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红楼梦6

王夫人从袭人隐晦的禀报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

宝玉的变化,黛玉的沉静,探春的跃跃欲试,似乎都与那个不起眼的白九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她看来,白九儿的行为已不仅仅是“不安分”,更像是在蛊惑她的宝玉,带坏府里的姑娘们!

她决不允许宝玉和府里的姑娘们有任何离经叛道的可能性!

只是国丧期间,王夫人不便大动干戈,但敲打之意已十分明显。

这日,她以商议家务为名,将李纨探春宝钗等,且特意叫上了白九儿,一同聚在荣禧堂的偏厅。

王夫人端坐上位,面色沉静,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望着王夫人,白九儿心情复杂。

这个人物在原著中极其矛盾,长子早逝,次子又被惯的顽劣不肖,终日只知和府中女眷厮混在一起,丈夫贾政对她也万分冷漠,姨娘对她更是戏谑挑衅,让她既是封建礼教最忠实的卫道士,却又是这个时代的典型牺牲者。

想到这儿,白九儿不自觉叹了口气。

在红楼世界中,每一个女子的命运都是那么的可悲,她看向王夫人的眼神,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同情。

“近日府中事多,你们姐妹们都辛苦了。”

王夫人开场尚算温和,她向来如此,“慈悲其外,冷酷其内”(出自度娘)。

说罢,目光扫过白九儿,意味深长道:

“尤其是九丫头,客居在此,还时常费心陪伴你林妹妹,开解于她,倒是有心了。”

白九儿心中警铃大作,当即便知对方是在点自己,立即起身,垂首敛目,姿态放得极低:

“夫人言重了,九儿蒙老姨奶奶和府上收留,感激不尽,陪伴林妹妹不过是尽姐妹情分,不敢当‘费心’二字。”

哪怕心中怜悯,面对王夫人,白九儿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王夫人不置可否,话锋一转:

“不过,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最要紧的是娴静淑良,恪守本分,针黹女红是中馈根本,诗词一道偶尔怡情尚可,可若沉溺其中,生出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便是走了歧路,辜负了父母的教养之恩。”

这话意有所指,厅内气氛瞬间凝滞。

李纨低头不语,探春眉头微蹙,宝钗则眼观鼻,鼻观心,神色平静。

王夫人继续道:

“至于外头的经济事务,自有爷们儿们操心,女孩儿家,还是少听少问为妙,没得沾染了俗气,移了性情。”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白九儿身上,脸上带笑容,意有所指的问道:

“九丫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已经不是委婉,而是**裸的警告了!

白九儿一下子成了厅内所有人目光的聚焦点。

探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宝钗的嘴角则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白九儿心知此刻硬顶无异于以卵击石,她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惶恐与顺从:

“夫人教诲的是,白九儿年幼无知,以往若有言行不当之处,还请夫人恕罪,九儿日后定当时时谨记夫人教导,安心做些针线,读些《女诫》《内训》,再不敢妄议他事。”

她认错态度极其诚恳,姿态卑微,将王夫人后续的责难全都堵了回去。

王夫人见她如此“识趣”,倒也不好再穷追猛打,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又训诫了众人几句,便让散了。

从王夫人那儿出来,探春快步跟上白九儿,低声道:

“姐姐何必如此忍让?”

这不符合白九儿以往给她的印象。

白九儿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才轻声道:

“三姑娘,势比人强时,锋芒毕露只会折损自身,今日之退,是为了日后之进,夫人既已起了疑心,我们更需谨慎。”

闻言,探春更觉白九儿比自己想象的更心思细腻活络。

白九儿回到自己小院,关上门,脸色才沉静下来。

王夫人的打压在她意料之中,今日虽应付厾了,但这也意味着以后明面上的活动空间被压缩了,同时也得更谨慎了。

不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九儿表面上果然收敛起来,深居简出,每日不是做针线就是抄写《女诫》,仿佛真的被王夫人震慑住了。暗地里,她的行动却更加隐秘。

通过系统,她使用了之前在《海的女儿》世界获得的奖励,那个可以召唤异世界友方力量的机会。

她并没有召唤人鱼或军队,那太过惊世骇俗,难保不会对红楼世界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万一红楼世界因为这股强大的外来力量坍塌崩毁,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所以,白九儿选择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只借助“蔚蓝盟约”跨越位面的商业情报网络和少量启动资金。

几天后,一个自称来自南方的海商“顾老板”,通过贾琏外书房的门路,与贾府搭上了线。

这位顾老板出手阔绰,谈吐不俗,对西洋钟表南洋香料乃至海外奇珍都颇有见解,很快便与贾琏贾珍等纨绔混熟。

但无人知晓,这位“顾老板”及其背后的商路,实则是白九儿借助系统力量虚构和引导的,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不受贾府控制的隐秘的资金和物资通道。

艾莉儿也感应到了白九儿的出现,但她暂时无法离开自己的世界,只能通过顾老板传递自己对白九儿的思念,没有问白九儿什么时候回去,只问她现在可好。

白九儿对她,亦师亦友亦母,哪怕她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海洋霸主”,但在白九儿面前,她始终是那个长不大的小人鱼公主。

白九儿也通过“顾老板”,回应了艾莉儿的思念,得知白九儿一切安好,艾莉儿这才放心。

而白九儿则开始远程指导“顾老板”的行动。

她将一部分资金,在江南悄悄购置了一些不易贬值却易于管理的田产和小型铺面,地契由“顾老板”代持,但实际受益人是白九儿设定的匿名信托,未来可转移给特定之人,比如黛玉,又或者探春。

另一部分资金,则用于收购一些贾府暗中典当出来的有文化价值的古玩字画。

这些东西既算是变相为贾府“保存”了部分资产,未来亦可作为黛玉探春等人的傍身之物。

系统说她小题大做,觉得没必要为了几个人的命运如此大费周章。

积分很可贵,白九儿却花的大手大脚。

但白九儿却觉得“值得”。

“任务的奖励不就是用来让后面的任务世界更顺利嘛,一直不用难道不是另一种浪费吗?”

白九儿笑着回答。

系统不说话了。

它觉得白九儿总有属于她自己的“歪理”。

同时,“顾老板”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探春传递一些南方女子经营产业、甚至参与海外贸易的信息,进一步坚定了探春“走出去”的决心。

对于宝玉,白九儿减少了直接接触,但却通过黛玉传递一些关于外面世界和实用技能的信息。

宝玉在上次府中“资金危机”上初尝甜头,又感受到家族危机的压力,求知欲反而更强了,甚至主动去找幕僚清客们请教些实务问题,让贾政都颇感意外。

王夫人见白九儿安分守己,宝玉似乎也更“上进”了些,尽管方向与她期望的科举之路不同,便暂时放松了警惕,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宫中元春和省亲别墅的事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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