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似的朝后退了一步，被姐姐扶住。
“姐姐……”
我开口想要告诉姐姐，那个女人她又出现了。
但是身侧村长传来探究的眼神，我又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算了，等傀儡舞结束后在和姐姐说吧。
傀儡舞的舞步很复杂，我们要模仿傀儡的神态举止完成一整个舞蹈。
跟着音乐，我开始朝另外一个方向移动。
必不可少的和对面的人目光交汇，我看着面前的女人，伴随着音乐，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傀儡。
我还能看到她身上悬挂着的白色透明的线。
顺着白色透明的线，朝上看，我发现这条线看不到尽头。
就好像面前这人就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
面前人缓缓抬头，赫然是我在人群中看见的那个女人。
上一个被吃掉的祭品，此时她脸色惨白，眼神诡异的看着我。
手臂被线操控，僵硬的朝我挥了一下手，脸上还带着一模笑容。
我被她看的心下一慌，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又被人给推了回去。
音乐声逐渐激烈，我心下明了，傀儡舞快要结束了。
等结束后，我就可以探究这件事情的真相。
收敛住心神，我跟着音乐开始转动。
空气中木偶被操控的咯吱声越来越清晰，我抬头看去。
不知何时，我身边的人早已被那些曾经被当做祭品吃掉的女人围绕。
她们看着我，眼神诡异的笑着，朝我伸出手。
我还能听到她们的呼唤声。
“来啊，加入我们吧。”
“我们天生就是傀儡，一直都在被操控。”
九
衣裙被冷汗浸透，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就好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几个男人上前，将我和姐姐捆到柱子上。
我试图挣扎，被甩了一巴掌。
男人看着我，语气威胁。
“别想跑，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下油锅，这是你身为女人的职责。”
是女人不是祭品……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朝着第一次看见女人的方向望去。
那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女人，无一例外身上都穿着傀儡舞的服装。
僵硬的抬起头，空气中流动着木偶咯吱的摩擦声。
腐烂的木料气味混杂在空气中，我凝神仔细辨认。
那些女人，她们开始掉皮，一点点的露出隐藏在人皮下的木头。
她们不是人，是傀儡！
心里升起这股念头，我下意识的看向姐姐。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似乎是怕我们逃跑，村长决定亲自守着我们。
派了几个人去村尾处喊巫祭，巫祭一来。
祭祀就正式开始，我看着带着垂涎目光的村民。
在他们眼里我和姐姐是待宰的猪羊，是食物，就是不是人。
我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逃跑，带着姐姐逃离这里。
等巫祭过来时，我会被带去油锅前，那个时候是最佳逃跑时机。
我在心底计算着逃跑最佳路线，几个男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神色恐慌的指着村尾处的方向。
“村长，巫祭………”
男人磕磕绊绊，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半天说不清楚。
村长见此，很不耐烦的指着另外一个男人让他说。
被指到的男人虽然惊恐，但还是磕磕绊绊的说完。
“巫祭……巫祭他死了。”
听到巫祭死了，村长大惊失色，他握着男人的肩旁，语气焦急。
“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事情讲清楚。”
男人磕磕绊绊说不出来，最后直接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村长让几个人押着我和姐姐，一行人朝着村尾方向走去。
村尾处，一栋青砖房立在后山入口，此刻，大门敞开。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巫祭整个人就躺在地上。
四肢分离，脑袋被完整的切割下来，神色恐惧中带着一丝懊悔。
墙壁上溅起的血液绘制成了一个小团雀的图案，还有一句我一直看着你们。
十
看到团雀图案的那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恐慌。
最后一个男人直接喊了出来:“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杀的你。”
说完整个人直接吐血而亡，周围人纷纷看向村长，村长此时面上也是惊慌。
趁着众人惊慌时，我努力凑到姐姐身边。
“姐姐，这啥情况啊，你别说，这小团雀还怪可爱的，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怪眼熟的勒。”
姐姐看着墙上的小团雀，开口时语气淡淡。
“当然眼熟了，这是林颜刺绣时的习惯。”
林颜是去年被选为祭品的女生，她家很穷，我去后山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她在摘没人吃的野菜。
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三个弟弟。
我经常能听到她父母的辱骂声，说她没带好自己的弟弟，骂她是一个赔钱货。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能在后山看到她摘那些根本没有人吃的野果子饱腹。
后来姐姐看不下去，带着我从家里偷了几个馒头给她吃，我们渐渐熟悉起来。
林颜喜欢刺绣，经常会绣一些手帕送给我们，手帕的角落经常会出现一个小团雀。
我曾问过她，世界上那么多动物，为何她独爱小团雀。
当时她因为没有及时给弟弟换尿布被爸妈打了一顿，身上青紫一片。
但在谈到团雀时，她眼里的光灼热刺眼。
“因为她很自由啊，而且小小的一个也不会引人注意，不用挨打，还能吃饱饭。”
那次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她，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
是她的父母和外人炫耀:“家里赔钱货多就是好，看我家赔钱货被选上当祭品，直接给家里带来了八十斤米面。”
我才知道，她被选上了祭品，我想到了姐姐阻止我喝的那碗汤，原来那是林颜吗。
十一
“姐姐，去年林颜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开口声音干涩，去年祭祀完第二天场地就急匆匆的被拆掉了，村民们都是一副惧怕的神情。
以往祭祀都是一个星期，只有去年急匆匆的像催命符一般的三天。
姐姐没有说话，本就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丝也不见了，她看着前面已经被恐惧占据的一群男人。
语气憎恶:“绾宝，不要着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我不是很理解，看向前面那群人。
“不是我，是村长，村长提议将你四肢分离的，说这样你就能乖乖听话。”
村长整个人扑向刚刚说出这句话的男人，硬生生的将他掐死。
“这不能怪我，是真神选中你的，这是神的旨意，要怪就只能怪你不配合。”
木偶声又开始了，恍惚间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
“呵，究竟是我不配合还是你们怕自己的丑恶心思被人拆穿。”
这是……林颜的声音？她在哪？
我看着自己的手，这是一双粗糙无比的手。
脚步声传来，寻声望去，一个男人推门走进。
“嘿嘿嘿，小美人，我来了。”
我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形，对方的手已经要碰到我时，反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男人捂着脸，指着我气急败坏:“林颜，你爹可是两块钱把你卖给我当媳妇了，谁知道你被真神选中了。”
“我两块钱可不能白花，所以你还是乖乖让我摸摸。”
林颜？所以我现在是在经历她去年所经历的事情吗？
祭祀前一晚，我从后面的小路逃跑无果被抓，这时村长提议。
“既然你如此不听话，那就将你的四肢剁掉，人头分离进行祭祀。”
剧烈痛感袭来，我只能看着村长将染血的刀扔在一旁。
然后急匆匆的开始祭祀，祭祀结束后，有一个人影悄悄上前用布包住我仅剩的骨头埋葬在后山处。
月光的照耀下，我发现那是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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