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正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闻言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慕容紫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却还是硬着头皮追问：“你……除了秦可卿她们三个，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顾枫看着她眼里的紧张和探究，倒也没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以前是有过不少。”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过都是她们主动缠上来的，你情我愿，我也只是玩玩而已，没当真。”
“玩玩？”慕容紫英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些女人……在你眼里，就只是玩物吗？”
“不然呢？”顾枫摊摊手，语气理所当然，“情爱这种东西，本就虚虚实实，何必太当真？她们图我的样貌，图我的手段，我图个新鲜，各取所需罢了。”
他凑近一步，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怎么？陛下这是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慕容紫英别过脸，声音发紧，心里却乱糟糟的。原来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对感情如此轻佻，对女人如此随意。那秦可卿她们……在他心里，是不是也只是“玩玩”？那自己呢？
顾枫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点破，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别想太多。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宫墙，语气听不出情绪：“至少现在，我没打算再找别的女人。”
慕容紫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现在对她们是认真的？还是说……只是暂时没找到新的“玩物”？
她不懂，也不敢深想。这个男人像一团迷雾，忽远忽近，忽冷忽热，让她捉摸不透，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帐内的空气又变得有些沉闷，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提醒着这一天才刚刚开始。而慕容紫英知道，自己心里那片平静的湖面，已经被这个叫顾枫的男人，彻底搅乱了。
慕容紫英攥紧了袖口，指尖泛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对我……也只是玩玩吗？”她抬眼看向他，眼底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我是女儿国的女王，多少国家的王子想跟我联姻做王夫，我都没点头。”
顾枫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漫不经心：“别人图你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女儿国的女王也好，寻常百姓也罢，在我眼里没什么不同。”
他靠在窗边，望着外面宫墙内的四角天空，心里却在想现代的场景——引擎轰鸣的跑车在赛道上飞驰，游戏里刚刷新的顶级装备，还有私人岛屿上碧海蓝天的惬意。那些热闹鲜活的日子，可比这规矩森严的皇宫有趣多了。
“我对你们这里的权力、地位，半分想法都没有。”他收回目光，看着慕容紫英，语气坦诚得近乎冷漠，“我留在这，不过是觉得……你们几个还算合眼缘。我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别来烦我。”
慕容紫英的心像被冷水浇透了，刚才那点期待瞬间碎成了渣。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可在他眼里，竟和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比不上他心里那些不知名的东西？
“合眼缘？”她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所以你对我，也只是‘合眼缘’的玩玩而已？”
顾枫没直接回答，只是耸耸肩：“至少现在，我没打算走。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慕容紫英的心。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质问很可笑，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却被人告知那糖果本就不值一提。
是啊，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世界，那里有比她的王冠、她的国家更吸引他的东西。她又凭什么奢求他会对自己认真？
慕容紫英别过脸，望着帐顶的绣纹，声音低得像叹息：“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顾枫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赶人。但他也没纠缠，转身就往门口走：“这话可是你说的。等你想通了，别再来找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被轻轻带上。慕容紫英猛地趴在榻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砸在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是女王，坐拥万里江山，却留不住一个心里装着另一个世界的男人。原来那些骄傲和尊严，在他眼里，真的一文不值。
御书房的内室静得能听见漏壶滴水的声音。慕容紫英蜷缩在榻上，身上的酸痛一阵阵袭来，像潮水般反复冲刷着神经。可比起身体的疼，心里那片空落落的荒芜更让她难捱。
顾枫走后的几个时辰里，她没动过地方，帐子一直垂着，将外面的光线和声响都隔绝在外。桌上的茶水凉透了，御膳房送来的精致点心也原封不动地放着，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胃里空空的，却没有半分食欲。一闭上眼，就是他那句“没什么不同”，就是他提起另一个世界时眼里的向往，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着她，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累。
“陛下？”
帐外传来王嬷嬷小心翼翼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担忧，“您醒着吗？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出声，老奴心里实在放不下……”
慕容紫英没应声，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她不想见人，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是女王，本该是最坚强、最体面的，可现在，她却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王嬷嬷见里面没动静，心揪得更紧了。她伺候女王十几年，从未见过她这样。往常就算遇到天大的难事，陛下也会强撑着处理政务，可今天……
“陛下，您多少吃点东西吧？”王嬷嬷的声音带着恳求，“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这江山百姓想想啊。您要是垮了，这女儿国怎么办？”
提到江山百姓，慕容紫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是啊，她不只是慕容紫英，她还是女儿国的女王。她不能倒下，更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失了方寸。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哑着嗓子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声音又轻又哑，带着浓浓的疲惫，王嬷嬷听着心都揪紧了，却不敢再多说，只能应声：“是，老奴就在外面候着，陛下有事随时叫老奴。”
脚步声渐渐远去，帐内又恢复了寂静。慕容紫英缓缓睁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花纹，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原来做女王，连难过的资格都要藏着掖着。
她慢慢坐起身，身体的酸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她扶着榻沿，一步一步挪到桌边，看着那些精致的点心，却还是没什么胃口。
最终，她只是端起那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茶水冰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冻得她心口发疼，却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顾枫说得对，他不属于这里。她也不该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从今天起，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那个为江山百姓着想的君主。至于顾枫……就当是一场荒唐的梦吧。
只是那梦里的疼，却真实得让她无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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