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扑通一声巨响,王义扎进了池中,寒冷的池水冻得他牙关紧咬。
王雾失色大喊,“哥!”
许覆静看着他所装出的表演,抬起手,示意刚才把王义扔下河的保镖退后去。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四少爷。”
王雾将身子转回来,对上许覆的那张冷脸。
明面上的敬称,却让人不禁后背一凉,他眉目一利,“许覆,你为什么会在这......”
“救命,救命啊!我的腿!”
王雾又被求救声吸引了过去,附在桥边上,“哥!哥你别急,我马上让人把你救上来!”
“快去把我哥救上来,愣着干嘛,没看到我哥落水吗?一个个都跟个木锄子一样,快去啊!”他冲带的人大喊,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匆忙挤成一堆去池里捞人。
众人的注意全留在河池中,他们争先恐后地去拉落水的金贵少爷上岸,没人再注意桥上。
而此时的桥面,只剩下王雾和许覆及身后带的一袭人。
“别装了。”
许覆两手放在风衣口袋内,“你应该很期待他死。”
心中埋藏的念想被人突然揭开。
王雾闪过一丝错愕,闭了闭眼,将暴露的情感掩埋,“许总这是在说什么呢,他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让他死。”
“哥哥?”她轻挑眉,“如果一个半路杀出来争夺财产,仅是有一半血缘与自己相关的人也能被你称作哥哥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小四少,你们家的那些事应当不是什么秘密了。”
王雾咬牙,看来她什么都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王家应该今日应该约了您谈话。”
“是。”许覆一口便应下了,阴凉道:“不过你猜,我知不知道王氏背着许家在后头做的勾当?”
“......”王雾一滞。
“你大可现在就回家告诉你的父亲,今天不是我有事在身放了王氏的鸽子,而是有意为之。我没有意见。”
字里行间,句句威胁。
王雾眉心动了动,只觉背后有一条蛇虫在蠕动,凉意蔓延全身。许覆的话处处带刺,稍有不慎就是一道陷阱。
他不能跟她硬碰硬。
“许总,今天的事是我哥做错了,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应该清楚他的为人......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哥计较。”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许覆没心思去理会他作于表面的低头服软,她走过他的身边。
“今天这个人我敢丢下河池,明天我就敢把他丢下狼窝。我不会管他什么身份,他碰了我的人,我会用我的方式讨回来。如果今天是你的父亲,亦或是偌大的王氏,都一样。”
她将笑意收起。
“我不管你是什么算盘,不要碍了我的事,扮猪吃虎的把戏只在你爸妈面前有效。并且,管好你的好哥哥,不然说不定下一个落水的可就是小四少爷了。”
王雾垂下的手攥紧了拳,面上却不敢露出一点不情愿。
待到许覆带人走了,他才能松下一口气,手颤动地将扶住栏杆支撑住有些无力的身体,再回过神来时额前已经留有细汗。
可恶,她什么都知道。
按她的意思,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将王氏搅得不得安宁。
那句“扮猪吃虎的把戏只在你爸妈面前有效”,在王雾脑海中回荡了许多遍。
许覆甚至知道他的计划。
就好似自己筑建了一座不可攻破的城池,站在城墙上认为无人能够攻破并进入,却在转身时看见了城内肆荡一个身影。
她如何进来、什么时候进来、为何进来的各种不安感夹杂着冲上来,让他一时喉咙堵塞,只得哑言。
若是换一个人王雾都不会如此在意。
但这是许覆。
他的父亲都告诫过他不能招惹的人。
他从父亲口中知道,六年前许家遭遇重创,一场巨大的车祸带走了许家的脊梁骨许老爷子,而许覆的父亲也在那场车祸中成为了植物人,至今躺在病房不能言说一语。
许覆的母亲接受不了丈夫成为植物人的事实,在不久后去世,对外宣称是自杀,但实际如何无人知晓。
所有的重任落在了许覆身上,家族亲戚合股人虎视眈眈,都妄想瓜分许家盛大的财产,而她凭着一己之力撑起了许家。
但她太顺利了,畅通无阻。
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以外界一直传有一段说法,与其说是天降的大任,倒不如说是早有准备。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某人的计划下。
王雾朝着许覆消失的方向望去,扶住栏杆的手指一紧。
他不敢猜测,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能够下手杀害的人。
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
“......”
