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思鬼

“仙人快快请进,犬子的性命就交给仙人了,求仙人务必救我儿于水深火热之中呐!”宋父急切地迎了出来,焦急地领着戎玉等人进宋府的里屋。宋母则忍不住啧啧赞叹道:“四位仙人可真是出尘脱俗不同凡响!哎呀,真是太好了,我儿有救了!”

戎玉问道:“令郎如今有何症状?”宋母道:“唉,不瞒仙师说,我儿这些日子一直将自己反锁在房中,谢绝见人,不吃不喝。若不是家中丫鬟小厮从窗中给我儿偷偷递水喝,我儿怕是就要撇下老身和他爹两个白发人,撒手人寰了…呜呜呜…”

宋母边说边抹泪,说到伤心处时,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栀夏道:“宋夫人,令郎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宋母叹气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必隐瞒四位仙人。唉,老宋,你同诸位仙人说罢。”

宋父起初有些羞于启齿,但经过妻子的劝说,还是向戎玉四人道来:“实不相瞒,我儿明轩其实是因为儿女私情才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只因他看上了那沈家小姐沈莺,可那沈莺对他无意,他受了打击,他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真是家门不幸!老夫这一生行善积德,为何唯一的儿子却如此不争气,弄得如此丧气!唉!”

宋父扼腕叹息,宋母连忙劝道:“老爷,你莫要说丧气话,明轩年纪尚小,还不懂什么儿女情长,偏遇了这个不知好歹的沈家丫头,与他命格犯冲,这才落得这番可怜的下场。老爷,你就算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也该知道心疼我们的阿轩,而并非在此责怪埋怨他!”

为母则刚,宋母挺身而出护住儿子,泪流满明:“我可怜的孩儿啊,娘的好阿轩,如果可以,为娘多想替你承担受到的所有痛苦啊!”

“夫人…”有两个丫鬟走上前来,一人各搀扶着宋母的手臂,扶着她坐上垫了软垫的红檀木椅子上,又替她捶背捏肩。

一直观看这番闹剧的百烨忍不住了,他身为鬼族,很烦凡人之间的争吵,他问宋父宋母道:“请问老爷、老夫人,您家公子除了不吃东西,不愿见人,可还有什么异状吗?”

宋母想了想道:“有!阿轩一个人在屋子里自己编了串红豆手串,整天抚摸揉搓,一边把玩,一边念着…”

戎玉等人听了,异口同声地问道:“念着什么?”

宋父接着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戎玉等人面面相觑,只听百烨石破天惊地道:“对了!就是这个!”

蝶娇娇道:“嗯?就是哪个?”

百烨向宋父宋母道:“老爷,老夫人,令郎这是被鬼给缠身了!”

“什么?”宋父吓得一个趔趄,一个小厮连忙上前搀扶。

栀夏与蝶娇娇皆是一惊,问百烨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百烨道:“此鬼名叫相思鬼,专爱缠纠缠爱而不得的凡人,以靠吸食凡人的精气为生,是十分常见的鬼族,定是他感受到了宋公子的怨气,所以才专门找上门来缠上宋公子的呢。”

栀夏与蝶娇娇了然:哦!百烨也是鬼族,所以自然了解鬼族的事情。看来,这个宋明轩,很可能就是让相思鬼给缠上了。

“宋老爷,宋夫人,劳驾带我们去宋公子的房间罢。”戎玉恭敬地道。

“对对对!仙师快这边请!”宋父宋母手忙脚乱地领着戎玉等人朝宋明轩的房间走去。

众人站在宋明轩的房间外,又听到了宋明轩用怪里怪气的腔调,尖着嗓子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声音尖声细调,像极了戏台上捏嗓尖声唱戏的戏子,又像喝醉了花酒酽醉的酒鬼,听得众人一阵毛骨耸然。

“宋公子听起来的确像被鬼怪缠了身。”蝶娇娇向栀夏道:“这声音听着怪渗人的。”

“对,委实渗得慌。”栀夏心想:就像是误闯进了吃人分尸的鬼片…

“还请宋老爷与宋夫人回避一番。”戎玉已经让腰间的白羽剑出鞘,剑尖直指前方。

宋父与宋母谨尊仙师嘱咐,两人避开了这个房间。

白羽剑感觉到鬼气,自行出击撞开了门扉,整个房门轰然倒塌,房内的宋明轩早已变成了青面獠牙不人不鬼的模样,翻着白眼,黑眼圈又黑又重,时不时吐一吐舌头,站在铜镜面前诡异地转来转去,把玩着手中的红豆手串。

“哇!活像个吊死鬼!”栀夏感慨道。

宋明轩听到栀夏的吐槽,将手中的红豆手串向他丢过去,霎时,红豆手串顷刻间变得巨大无比,紧紧将栀夏捆了起来,动弹不得。

栀夏终于明白为什么反派死于多嘴了,早知道他不说宋明轩现在活像个吊死鬼了,没想到这么记仇…

栀夏想挣扎着逃出红豆手串的束缚,然而无济于事——越挣扎,这变异的破手串便缠得越紧,快要把他的肋骨都勒断了。

“师尊!救我!这手串缠我缠得厉害!好难受!”栀夏可怜巴巴地向戎玉求救。

谁知,戎玉却如此大义:“先捉相思鬼,再救你。”

“啊?不是,凭啥呀?”栀夏怀疑人生:“我不是您的爱徒了吗?不是您的得意门生了吗?”

“闭嘴,你太吵了,只会干扰我的判断。”说罢,戎玉对栀夏施了个“噤声咒”,栀夏只能嘴里“呜呜呜”地无声抗议,再也说不了一句废话。

蝶娇娇朝戎玉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师尊!够狠够有魄力!

