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养心殿熬

黑雾裹着腐臭气息翻涌,姚何言刚跟着众人踏入副本,便觉指尖灵力骤缩——周遭灵气不仅稀薄,还掺着缕极淡的邪祟气息,比他先前感知到的更浓烈。

“大家别分散!”姚何言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惊呼,一名柳楚派弟子竟在黑雾遮挡的间隙没了踪影。顾成河心头一紧,对姚何弃与全赐道:“你们先稳住阵脚,我去寻他!”说罢提剑冲进浓雾,姚何言刚要跟上,却被姚何弃按住肩膀:“别添乱,他有分寸。”

顾成河循着细微响动往前,忽见前方黑雾中,那名弟子正悬空盘旋,双眼翻白,青丝被黑气缠得如蛛网。“徒儿!”他刚要上前,弟子却猛地转头,嘴角咧开诡异弧度,手中短刀直刺而来!顾成河横剑格挡,刀锋相撞的瞬间,掌心先前被黑液溅到的纹路突然发烫——那弟子身上的黑气竟顺着剑身攀来,钻进黑纹里,让他灵力骤然滞涩。

“原来标记在你身上……”浓雾深处传来阴冷笑声,顾成河这才惊觉,自己早被邪魔外道盯上,那道黑纹,竟是他们埋下的引子。

灵气在体内彻底停滞的刹那,顾成河只觉心口炸开滚烫的热——肾上腺素骤升,淡蓝色光芒破体而出,将周身黑雾震得四散,百年难遇的蓝丹圣体终是觉醒。他双目泛着蓝光,抬手便引动山脉灵气,连空中稀薄的灵韵都被扯成光带,尽数涌入体内。

山尖习武的弟子、殿中议事的掌门们,皆见一道蓝闪划破天际。金明臣望着那抹蓝光,指尖攥紧玉圭:“蓝丹圣体……竟真被他突破到了最高境界。”

可副本内的景象却惊心动魄——顾成河吸纳灵气时,竟连弥散的邪气也一并卷入。蓝光中渐渐缠上黑雾,他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姚何言冲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试图渡入灵力安抚,却被一股混杂着圣体灵力与邪气的力量弹开。

“没用的!”顾成河咬着牙,声音嘶哑,“邪气和蓝丹缠在一起,我压不住……”

他望着姚何言焦急的眼神,心底一片清明:这蓝丹圣体虽强,却成了邪气的容器,总有一天,体内的力量会冲破理智,将他彻底吞噬。

副本山脉的黑雾彻底散尽时,晨光终于穿透云层,落在满地新生的绿草上——被震出的邪气在蓝丹圣体的光芒里魂飞魄散,残存的灵气顺着土壤慢慢回流,枯树的枝桠间甚至冒出了新芽。

顾成河坐在一块青石上,指尖交替泛着蓝光与黑气。姚何言递来一瓶清心露,见他掌心光影纠缠,眉头微蹙:“还压不住?”顾成河接过玉瓶,却没立刻饮下,只望着远处渐渐复苏的山林轻笑:“压不住,也没必要压了。”

他抬手摊开掌心,蓝光与黑气在其中缓缓交融,既无仙门灵力的纯粹,也无邪魔气息的阴鸷。“你看,”顾成河声音轻得像风,“现在的我,算不得仙,也成不了魔。”姚何言沉默片刻,忽然在他身旁坐下:“仙或魔,本就不是旁人定的。你守住了山脉,护住了弟子,这就够了。”

晨光落在两人身上,顾成河掌心的光影渐渐趋于平和,只是那抹亦正亦邪的气息,终究成了他与这世间最特别的联结。

议事殿内檀香凝滞,五派掌门的目光皆落在顾成河身上——他立在殿中,指尖偶有蓝黑光影闪过,那“亦仙亦魔”的气息,让殿内气氛多了几分凝重。

议事殿的门闭得严实,檀香都压不住空气中的紧绷——五派掌门围坐案前,目光齐刷刷锁在顾成河身上,他袖口下偶尔窜出的蓝黑光影,成了殿内唯一的变数。

“顾掌门这‘亦仙亦魔’的体质,五派典籍里连记载都没有!”秦岭猛地拍向案几,土黄色衣袍晃得厉害,“今日他能控住邪气,明日若失控作恶,谁担得起责任?必须收了他的法力,才能保五派安稳!”

“安稳?”姚何言立刻起身,墨色劲装衬得他神色更冷,“副本里邪气滔天,是顾成河用蓝丹圣体硬扛着吸走大半,你现在说收法力?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沈礼也按剑起身,声音沉得发哑:“他如今法力五派第一,真收了他的力,下次邪魔再来,秦岭掌门你去挡?”

