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斜斜掠过昆仑墟的飞檐,将练剑场的青石板染成暖金色。顾妄握着银刃站在石灯旁,刃身映着天际的霞光,晃得人眼晕。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桂树,沈烬正倚着树干调试剑穗,月白劲装被晚风拂得轻轻扬起,发梢沾着片细碎的桂花,在夕阳下泛着浅淡的光——那衣料是沈烬偏爱的流云锦,浅淡的白里缀着几缕暗纹,像将晨雾织进了衣间。
“景珩,过来试试衔接招的进阶变式。”玉虚真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的玉如意在霞光里泛着莹白,“昨日你已将基础衔接练熟,今日加些灵力巧劲,看看能不能成。”
顾妄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短刃的刀柄——那缠着的浅青穗子是沈烬亲手编的,此刻被夕阳晒得温热。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凝在刃尖,按照师尊提点的窍诀抬手挥剑。银刃划破空气,先以“流云绕指”的柔缓缠上石灯的灯柱,随即手腕猛地一旋,灵力顺着刃身涌向剑尖,剑势陡然转厉,“风卷松涛”的变式竟被他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霞光里,银刃带起的风卷着桂花瓣,落在石灯上,溅起细碎的光斑。
“好!”玉虚真人抚着白须笑出声,眼底满是赞许,“这变式连未寻当年都练了三日,你竟一日就成,果真是剑道奇才。”
顾妄收剑时,鼻尖沁出细密的汗,他转头看向沈烬,对方正朝他点头,眼底的笑意比夕阳还要暖。刚想迈步过去,就听玉虚真人拍了拍沈烬的肩:“我去库房取些心法古籍,你盯着他再练两遍,别让他急着求进乱了气脉。”
沈烬应下,等师尊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提着长剑走到顾妄面前,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桂花瓣——他指尖带着练剑留下的薄茧,蹭过顾妄的发梢时,月白袖口随动作轻晃,露出腕间系着的浅青手绳,是顾妄前几日编了送他的。
“方才的变式练得很稳,灵力转换比我教你的还要巧。”沈烬的声音温和,像夕阳漫过湖面。
顾妄的耳尖瞬间热了,握着短刃的手微微收紧:“是、是师尊指点得好……”话音未落,沈烬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掌心的温热透过衣料传来。
“再练一遍给我看看,”沈烬的声音贴着耳畔落下,带着桂香与夕阳的暖意,“我看看你灵力沉在哪个窍穴最顺。”说着便松开手,后退半步,月白劲装在晚风里轻扬,像落了片云在练剑场。
顾妄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短刃横在胸前。可视线落在沈烬月白的衣摆上,他的心就像被风卷落的桂花,彻底静不下来。银刃刚划出“流云绕指”的弧度,脑海里忽然闪过方才沈烬替他拂花瓣的指尖,手腕微微一颤,剑势瞬间偏了,“当”的一声磕在石灯上,震得他指尖发麻。
“慌什么?”沈烬的声音带着笑意,迈步走近时,月白衣摆扫过地上的桂花瓣,“方才在师尊面前不是很利落,怎么我一看你就乱了?”
顾妄的脸颊瞬间红透,埋着头不敢看他:“我、我没有乱……”话虽这么说,握着短刃的手却更紧了——他哪是乱了,分明是沈烬月白衣间的暖光太晃眼,让他连剑招的轨迹都记不清了。
沈烬看着他泛红的脖颈,眼底的笑意更浓。他抬手揉了揉顾妄的发顶,指尖触到那支桂花木簪:“再试一次,这次看着我的剑。”说着便举起自己的长剑,月白袖管滑落,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剑伤——那是前几日练剑时不小心划到的,此刻在夕阳下泛着浅淡的粉。他放缓动作,在霞光里划出“流云绕指”的起手式,方便顾妄看清每一处细节。
顾妄盯着沈烬的剑,跟着抬手挥刃。可刚转到变式的关键处,眼角余光瞥见沈烬小臂上的伤,心跳又漏了一拍,银刃擦着石灯掠过,带起一串火星,招式彻底乱了。
“还是不行?”沈烬收剑走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短刃重新扶正,“看来得我手把手教你才行。”话音落时,他已站到顾妄身后,月白劲装贴着少年浅青的弟子服,双手从两侧覆上去,稳稳握住了他握剑的手。
熟悉的温热贴着后背传来时,顾妄的呼吸都放轻了。沈烬的声音就在耳边,一字一句地教他调整灵力:“沉气,灵力往丹田收,转腕时再往上提……对,就是这样。”他带着顾妄的手挥剑,月白袖摆随动作轻晃,蹭过顾妄的手背,银刃在霞光里划出流畅的弧,变式竟比方才在师尊面前练得还要精准。
顾妄跟着师兄的动作抬手、转腕,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幸好刚才“失误”了,不然哪能让穿月白劲装的师兄这样抱着自己练剑。这般想着,他的脸颊更热了,连耳根都染成了夕阳的颜色。
练到夕阳沉落,廊下的灯笼渐次亮起,顾妄终于能在沈烬的指导下,将变式练得毫无滞涩。沈烬松开手时,见他额角满是汗,便从袖中取出帕子——那帕子是浅青色的,和顾妄的弟子服一个颜色,替他细细擦着:“累坏了吧?厨房温着桂花羹,我带你去吃。”
顾妄点点头,目光落在沈烬月白的衣摆上,忽然觉得这傍晚的练剑时光,比学会任何剑招都要让人欢喜。晚风卷着桂花香吹来,他握着短刃的手轻轻晃了晃,刃身映着灯笼的暖光,也映着身旁穿月白劲装的身影,像把这温柔的夕辉,都牢牢攥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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