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禾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点不寻常。
但是她真的忍不住多想。
【C：你们之前有过节？】
【姜轻禾：不算过节吧，反正是不太美好】
……
高三的炎热盛夏。
第一排的姜轻禾难得在自习课没有认真写题，而是跟后座的女生传了一节课的字条。
下课铃响，班里瞬间躁动起来。
最后一节课上体育，拿篮球的的拿篮球，拿练习题的拿练习题，一大蜂窝的人往操场走。
有很多女生喊姜轻禾一起，姜轻禾严肃着脸都统统拒绝，说自己有事，让她们先走。
上课铃响时，班里已经没人了，全都到了操场列队，姜轻禾从教室后门出，与陈屿泽正好撞到一起。
她就知道他会逃课。
整天不好好学习，每天只知道迟到睡觉打架。
陈屿泽与她擦肩而过时，她喊住了人。
“喂。”
男生停步，回头看她。
姜轻禾扬起下巴，“你知道班里最近在传我们的谣言吗？”
陈屿泽眼皮一掀，墨黑瞳孔中带着疑惑，“什么谣言？”
班里在传他们两个谈恋爱，但是这三个字姜轻禾说不出口，她撇了半天的嘴，气的跺脚，“你以后不许出现在我五米的范围内！”
陈屿泽神情困乏，眼神懒散的要命，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最后切了一声，“谁稀罕你一样。”
这句不痛不痒的回击让姜轻禾更生气了。
陈屿泽拉开座椅，趴桌上睡觉去了。
她带着气跑出教室，去赶操场的体育课。
……
现在想起这些，姜轻禾觉得太幼稚了，但又庆幸当时没说多过分的话，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那次警告以后，直到毕业，她都没再和陈屿泽说过话，在她的认知里，两人关系不好，甚至还带点敌对的味儿。
反正两人为数不多的交集中，大多都是不愉快的记忆，所以与他相处起来，她不太自然，他反而自在其得。
但是他对自己越好，姜轻禾越怀疑有诈。
从回忆中抽身出来。
姜轻禾看到那边人发过来的十分钟前的消息。
【C：那你打算怎么做？】
【姜轻禾：我会时刻保持警惕】
【C：……】
——
姜轻禾一大早是被饭菜香醒的。
穿着睡衣，她睡意朦胧的拉开门，当看见开放式厨房里的晃动人影时，眼睛瞬间弯起来，“你回来了？”
顾佳身上系着围裙，在榨豆浆，闻声回头看她一眼，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衣物，“我都走了快大半个月了，你这卡通睡衣怎么还没换？”
姜轻禾伸了个懒腰，走到厨房门口，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睡衣，“很幼稚吗？”
顾佳盛了两杯豆浆，端着玻璃杯从她身边经过，“不过挺适合你的，小孩儿就得穿小孩儿的衣服。”
“把三明治端出来。”
姜轻禾乖乖应了一声，“好。”
两个白色瓷盘，放着一模一样的两份三明治和健康果蔬，姜轻禾把其中一盘放在顾佳面前，又返回厨房取了刀叉。
顾佳喝了口豆浆，手上撕着三明治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姜轻禾，看了半天后，得出来一个结论，“快一个月没见，怎么感觉你瘦了？”
闻言，姜轻禾拿刀叉的手重新放下，回道，“哪有。”
“你一个人有好好吃饭吗？”
“有啊。”
“那为什么厨房的泡面少了半箱？”
“我半夜经常当夜宵加餐。”
顾佳哼了一声，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看我信吗的几个大字。
吃过饭，姜轻禾主动收拾了碗筷，她从房间换完衣服出来时，顾佳正在沙发上抱着手机跟男朋友打电话，姜轻禾了解一点她的工作。
她忙起来的时候几乎不分日夜，但是等一个项目结束后，会有将近一周左右的假期。
听见她的动静，顾佳抬头，“你去哪儿？”
姜轻禾跟她说，“我前段时间跟沃新科技谈下了工作室的投资，还跟他们借了一个月的办公场地，我以后就不用在家里画了。”
“沃新科技？”顾佳感觉有些熟悉，“我怎么感觉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字。”
电话那头大咧咧的男声传来，“老婆，我已经在沃新科技上了半年班儿了，你说你在哪儿听过。”
顾佳终于想起来，“噢对，令淇不就在沃新科技上班嘛。”
“你有事情就找他，让他帮你。”
顾佳和姜轻禾说完，又转头嘱咐令淇，“轻轻现在也去沃新了，我让她有事情就找你，你照顾着点她听见没……”
“遵命老婆。”
“她是你妹，你妹就是我妹，你让她有事尽管找我，我保证帮忙，你放心。”
“这还差不多。”
姜轻禾听的抿唇一笑，她不合时宜的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陈屿泽的那件高定外套送去干洗，昨晚已经送回来了，她差点忘记拿。