左诚皱着眉没接话,目光在顾成河身上打转——他既怕邪气失控,也惜顾成河的实力。金明臣指尖叩着案几,打破了僵持:“法力不能收,但需立规矩——顾成河,你每月需来我这领一次清心咒,若邪气有半分异动,必须第一时间告知五派。”

顾成河颔首,指尖攥紧了袖角。秦岭虽仍有不满,可姚何言与沈礼的反对态度坚决,金明臣又已拍板,终是冷哼一声,别开了眼。

金明臣的议事殿内,清心咒的音节伴着檀香缓缓散开。顾成河盘膝而坐,指尖捏着法诀,任由咒力顺着经脉流转——起初还算顺畅,可当咒力触到丹田里的邪气时,变故陡生。

“唔!”

他猛地闷哼一声,周身蓝黑光影骤然暴涨,原本温顺的咒力竟被邪气缠上,在体内横冲直撞。金明臣见状,立刻加重了咒音,指尖弹出一道金光想稳住局面,却被顾成河体内爆发的力量震得后退半步。

“停下!”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姚何言推门而入时,正见顾成河嘴角溢出血丝,蓝黑二色在他周身疯狂纠缠。他立刻冲上前,将一瓶早已备好的凝神露倒在顾成河掌心:“别硬抗,顺着邪气的流向引!”

顾成河咬着牙,按姚何言的话尝试引导。片刻后,周身的光影渐渐收敛,只剩掌心还残留着淡淡的刺痛。金明臣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沉声道:“清心咒与你体内的邪气相冲,看来这压制之法,还得另寻。”

养心殿的窗纸透进朦胧晨光时,顾成河已盘膝坐了整夜。他指尖掐着法诀,试图用自身灵力裹住丹田里的邪气,可刚一触碰,便觉浑身经脉像被万只蚂蚁啃噬,疼得他指节泛白,额角冷汗直往下淌。

案上的清心茶早已凉透,瓷杯外壁凝着水珠,像他昨夜攥湿的衣袍。每一次对抗,邪气都会反缠上来,顺着灵力钻进皮肉,让他连呼吸都带着刺痛。有好几次,他几乎要撑不住想调用蓝丹圣体的力量,却又硬生生压下——他怕圣体的力量再与邪气纠缠,只会让情况更糟。

殿门被轻轻推开,姚何言端着新熬的汤药进来时,正见顾成河后背的衣袍已被冷汗浸透,连鬓边的发丝都黏在脸上。“又硬扛?”姚何言将药碗放在案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这身子,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顾成河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痛楚:“靠外力压不住……总得试试自己能不能扛过去。”话刚说完,体内又是一阵剧痛,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蒲团,指缝间泛出了青白。

姚何言没再多说,只在顾成河身后盘膝坐下,掌心贴着他的后心,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这股力量不似清心咒那般刚硬,反倒像温水淌过经脉,一点点裹住乱窜的邪气,将其往丹田处引。

顾成河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万蚁啃噬的痛感褪去大半,只剩残留的酸胀在四肢百骸蔓延。待姚何言收了法力,他再也撑不住,身体一软,便顺着往后靠,恰好抵在姚何言的腿上。

“呼……”顾成河偏过头,额前汗湿的发丝蹭过姚何言的衣料,呼吸还带着未平的急促,一喘一喘的。姚何言没动,只抬手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汗珠,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声音放得极轻:“先歇会儿,药还温着,等下我喂你。”

养心殿里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晨光透过窗棂,落在相靠的身影上,竟驱散了几分连日来的压抑。

玄青山的晨雾还未散尽,顾成河刚靠在竹榻上合眼,便听见屋外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他撑着身子坐起,指尖不自觉泛起淡蓝微光——这四五月中他在山中调息,玄青山向来清净,怎会突然有打斗声?

推窗望去,习武台上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几名身着黑袍的人正围攻守山弟子,黑袍下摆绣着的骷髅纹,正是当年被打散的邪魔余党。一名弟子被黑气缠上手臂,闷哼着倒地,黑袍人举刀便要劈下。

顾成河没多想,纵身跃出屋门,蓝黑交织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敢在玄青山撒野!”他声音未落,灵力已化作光刃,直劈向黑袍人后心。黑袍人察觉不对,慌忙转身格挡,却被灵力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血丝。

“师尊……”倒地的弟子挣扎着起身,声音带着后怕。顾成河抬手将他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剩下的黑袍人,眼底寒光渐起——他虽还未完全掌控体内邪气,却也容不得这些人在玄青山放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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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术耳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