腕表上,手指随着秒针的转动轻点表面。
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在卧蚕下投出一小片鸦青色的阴影。
含着漫不经心的瞳眸此时越发冰冷,车内的气温好似下降到零点。
吴叔坐于驾驶位上,望着前方。
终于,在秒针又一次指向12点时,许覆轻点着的手指停住了。
看来她并不想回来啊......
车外传来脚步声,正是黑衣保镖。
车窗摇下后,毕恭毕敬地汇报道,“大小姐,路小姐出病房后便急匆匆跑向了楼后的花园。”
“知道了。”许覆扯唇笑了,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
踏下车,纯黑色的风衣被大风刮起朝后两边而去,凌厉的气息浑然天成,一眼便使人不寒而栗。
保镖在前方引路,许覆再到时,看到的是符鸳纵身而下的身影。
纤细的身子不顾一切地从桥上跃入池中,溅起一阵水花。
“竟然敢咬老子,老子的手是你能碰得起的吗?!让你给老子提百八十遍的鞋都赔不起,我呸!”
许覆冷眼一眯,目光迅速投向桥上的身影投去。浑身的名牌也掩盖不了他浑身的痞子气。
站在他身边的,大概就是他的弟弟王雾。
水下。
符鸳勉强在水中睁开眼睛,鼓着腮帮子,吃力地紧闭一只眼,朝着面前不远处往下沉浮的项链,伸出手。
姐姐的项链......
不能丢。
符鸳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想。
好在使劲浑身力气之下,可算是捞住了。
手在那一刻再不敢松开,腿费力齐蹬,顺着模糊的视线游回岸上。
哈呼,哈呼,符鸳大口大口喘着气,好累,感觉差一点就快要喘不上气了。
为什么,会有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啊!
刚刚她咬得都是咬轻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自己有一口老虎的牙齿,将那个讨厌的人咬得稀巴烂,再把牙齿拔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缓着缓着,寒冷的冰水浸透全身,头脑沉重,头顶上的积水不断顺着发丝流落下来,符鸳越来越难受了。
他为什么要骂她,为什么要那样骂闵一,为什么要丢她的东西?
可是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委屈感瞬时涌上心来,符鸳吸吸鼻子,手背擦拭凌乱至面上的水珠,将哭意尽数忍回去。
恰好是这时,符鸳感觉面前,一道阴影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稍抬起头,人影已经俯身蹲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方,目光从上而下落在她身上。
符鸳拂去眼前朦胧的水渍,看清是许覆后,心中好像咯噔了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跑来了这里,又因为什么将自己落成这副模样,许覆在等她的解释。
许覆那本身冰冷的瞳眸在看到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时,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甚至连自身都未有察觉。
谁知符鸳,刚才为忍住哭意所做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
“姐,姐姐,他骂我,骂我父亲母亲,骂我妹妹,还抢我东西!......”
声音颤抖,带着委屈到极致的哭腔,软绵绵的音色直击人的内心,荡起一阵涟漪。
“呜呜......我没有招惹他,也没有骂他,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为什么要丢掉我的东西......”
符鸳的两眼通红,晶亮的眸前氲氤着雾气,上下哽咽着。
许覆神色未变,手却不经意间伸过来,附在她湿漉的脑袋上,一语未发。
直到符鸳小心翼翼打开手掌心。
湿润的手心微微张开,露出了其中银色的链子。
她不惜跳下去,为的是这条项链么?
许覆抬眼,与桥上正在张望情况的人眼对上。
“吴叔。”
“小姐有什么吩咐。”
“车上有衣裳,带她去换。”许覆站起身来,目光一刻未离开桥上,才缓和而下的神情此时重新张开荆刺,犀利瘆人。
“是。”吴叔颔首,去将符鸳扶起来,“路小姐,这边走。”
王义看着许覆踏上桥,两眼充满了打探。
这女的有些眼熟,看身后带的人,估计不是什么小人物,看情况,她似乎和那女孩认识。
但他倒是丝毫不怕,这医院有他家的一份钱,怎么会有别人在自己地盘上欺负的道理,再不然,他身后还有一整个王家,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对自己指指点点。
“嘶。”王义摸摸被咬出血的手,将痛感抛掷一边,看着许覆。
许覆一眼便看清了他手腕上的牙印,从他刚才的话听来也已经猜到大半。
她带着轻蔑的眼神稍一回头,身后的人便意会到她的意思。
“喂,你是她什么人......”
王义的话未完全说完,转眼间自己便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拽住。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头扎进了水池中,落得一身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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