已经换好鞋的她，又重新返回了卧室一趟。
再出来时，她小臂间搭着塑料袋套着的黑色衣服，顾佳扫了一眼，“拿什么去了？”
“楚秋的外套。”姜轻禾眨巴了下眼睛。
顾佳和对面的人打电话，也没在意，哦了一声。
——
沈楚秋的本职工作是平面模特，所以她不常来。
在沃新的这几天，姜轻禾是跟着他们员工的正常上下班时间走的。
她到公司时，正赶到上班的人流高峰期。
今天正好有四部电梯常规检修，所以今天的梯厢有些挤，等了好几波，姜轻禾终于跟着人群上了电梯，她被挤在后面位置。
她小心的护着臂弯间搭的外套，努力在一个小角落站稳。
人都上的差不多了，电梯门闭合，在合住的瞬间又突然打开，外面有人按了开门键。
姜轻禾周围空间小的几乎不能动弹。
她只知道又有两个人上了电梯。
然后，旁侧人声钻入她的耳朵。
“陈总早上好。”
姜轻禾眼眸微动，仰头朝前面看去，看见了陈屿泽的背影，他在最前面，两人之间隔了好几个人，他的周身宽松很多。
随着电梯的上升，楼层间的时而停降，终于下去了小半数的人，剩下的人都是到6楼的，包括姜轻禾。
电梯数字在6层停住，厢门打开。
“陈总，我们先去工作了。”几个下了电梯的人纷纷打招呼，陈屿泽点头作回应。
等人都差不多下完了，电梯里此时只剩三个人。
张凌转头看还在后面贴厢而站的姜轻禾，“姜小姐，你不下去吗？”
姜轻禾看了陈屿泽一眼，朝张凌示意自己臂弯间的衣服，“我还一下外套。”
陈屿泽此时也转过来了。
他双手在裤兜里插着，清清淡淡的看着姜轻禾。
“画的怎么样了？”
姜轻禾连忙回答，“我昨晚已经把草稿打出来了，你要先看一下吗？”
“去办公室说。”
陈屿泽动了动身子，后退了两步，和她并在了一排。
电梯厢门此时刚合上，张凌按了开门键，他踏出电梯的那一刻，陈屿泽的声音充满疑惑，“你去哪儿？”
“我想起来6楼还有点事，我下去。”
电梯厢门合住，继续往上升。
陈屿泽似乎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手撑着脖子转了两圈，然后抬头看着电梯里的屏幕广告。
姜轻禾的身高到他肩膀的位置。
她安静的抱着西装外套，心里却想起昨晚投资人问她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陈屿泽怎么样？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悄悄看了眼陈屿泽。
——他对你不好？
——不是，他对我太好了。
她又忍不住侧头，偷偷看他一眼。
会不会是她自己想多了，其实他也没对自己好的过分，如果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他的这些帮助行为也说的过去。
当她再一次偷偷看过去时，这次被抓个正着。
陈屿泽狭长的眼眸微眯，继而挑了挑，“我脸上有花儿啊？”
姜轻禾连忙转开头，“没有。”
“那你今天老偷看我干什么？”
“我没有偷看。”姜轻禾的反驳底气不足。
“那就是正大光明的看。”
到了24层，电梯开门，陈屿泽长身长腿的先迈出去，他阔阔落落的走，一步顶姜轻禾的两步，意识到女孩跟的有些吃力时，他放慢脚步。
这一层很大，都是陈屿泽的，有好几间，有一间开着门，经过时姜轻禾往里面瞧了一眼，里面大概是健身房，放着很多的健身器材。
挨过来的第二间就是陈屿泽的办公室。
放着基本的办公配置，但是件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环境很是干净整洁，书柜桌面都亮到发光，姜轻禾看了一圈，之前沈楚秋老是说沃新科技多牛多牛，她还没多少感受，今天看到他的办公室，她才确切的感受到了沃新的实力。
陈屿泽拉了半边窗户，朝墙壁那边立的衣柜昂首，“放那边。”
“哦好。”
姜轻禾走过去，拉开衣柜，看见里面放着半柜子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高定的西装西裤，她拿出一个衣架，又拆了西装外套上的塑料袋，给他挂好，重新关住柜门。
回头时，陈屿泽已经坐办公桌后面了。
另一旁有张桌子，桌子上面有烧水壶，此时壶嘴的白色热气正往外冒。
陈屿泽开了电脑。
姜轻禾从包里拿出平板，找到昨晚构思的草稿图，拉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她刚坐下，陈屿泽就站起来。
男人站到旁侧的桌子边上，背对着她，黑色西裤裹着长腿，衬衫扎进西装裤里，此时袖口挽到了精壮的小臂上面。
“喝什么？”他问姜轻禾。
姜轻禾也赶忙跟着一块儿站起来。
“白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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