许覆回到车上,在后座等候不久,符鸳便在吴叔的带领下回来。
坐上车,许覆轻转过头,瞳孔间微不可见地闪了闪。
符鸳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色衬衫是按照许覆的身材定制的,穿在这样白嫩的身躯上松松垮垮,领口微敞,是说不出口的诱惑感。
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西装裤,因为裤腿太长,向上折叠挽起了一截。
小人儿这时已经不说话了,两眼睛却还是蒙着一层水雾,轻轻一碰就会落下水珠来。
许覆视线落在她尚是湿润的发丝上,拿过一条手帕,将手触碰过去。
谁知这突如的举动将符鸳稍惊了一下,像一只被惊吓的兔子。
“姐,姐姐。”
“怎么了?”
符鸳摇摇头,“没有.......”
许覆看出了她脑海里在想些什么,没理会,接着用手帕替她擦干头发,动作如同照顾一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缓慢且仔细。
“告诉我,为什么会到那里去?”
“唔。”符鸳知道要解释笨笨的存在肯定不可能的,便答道:“闵一受伤了,有人踩在她的手背上,很疼很疼,她跟我讲,经常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那些人经常出现在后面的公园里,我想知道为什么,就去了。”
许覆薄唇轻启,“为什么要自己去。”
“因为,我真的欠姐姐太多东西了,我不想什么都麻烦姐姐。”符鸳低着头,像做一个错事的孩子认真交代道。
“怕麻烦我?”许覆眼尾上挑,擦拭着下一缕发丝,“不怕被欺负?”
“我......”
没等她说完,许覆就连一步道:“结果被人抢了东西,落了水,最后在人面前哭鼻子。”
“可真风光。”
有点心虚的符鸳恹了恹,最后毫无底气地挺起胸腹,强撑凶狠道:“可是我咬了他!”
“我使劲了全身全身的力,牙印没有一天肯定消不了的......不,至少三天!”
毕竟都咬出血来了!
许覆嗯了一声,移下握着手帕的手,两指夹着手帕,大拇指与食指捏过她的脸蛋,再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退回去。
“下次不需要咬,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平述道,“瘸了废了,算我的。”
符鸳眨眨眼,眼中好似有天空坠落的星星,“好的!”
车体缓慢行驶起来,气氛安静了许多时候。
符鸳看向外面的同样行驶的车辆,突然冒出来一句,“姐姐,你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呀?”
“怎么。”许覆余光瞥过来。
“他们很坏的,说话也很讨厌。”符鸳咬了咬唇,“如果可以,姐姐不要靠近他们,会把你的耳朵脏了的。”
脏了耳朵?许覆没有看她,却是勾起了嘴角,对她越是有兴趣。
“恐怕是不行了。”
符鸳本以为姐姐会随便嗯一声,听到这样的回答,她转过头来,歪了歪,“为什么?”
以牙还牙不是她的作风,加倍奉还才是。
仅是喝了下水,未免太便宜了那小子。
许覆没作声,而是扯到另一道事上,“想知道刚才欺负你的人是谁么?”
“嗯?”
“黑发牛仔衣的是王雾,王家的小四少,那只黄毛叫王义,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只不过这个哥哥,半年前才见第一面。”
“王雾的父亲王潭延曾有一个前妻,起初他们二人相识后相爱,因家世遭到亲人反对,王潭延便与她私自领了婚证意图私奔。”
“私奔......”符鸳对这个词有些好奇,暂时没问,“然后呢?”
“私奔未果,被家中人抓回去了,前妻只得在逼迫下拿五百万远走。在王潭延与现妻结婚的第四年,王潭延寻到了当年前妻留给他的一封信。”
“信中提到了她当初离走时已经怀孕,王潭延跟魔怔了一般,想尽一切法子去寻找他们母子两人,并编造出三子已经出生,送去国外培养的消息,然而当时现妻肚中已经怀上三子,也就是现在的王雾。”
“所以,王雾本是第三子,却因为这封信,被人喊着四少到大。实际他从未见过所谓的‘三哥’。”
符鸳眨眨眼,“所以王义就是他前妻的儿子吗?这样做是为了腾出位置?”
许覆点头,“嗯,这样做不仅可以提前铺路,找到他后好将名利富贵按在他头上,还能有所保证。”
毕竟传出去的话收不回来,若之后没有找到人,这便不能自圆其说。
王家老爷子知道儿子做出这种事后即使大怒一场,之后也只能默许,拿他无可奈何。
“在半年前,王潭延找到了王义,王义的母亲在十六年前就已经去世,王潭延心存愧疚,将人带回来,替上那早就安排好的三少位置,保他享尽荣华富贵。即便他当时痞气沾身,带回来一群狐朋狗友,王潭延也是万般养着。”
“不过......他还带回来一个女孩。”许覆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姓秦。”
姓秦,哦......嗯?秦?!
符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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