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内某处亦灯火通明,散落一地的奏折,昭示着帝王的愤怒。
“她怎么敢!”彼时帝王震怒,手中的朱笔扔在一旁,侍奉的公公早早就被撵了出去,外边的李公公听了之花内有缘由,悄无声息的去了坤宁宫中。
世上的事从不会来之无由,更何况若是被有心之人,当作心事,亦或是把柄,必然要有祸事发生,便是帝王也防不住枕边人和身旁人的算计,人多口杂,说出的话内人传了出去,更是平常稀松的小事。
那帝王怒火难消,自然想不到便是这么一句话正触到了坤宁宫的开心事。
“李公公当真是贴心,原是我未曾想到要为圣上贺喜,你今儿说的到时提醒我了,公公且先去吧,圣上那别人做事毛手毛脚的,哪有公公侍奉起来贴心。”
那沉甸甸的银子便直接送到了李公公手中,魏女使满心里想着赶紧将李顺打发出去,想来娘娘如今的笑意都要收不住了,待人走了出去,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皇后发话。
便是未曾开口也看到了皇后打量的目光,“你这般作甚,李公公是自己人。”
说着这话,却也知道她对魏女使的做法甚是满意,“知道你是为了我,可这宫里还是要收敛着些,便是为了我也不可让旁人看出来,累及自身。”
在魏女使身旁她从未用过“本宫”这一称呼,自小一起长大,且生死相依的情分非旁人所能及,当年起了天花只有魏嫱一人冲进去陪着她,九死一生,从王府到后宫,多少算计都是她挡在身前。
“娘娘,奴婢省的,奴婢还得留着命伺候娘娘呢。”听到皇后说怕她累及自身,忙说着宽慰的话。
“哎,你呀就会说好听的。”正说话间,摸到发间的牡丹金钗,拔下来放在魏女使的手中,“明日一早,就给贤妃送过去,就说本宫瞧着宫中又添孩子欢喜得很,让贤妃好好养胎,有短缺的尽管来跟本宫要。”
听着皇后的话,魏女使吸了口气,“娘娘,这个孩子留下?”
满脸抑郁之色的皇后,嗔怪的看了眼说话的人,“后宫之中的孩子都是本宫的,都要唤本宫一声母后,本宫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负责。”
女使听了心中郁闷,因着说到:“圣上那会留着这个孩子吗?”
铜镜之前的人满头珠钗,纸窗木榻、金碧辉煌都因着旁边的烛火映照在铜镜之上,“后宫久无新生的孩童,不论贤妃如何都与孩子无关,本宫自然会尽力劝说圣上保下这个孩子。”
之后便摇头不语,朝荣夕毙,且看贤妃的造化了。
侍奉着皇后卸下妆容,全无心再与皇后讨论那个孩子的归处了。
今日的夜格外的长,长到圣上在那枯坐了许久都未到上朝的时候,除了皇后的坤宁宫与贤妃的未央宫一片祥和,其余的宫殿大多烛火燃了半宿。
夜幕时分宫内枯燥无趣,宫外却热闹非凡,灯笼挂起,街道上光影柔和,烟火味味伴着袅袅炊烟弥漫到各处。
但总有灯火照不到的地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一如一心求死的人,死前尚有冤屈不能瞑目。
阴暗处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蜷缩着、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口中吐着鲜血,衣服里的芦花夹杂着棉絮飞扬,没有挣扎,默默的承受着三五个彪壮大汉的毒打,直至无法呼吸。
动手的人穿着粗布的衣裳,口中骂骂咧咧说着难以入耳的话,期待着被打的人能有所反抗,那样才能有些乐子。
“打得好,本公子重重有赏!”往日里被人交口称赞的公子,身着锦衣华服,手中笼子里的蛐蛐便价值千金。
眼瞧着人没了声息,也不见半点慌乱:“老规矩,处理了来领赏。”走过小巷子,似是穿过层层阴暗,手中的蛐蛐被扔到一旁得路上,再未回头看一眼,像是要走到光亮之处遮去满身污渍。
有人夜里听见了声响,只待天光大亮之时,小心地从这里走过,刻意的观察着四周,也未曾见有异常。旋即走进了巷子地更深处,“什么也没有了。”
“呵,真是够小心的。“说话的人语气轻蔑,手下的人也不敢说话,但若是仔细看去,只觉得此人与昨日里死透的人,一模一样。
官府外亦是早就有人报案,可惜未曾寻到被害的人,连带着那巷子里有未曾有打斗的痕迹,这桩案子变成了悬案,只渐渐的有人传言那巷子里闹鬼,每逢夜晚必有人听到里边传出地哀嚎。
“你将他留下,把他送回京,难保他不会出卖你,木家的死士只忠于木家。”马车上霍虞看着相对而坐的苏幕与回中,只觉得好笑,“你们想的到,我就想不到吗?莫要担心,且瞧着吧,这人啊有意思的很。”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那人到了京都有些时候了,霍虞一行才到江南。刚找到落脚的地方,便收到了帝京的飞鸽传书。
这才得知那日清晨,皇后早早便到了乾清宫。
“圣上刚下了朝,恰巧臣妾这刚亲手做的羹汤,为圣上解解乏。”那边李公公拿起银针验过,方才呈到圣上面前。
许是那味道让晋帝想起了王府里的光阴,伸手握住皇后的手,“多少年岁了,你我如今都老了,寡人许久未曾尝过你做的羹汤了,现如今倒觉得亏欠你许多。”
等着圣上说完,皇后回手握住:“圣上想喝差人说一声便可,臣妾求之不得呢。”
更是让晋帝露出怀念的神色,“寡人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羹汤,故作聪明的加入了莲子,寡人又不好拂了你的面子,好不容易喝完,你又要寡人再喝些。”
那时候尚是誉王妃的皇后,“嗤”的一声笑,才让圣上知道她是故意为之。
“那时臣妾那般,圣上都宽容着臣妾。”没有揉捏造作,也未曾见恃宠而骄,狠心毒辣的皇后是真的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了。“一晃眼,臣妾鬓间白发都生了许多,长平和州儿都长大了。”
她今日一早起来忙碌,可不是为了来叙旧的,帝王恩宠与她无关,未有大错,她的后位上坐的格外稳固。“昨日夜里贤妃妹妹报喜,臣妾瞧着心里也欢喜,故而免了贤妃妹妹的请安。”
当下李公公脸色一僵,帝王也收回了手,眼中的情绪消失殆尽,“皇后看着办就好。”
一颦一笑无遗漏之处,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便是帝王都要否认她已老了的说辞:“臣妾想着为贤妃妹妹讨个封赏。”
“那边从内库里寻些东西,寡人瞧着去年南疆进贡的珊瑚不错,寓意也好。”
那执拂尘的李公公正准备去办,便听到皇后又开口请了个更大的封赏,心中哀嚎:我的个娘娘欸,您莫不是怕贤妃娘娘死的还不够快吗?