附身在宋明轩身上的相思鬼同戎玉交涉道:“仙师,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便是杀了宋明轩。你奈何不了我的。”

相思鬼说得对,戎玉的确不能拿相思鬼怎么样,因为相思鬼附身在宋明轩的躯壳上。

蝶娇娇问戎玉道:“师尊,我可否用我的捉妖葫芦?”

“不行,太冒险了。如今相思鬼在用宋明轩一介**凡胎当护身盾,捉妖葫芦瓶无法穿过宋明轩的身体将相思鬼收入瓶中。”戎玉道。

蝶娇娇恼道:“该死!那怎样才能治服这阴魂不散的死鬼?”

戎玉蹙眉不语。蝶娇娇大惊小怪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连师尊都无可奈何了!”

蝶娇娇正抓狂撕着手里的帕子,就让百烨丢过来的板砖拍在脑袋上,疼得骂道:“疼死小爷了!哪个挨千刀的拿砖头扔我!”

“怎么,正是你爷爷我!不服么?”百烨扬眉骂道:“你百烨爷爷我还在这里呢!当我不存在么?”

蝶娇娇转怒为喜,朝戎玉道:“师尊,我们还有百烨这个画皮鬼在!他也是鬼族!”

戎玉颔首,他之前便有将相思鬼交给百烨对付的打算。

百烨从容地拿出点相马良笔画了一副棋盘与黑白子,对宋明轩说道:“相思鬼,相见不如相识,不如与我对奕几局如何?”

宋明轩身体里的相思鬼说话了:“好呀,许久未下棋了,那便与你玩几局罢。”

蝶娇娇简直觉得百烨脑子秀逗了——大家都忙着抓相思鬼,你倒好,还要和这死鬼下起棋来了?

蝶娇娇冲过去扯百烨的衣袖,百烨狠狠瞪他一眼:“不要打乱我的步骤。”

蝶娇娇闷闷不乐地走开,朝被巨型红豆手串绑住的“哑巴”了的栀夏抱怨道:“狐狸,百烨那家伙又说话冲我!”

“唔!唔!唔!”只听见栀夏“唔唔”地挣扎,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蝶娇娇拍着栀夏的肩膀表示同情:“瞎,可怜的狐狸啊,被绑住肯定不好受罢,还不能讲话,唉。”

“唔!唔!唔!”栀夏气得想爆揍这个纯粹拿他寻开心的蝴蝶精,让他“少在这里幸灾乐祸”。

另一边,百烨正与附身宋明轩的相思鬼盘坐对奕,两人杀得难分胜负,精彩绝伦。

第一局对奕持续了许久仍难舍难分,棋逢对手,两人都严阵以待,不曾松懈半分。

忽然一个不小心,宋明轩手抖,白子落错了位置,附身于宋明轩的相思鬼叹恨道:“可恶!何故手抖成这样?”说罢,相思鬼便操控宋明轩的身体,扬起一把小刀准备剁掉他的右手食指。

“相思鬼,住手!你还要继续同我下棋,可不能伤了这具尸体!”百烨厉声阻止道。

相思鬼于是作罢,冲他笑了笑:“好,我们再来。”

百烨与相思鬼继续对奕,谈笑,就像熟识了多时的老朋友般,气氛竞分外融洽,看得蝶娇娇一愣一愣的,而戎玉则保持沉默,却好似若有所思。

总该会分出胜负的罢。栀夏也静观棋局,不再尝试挣脱巨型红豆手串的禁锢。

百烨与相思鬼摆出了一招天下大同的棋局,就在相思鬼举棋准备落下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子时,却错愕地发现棋盘上没有他的落子之地。

棋盘摆得满满当当,再没有他手中棋子的落席之地。相思鬼举棋不定,右手定在半空中,眼晴瞪得滚圆。

百烨微笑着望着他,问道:“怎么了,相思兄?”

“我…输了…怎会如此?”相思鬼狼狈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摆在眼前的棋盘,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输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听“嘭”的一声,宋明轩虚脱地栽倒在地,相思鬼飞离了宋明轩的身体,仍在垂头丧气地自言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蝶娇娇和百烨跑过去扶起羸弱不堪的宋明轩,替他治疗——还好这小子命大,还剩最后那么一口气奄奄一息地吊着,不然早就一命呜呼归西了。

戎玉拔出白羽剑,手起剑出,朝相思鬼挥了过去,只见相思鬼惨叫一声,便被劈成了两半,骤然间便灰飞烟灭,化成灰前,还反复说着“不可能”几个字。

捆绑栀夏的红豆手串也化成了灰烬,栀夏连忙冲向戎玉,焦急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唔!唔!唔!”

你懂得啊!阿戎!

戎玉望了他一眼,别过脸去,抬手打了个清脆的榧子,栀夏的噤声咒总算解开。

“师尊,宋公子醒了!”蝶娇娇向戎玉喊道。

戎玉和栀夏走向宋明轩,戎玉询问道:“宋公子,可有哪里不适?”

宋明轩声音虚浮喑哑,咳嗽道:“敢问几位是?”

栀夏道:“宋公子莫怕,我们是你父母请来为你治病的人。”

蝶娇娇接道:“是的,我们来自九重离恨天。”

百烨补充道:“宋公子是让相思鬼附身了,不过你放心,方才我们已经把相思鬼铲除掉了。”

“九重离恨天?相思鬼?”宋明轩头脑灵光,很快便反应过来,忙起身拱手作揖道谢道:“原来几位是我阿爹阿娘请来的从天界来的仙师!仙人在此,还请受在下宋某人一拜!”

戎玉扶住宋明轩,叮嘱道:“宋公子才刚有所好转,切莫劳筋动骨。”

宋明轩道:“是,明轩谨尊仙师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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