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几位仙人说,我因为恋慕沈家小姐沈莺,却到头来只是可悲的单相思,这才相思成疾,将自己弄成不人不鬼的模样。”宋明轩披了件锦毛貂皮衣起身,向戎玉等人道。
“世间唯情字不可解。”戎玉答道,眼睛瞥向栀夏,却见对方似乎在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蝶娇娇道:“那你自那夜与沈小姐分别后,沈小姐便再没来宋府找过你吗?”
“不曾再来。”宋明轩道:“没想到她是如此绝情的女子,要走了我的家仆努比维克之后,不光是她,就连她的父母也不再来我家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沈家人其实是想搓和宋公子你与沈小姐,却不曾想沈莺小姐却对你无意,沈家父母也很无奈,只好暂时不再与宋家走动呢?”栀夏说出了他的猜想。
百烨道:“这么想,似乎很有道理。”
“诸位仙人!沈小姐是强行要走我的努比维克的,我如今后悔了,想重新要回我的努比维克!求众位仙人能帮帮在下!”宋明轩捂紧身上的锦毛貂皮衣,冷得直打颤,这次被相思鬼附身之后他就变得格外畏寒,需静养一个月才能好轻。
戎玉等人此番下凡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个昆仑奴,这个昆仑奴原来没有名字,成了宋明轩的家奴后得名“努比维克”。据宋明轩所说,努比维克十分忠心护主,只要是宋明轩要求的事,努比维克都会努力做到,对主人忠心不二。
“仙师,你能去沈家与沈小姐交涉,让她将努比维克还给我吗?”宋明轩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央求戎玉,他知道戎玉是这四人中的前辈,有足够的发言权。
戎玉道:“嗯。”
宋明轩欣赏道:“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宋父宋母看到儿子恢复如常,又惊又喜,都嚷着要送戎玉等人黄金千两,玉器四箱。戎玉婉言谢绝,蝶娇娇和百烨却悄悄收了些玉器,栀夏也悄悄收了些黄金和银票作为酬劳。
众人道别了宋家人,动身前往沈家。
沈莺正在房中对着铜镜贴花钿,努比维克则跪在地上替她梳发。
“今天梳环髻罢,戴上我最喜欢的那支凤凰钗子。”沈莺吩咐道。
“是,沈小姐。”努力维克取出沈莺的金钗,替她别在发间。
沈莺对镜扶了扶发髻,问努比维克道:“努比维克,你觉得我美吗?”
努比维克道:“沈小姐自然是美的。”
“呵…”沈莺冷笑一声:“那你为何始终都不曾正眼看我?”
努比维克低眉顺眼:“在下只是主人送给沈小姐的仆从,仆从没有正眼看小姐的权利。”
“又是你主人!”沈莺恼怒地拔下发间的金凤钗,用力将它掰成两半:“宋明轩将你送予了我,我便是你的主子!你整天就知道‘主子长,主子短’的叫宋明轩,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了吗?”
努比维克恭顺地道:“沈小姐息怒。”
“闭嘴!你眼里根本就没我这个主子!”沈莺扬起右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努比维克的半边脸上:“你给我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我是主,你是仆。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主子,休想记挂着他人!”
“哎呀女儿啊,又怎么啦?”沈夫人听到女儿闺房的吼声,吓得赶紧跑来查看情况:“囡囡你有话好好说呀,做甚动手打人呀?”
“娘亲,努比维克又惹女儿生气!”沈莺撅嘴埋怨道。
“努比维克脾气又好,人又忠诚,怎会惹你生气呀?囡囡啊,是不是你自己冤枉人家啦?”沈母打圆场。
沈莺怒不可遏:“娘亲为何替他说话?他心里总想着他的前主子宋明轩,我能不生气吗?”
沈夫人道:“宋公子是他的前主子,他忘不掉不是常理之内的事吗?女儿你又何故发这么大的火呢?”
“我不管!我要让他忘掉宋明轩,从今往后只记得我这个主人!”沈莺道:“阿娘,你叫下人拿烙铁来!我要让努比维克长长记性!”
“这…”沈母为难道:“囡囡,你…”
“母亲还愣着做什么?快吩咐下人准备烙铁啊!”沈莺瞪了沈母一眼。
沈莺面容姣好,可性格不知为何有些扭曲,对喜欢的东西有奇怪的施虐欲,喜欢摧毁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看着这些东西对她卑躬屈膝,她就有变态的快感。
沈母知道沈莺有性格缺陷,却无处医治,只好对她不健全的心智听之任之,由她去了。
沈府的下人领命拿了一只铁钳和一块滚烫的烙铁,沈莺接过铁钳,二话不说就将铁钳上的滚烫烙铁照着努比维克的胸口就烫了下去,只听得“呲呲”的皮肉烤焦的声响。烙完烙铁后,沈莺又从梳妆匣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握在手中,刺破努比维克被烫伤的皮肉,狠狠地,一笔一划地在他的皮肉留下一个醒目的“莺”字。
“努比维克,你是我沈莺的!生是我沈莺的人!死是我沈莺的鬼!”沈莺捏住努比维克的下巴,警告道:“你若再想着什么姓宋的,我便打断你的腿,再剜开你的皮肉,挖出你的心,将你的头颅做成盆景,让你永远注视着我!”
