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棂时,相拥的暖意还未散尽,顾妄埋在沈烬胸口的脸轻轻蹭了蹭,像只刚睡醒的小兽。沈烬指尖抚过他发间的桂花木簪,桃木的温润透过指尖传来,声音轻得怕惊扰了他:“先换身干爽的衣服,嗯?”
顾妄仰头时,眼底还蒙着层软雾,听见这话才想起自己衣摆还沾着晨露,连忙松开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沈烬笑着替他理了理衣襟,转身从衣柜里取出套干净的浅青弟子服,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惹得顾妄又是一阵轻颤。
换好衣服出来,顾妄见沈烬正坐在桌边磨墨,玄色劲装的袖口挽着,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方才替他擦汗的湿痕。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指尖刚碰到沈烬的衣袖,就听见对方头也不抬地问:“方才心法练得急,气脉还稳吗?”
“稳、稳的!”顾妄连忙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纸上——那是沈烬画的剑谱,“流云绕指”的每一个招式都勾勒得清晰,旁侧还标注着运气的窍诀。他盯着那些小字,忽然想起昨夜沈烬替他梳发时说的话:“你根基还弱,心法需循序渐进,莫要为了追上我急坏了身子。”
正怔忡着,沈烬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脉门处。温热的触感传来时,顾妄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觉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沈烬的指尖漫进来,缓缓游走在自己的经脉里,像初春融雪般熨帖。
“还好,没有岔气。”沈烬松开手,指尖揉了揉他的发顶,“今日我教你剑式与心法配合,慢些来,不用急。”
两人刚走到练剑场,就见玉虚真人站在石灯旁,面上带着笑,白须在晨光里泛着银辉。顾妄心里一紧,下意识往沈烬身后缩了缩——昨夜加练时不小心打翻了药碗,今早又赖着师兄抱了好一会儿,定是被师尊看出来了。
“景珩的‘流云绕指’刚入门,心法与剑式尚未融合,”玉虚真人却没提旁的事,目光落在顾妄握着木剑的手上,“未寻,你今日便带他练基础剑招,先把‘松风式’练熟。”
沈烬颔首应下,转身时见顾妄还绷着小脸,忍不住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别怕,师尊不会怪你。”说着便握住他的手,将木剑递到他掌心,自己则站在他身后,双手从两侧覆上去,握住了他握剑的手。
掌心的薄茧蹭过手背时,顾妄的脸颊瞬间热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沈烬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气沉丹田,剑随腕动,像这样——”话音落时,他带着顾妄的手抬起木剑,顺着晨光划出一道浅弧,动作轻缓却带着力量,像松枝在风里舒展。
顾妄学得认真,可注意力总忍不住往身后的人身上飘。沈烬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沉稳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桂香,让他连心法口诀都记混了。这般一走神,木剑就偏了方向,“当”的一声磕在石灯上,晨露震落,溅湿了沈烬的玄色袖口。
“分心了?”沈烬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再练十遍,练不好今日的桂花糕就没了。”
顾妄连忙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这次他盯着沈烬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跟着他的动作抬手、挥剑,木剑划过空气的声音越来越稳,渐渐有了几分“松风”的轻缓。沈烬见他额角渗出细汗,便伸手替他擦了擦,指尖触到一片温热时,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练到日头偏西,顾妄终于能独立将“松风式”练得流畅,刚收剑就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沈烬连忙扶住他,伸手探了探他的脉门:“气脉稳了许多,进步很快。”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糕,“奖励你的。”
顾妄接过油纸包,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着桂香在舌尖散开,心里暖融融的。他抬头看向沈烬,见他正低头替自己拂去衣摆上的草屑,忽然想起方才练剑时,师尊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笑,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师兄这样好,他一定要快点变强,早点能和师兄并肩站在练剑场,不用再让师兄替他挡着风。
回到偏殿时,顾妄刚坐下就打了个哈欠,眼皮沉得厉害。沈烬替他倒了杯温水,见他困得点头,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先睡会儿,晚些我叫你起来吃药。”
顾妄点点头,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桂花糕。沈烬看着他泛红的脸颊,伸手替他把木簪扶了扶,又拿过薄毯盖在他身上。晨光从窗棂透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木剑上的剑穗轻轻晃动,玉珠在光里泛着细碎的亮。
等顾妄醒来时,殿里已点上了油灯,沈烬正坐在桌边写剑谱,玄色的衣摆在灯光里泛着柔和的光。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师兄,我睡了多久?”
“刚过一个时辰。”沈烬抬头,见他头发乱了,便走过去替他梳理,指尖碰到那支桂花木簪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药在桌上温着,先喝了再继续练剑。”
顾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刚在舌尖散开,就见沈烬递来块桂花糖。他含着糖,看着沈烬继续写剑谱的侧脸,忽然开口:“师兄,我明日要把‘松风式’练到二十遍,一定不让你失望。”
沈烬抬头时,眼底盛着油灯的光,温柔得像要溢出来。他伸手捏了捏顾妄的脸颊,声音轻缓:“不用急,你慢慢来,我一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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