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停止了运转，锦明拿出单子，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奇怪，各个指标都正常，刚才怎么会难受？”
明夜穿上外衣没理他。废话，他刚刚是装的，当然检查不出来什么。什么出色的医生，到头来也只会一些常规检查手段。
“安在哪里？”明夜道。
“呃，他在休息室，我让他来找你吧。”
明夜不管他，他径直推开门，在走廊找到了休息室，还不等他演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推开门就发现了正和方安坐在一起的明叶。
明叶一瞧见他，心火就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皮扒掉一层，但奈何方安还在，想打架的心只好作罢。
“假货。”明叶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明夜的脸色沉了下来，“安，他怎么在这里？”
锦明收好仪器便匆忙跑进休息室，果不其然眼前上映的就是年度最佳三角大戏。他赶忙打圆场，给三个人准备了茶水——当然方安还是只能喝清水。
方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明夜也觉得有点口渴，浅浅喝了一口又重新投入战场，“安，我说过不想看见他。”
“巧遇，抱歉。”方安放下杯子，看向明叶，“你有什么事想说？现在可以说。”
“好。”明叶站起来，直直指向明夜，“我说你是假货！”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锦明咕咕哝哝，被方安请出了休息室。
“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因为我有那份记忆。”明叶道。
他说完便忐忑的看向方安，方安的反应却不是他预想中的那样。看着对方垂下眼眸，明叶的心沉了下来。
明夜忽然就笑了，“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说你有记忆，你记得多少？”
“让你失望了，我记得所有的事情，而且早在成人礼那晚就和安对过了。”明夜倚在方安身上，“你又能有多少记忆呢？况且……你去做了心理暗示对吧？这些记忆的真实姓你的心理医生恐怕比你更清楚。”
明叶脸色发白。他确实去做了心理暗示，但那只是为了想将那份记忆挖掘出更多而已，如今却成了记忆虚假的佐证。
为什么……记忆不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明夜会记得全部的事情？
“安……”明叶无措地去看方安，对方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说的是真的。那个人确实是明夜。”方安叹了口气，“抱歉，最近让你感觉心里不舒服了，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随意说。”
“认清现实吧，你自己的记忆说不定是夜深气不过的时候自己臆想出来的。”明夜讥讽道，“想吸引方安的注意？做到这个份上有够难看的。”
“别说了。”方安制止了明夜，“你……”
明夜忽然感觉心脏处一阵紧缩，他痛呼一声倒在地上，因为窒息，唇逐渐发紫。
“锦明！”方安朝门外喊，“快点！”
明夜这时候居然还不忘打击明叶，他蜷缩在方安怀里，说句话都艰难无比：“安……你还要留他多久……我，我都活不久了……”
方安眼神晦暗，复杂地看着一旁不安的明叶，最终叹了口气。
“等他成年，我就解除抚养关系。”
明叶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他站在那里，却摇摇欲坠，像一只轻飘飘的洁白羽毛。
等到锦明将明夜送进检查室，方安静立一会，将明夜喝过的茶水倒进了盆栽里。他看都没看明叶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明叶彻底站不住了。他坐在沙发上，听着门外的交谈声，忽然感觉一切都结束了。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那个人。
真好……真好，这样哪怕自己和这个世界都不在了，方安的身边还是能有一个一直爱他的人。
可是，明叶的脸颊忽然湿润了，他茫然的摸上去，发现似乎是眼泪。可是他的成人礼还没有到来，安还答应陪自己看一场电影。
可是……
“检查结果怎么样？”方安坐在一边问道。
“嗯……我想想，心脏衰弱加速，不到两年可活，对吧？”锦明连检查单都没看一眼，而是目光不断往休息室飘，“我靠你也太狠了，小叶子做错啥了啊，就因为里面那少爷不喜欢你就不要他了啊？”
“他没错。”方安似乎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说完一句又沉默了。
“哎呦呦，哭的可厉害啊，我都感觉有点心疼了。”锦明掏出手机来查监控，“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谁，说你喜欢小叶子吧，你要和人家断绝关系，说你喜欢那少爷吧，你又让我做这种下药骗他的事儿。”
明叶哭了？方安忍不住回头，却看不到休息室里的情况。
“我只是……有个非常重要的决定要做。”方安疲惫地叹了口气，“你那药确定只是模拟症状，对身体实际无害的吧？”
“那当然，我的技术你还不信？”锦明心里隐隐有个预感，他偷偷把明叶落泪的监控保存了下来，等待合适的时候发给合适的人，“只会让他感觉像是心脏病发作，其实就那一会，他心脏根本没事。”
“我一开始就很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喜欢明夜那种人。”锦明道，“自私利己的很，而且手底下有不少人命，怎么看都像是你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类型。”
“说起来太复杂了。”方安看了眼治疗室，“他醒了，你就按我们说好的说。”
锦明比了个OK的手势，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我看啊，你现在的心已经偏了，快去哄哄人家吧，小心到最后人家不乐意要你了。”
还不到时候。
他看不见的明叶的眼泪在方安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心疼又难受，却无可奈何。
只要再等一年，只要到了那时候……
明夜一天之内第二次从检查仪器里醒来，脸色已经相当不妙。
“你的心脏已经加速衰竭了。”锦明将检查单递给他，“你居然有先天的心脏病？明家倒是瞒得严实。”
明夜警惕的看着他，一瞬间整个人都充满了暴虐的杀气：“哦？现在你知道了，你想怎么办？”
“哎别别别，我是相当有职业素养的。”锦明赶忙道，“我签过保密协议，嘴很严的。”
保密协议。哦，是这样。明夜想。这种白纸黑字有什么用，想策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况且和这医生签保密协议的是方安又不是他。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明夜假笑，“锦医生，听说你有个弟弟在安手下，每天都很危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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