努比维克自始至终都没有皱一次眉头,仿佛习以为常。
沈莺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你发怒啊!你害怕啊!你那不痛不痒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一点也不在乎我?”
努比维克平静地道:“沈小姐要泄愤,便尽管拿我当出气桶好了。”
“你这个烂泥!你这个阿斗!”沈莺抬手抽上努比维克的另一边脸:“我恨你!恨我自己这么爱你!”
“小姐,府上有客人来了!老爷叫你去呢!”一个丫鬟匆匆来到沈莺的房间通告道。
沈莺听罢,收起了怒火,深吸一口气,向丫鬟道:“知道了,告诉我爹,我这就来。”
“是。”丫鬟退下。
沈莺换了身鹅黄色的襦裙,一秒由凶恶脸切换成了闺秀脸,施施然朝待客厅走去。
戎玉等人正在等待沈莺的到来,见了沈莺,皆向她问好道:“沈小姐好。”
沈莺见这四位客人皆道骨仙风,立如芝兰玉树,知道这四人来者不凡,遂道:“四位仙人好。不知四位仙人来沈府来,所谓何事?”
栀夏道:“不瞒沈小姐,我们为努比维克而来。”
努比维克?栀夏的话戳中了沈莺的软肋,沈莺如同被什么给攮了一刀,一时语塞。
蝶娇娇道:“不知沈小姐可知努比维克现在何处?”
百烨道:“还请沈小姐将努比维克交给我们。”
戎玉道:“他本是我们九重离恨天的妖奴,我们此番前往人间便是寻他而来。”
原来这几人竟真是仙人,但那又怎么样呢?沈莺暗想道:努比维克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要轻易地交给他们这些来路不明的神仙?
“阿莺,听话,快去把努比维克叫来。”沈老爷发话道。“是啊,囡囡,你去把努比维克喊来与四位仙人见面罢。”沈夫人也规劝道。
沈莺低着头,咬着嘴唇隐忍不发。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众人的眼前。众人皆定定地看去,皆感慨万千,尤其是栀夏。
努比维克是一个魁梧的男子,有着巧克力色的肌肤,身形高大强壮,双臂肌肉健美有力,他的步履稳健,身躯壮硕得好似一堵高墙。结实的双腿和有力的膀臂,隆起的健壮胸肌,宽阔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剑眉星目,高大的身材站着像一座石塔,好个标准完美的“双开门冰箱”!沈夫人笑道:“努比维克跑起来像一阵狂风似的,而且有顺风耳,定是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才过来的。
栀夏又定睛看去,只见努比维克丰满迷人的胸肌上莫名多了个“莺”字,字迹很新,像是刚刻上去的。
呃,这一定是沈小姐的杰作,占有欲也太强了。栀夏腹诽道。
“参见望鹤仙君。”努比维克恭敬地朝戎玉行礼。
“起来罢。”戎玉向他介绍身旁的栀夏等人:“这是九重离恨天新收的弟子,叫人,叫师叔。”
努比维克虽说是以妖奴的身份待在九重离恨天,但论辈分,就是这些小辈们的叔叔辈。
栀夏等人各个口中抹蜜似的:“师叔好,我叫栀夏。”“师叔可真英俊哪!我叫蝶娇娇。”“师叔你长得真是无可挑剔啊!无论皮囊还是身材…哦!我叫百烨。”
努比维克点头道:“嗯,我记下了。”
戎玉同沈父沈母说道:“努比维克本是我们九重离恨天的人,今日,我们便要带他上天复命,还望您二位成全。”
“嗐,我们有什么成全不成全的,只是阿莺这孩子…”沈父沈母面面相觑,左右为难:“阿莺她早把努比维克当作精神慰藉,倘若失了他,真担心阿莺会…”
二老话音未落,只听沈莺突然低头不语,发出一阵诡异古怪的笑声:“呵呵呵…哼哼哼…哈哈哈…”
沈父沈母受惊,胆怯地问道:“阿莺,你这是怎么了?”
“沈老爷沈夫人当心!”栀夏蝶娇娇百烨挡在沈父沈母的面前。
“栀夏,你们带沈老爷沈夫人到安全的地方!”戎玉引白羽剑出鞘,握剑直指沈莺:“好强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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