“臣妾觉得贤妃妹妹侍奉多年尽心尽力,又有了喑泽和毓儿,如今又有了大喜之事,这位分也该抬一抬了,圣上觉得如何?”
瞧着帝王沉默不语,心中默默叹息,想来不久后,后宫之中就要少了许多热闹了,到那时坤宁宫怕是更要冷清了。
“妾身近来为长平废了不少心神,后宫之事多是妹妹操劳,便是贵妃也怕委屈了她。”
圣上垂眸看向桌案上的羹汤,复又拿起羹勺将其喝完,“寡人知你向来与她们情同姐妹,只是木家之事尚未了结,待她诞下孩儿后,再说也不迟。”
闻此言皇后轻轻叹息,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奏折合上,倒带了几分笑意:“贤妃有孕,六宫之事你上些心,那些杂事便交由杨琳与夏澴处理便好。”
“臣妾省的。”
话虽如此,只心中别有心思,杨琳她自不会介意,只是德妃夏澴想协理六宫也得有这个本事。
告退之后回宫将坤宁宫的许多东西送去了未央宫,以示安抚之意。
未央宫一夜灯火通明。
而如今霍虞收的书信之中,只寥寥数语概括,霍虞便知道贤妃与木家再无翻身的可能了。将皇后的信放置火中,而又有几字连贯且火不能焚烧:木家需得斩草除根。
冷笑一声而后无奈之意浮在脸上,从始至终未曾问过一句她是否安然无恙,明知此行风险重重,她的母后从未想过关心她一句。命令似的语气,仿若母女二人只是同盟一般。
倒也是母女连心送到之日,刚好是她要去夜探那座宅子之时,京都的人只知道他们出城了。还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向哪里去,且她早就找好了人假装去另一方向,如此便趁着他们还没有防备,早早去看看。
可真到了那私宅,竟是连苏幕都要感叹一句甚是荒凉啊,两人在暗处看着院内杂草丛生,像是许多年岁都未曾有人居住过,但从建筑上看,想来之前甚是富丽堂皇。
琉璃灯盏生灰尘,盆景内栽种着价值千金的宝树已然生了枯枝,若是不知这是木家的死宅,怕是要以为是哪位富甲一方的家破人亡后匆匆搬离了。
“这里没有,朝内院走走。”霍虞小声开口,待得到苏幕的认同之后方才起身。
且瞧着两人还未站起来,便听到远处有些动静,忙不迭地又趴回了墙角处,只看到屋顶处飞快地掠过去几道人影后,内院便再无声息。
霍虞悄声在苏幕地手中划了几下:走。
黑暗之中可见地极其少,因而一点触碰便可将感官放大,偏巧霍虞有意向他靠近,以确定他就在自己身旁。苏幕有一瞬间紧绷,拉住了在他手中写字的霍虞:“可以说话了。一会跟着我,小心行事。”
心中吐槽:抓那么紧做什么,她又不是一点武功也不会。
却又不得不承认有苏幕在总归保险一些。是以冷哼一声:“本宫知道了。”
可就算站起身来苏幕也未曾放手,霍虞挣脱无果,便也任由他去了,反正若是出了事有他在,外边又有矢七等人暗中守着,她总能逃出去的。
这般任由他牵着的结果便是,走到内院,入眼便是一个及其大的由人力挖凿的平整的湖。霍虞疑心这下面是否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顺着湖边丢下去一个石块,许久都未曾听到石块沉底地声响。
“这里面怕是有大物什。”霍虞站在苏幕身旁,呼出的气息刚好喷洒在耳朵之下,“要不要下去。”
那人的耳朵瞬间红了,又有些庆幸是在晚上来的此处。“水冷,我去,让矢七来。”
两人说话小心翼翼地,霍虞却听明白了他怕她受了寒日后没办法交差,要自己下去,又怕她被人发现,让矢七来。心里觉得此人怎么磨磨唧唧地,旋即推了他一把,自己也跟着下去了。
“你疯了!”苏幕小声的惊呼在此刻毫无用处,霍虞早已经下水,拉着他向深处游去。
不待多时便发现了下面另有乾坤,水中有一硕大地棺木,两人齐力推开后发现了棺木中的暗门。
“一起。”霍虞艰难的开口,苏幕也不可能让她在冷水中这么待着,无奈的再度拉起她的手,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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