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庙外,我有点不愿进去。
与其说是不愿,更多的是不敢。
看着人来人往的祈愿人群,我想起母亲的话。
“都说男人三十三岁是道坎。你父亲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们有了你。
我们原本是丁克。但他很疼爱你,也开始珍惜自己,出任务的时候不再玩命。
沈叶,你是他的珍爱。”
父亲疼爱我,我知道。
从小到大,只要我做的事,他都答应。
在听到我的儿时梦想时,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我长大要当记者!我要像爸爸那样,为好人声张正义!”
我做到了。
当我在圈里工作得如鱼得水,大家都在往上爬的时候,我选择辞职待产,父亲同意了。
对我重新回归工作,做起单亲妈妈这两件事,父亲没有反对。
从第一次参加工作,到现在放下我的梦想,父亲没有用他的职位之便为我谋便利,只在身后默默支持我。
父亲疼爱我,父亲尊重我。
我跪在殿前,闭眼摇晃起签筒。
只为给33岁的方陆求出一个未来。
也为我们求出一个好结果。
我张开眼来,看不到地上有摇出的竹签。
突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面对我这个唯物主义者,佛祖连一个祈愿的机会都不给。
弯腰磕了三下,我起身离开。
“哟!?”
疯狗在此时出现, “这不是沈大记者吗?”
这是虔诚的地方。我不想与疯狗对阵。
可疯狗跟了上来。
四周烧香拜佛的人多,疯狗只能追在我的左右小声骂咧起来。
我只能忍。
一直忍到寺庙外的停车场,疯狗还是追着我。
我打开车门,这时才正眼看他。
“说实话,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
医院,学校,或者说除开现在这个地方,我以为在其他地方都能见到你。
佛渡众生不助孽。你这样的就不要来这儿了。”
现在换疯狗忍不下去了。
他抓住我的小臂,将我往车门外拽。
他的这一动作一下子让我条件反射。我张开手掌,将被抓住的手腕往疯狗的侧面方向旋转,待身体与其同一方向后,再一下转手挣脱开了束缚。
借着疯狗的后背,我一个滑步,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伸手将披着的头发揽向一边,再将包甩了出去。我冲疯狗抬抬下巴,我为我自己助威。
疯狗没料到如此。像在给自己壮胆,红着眼边跑向我,边咆哮起来。
他还是一样的招式。
见他死性不改。
我手肘内扣,打开被抓住的右手掌,将其往外旋转时,使出全力用左手拍掉那只狗爪,成功挣脱开来的右手一击命中狗脖。
“啊——”
我和疯狗同时疼得叫出声来。
我也没料到,他随身带着刀。我的掌心被划出一道伤口。
这下是真的把我惹火了。
可父亲的出现一下子熄灭了我的怒火。
他一脚踢倒疯狗,接着踢开作案工具。
在倒地的疯狗回过神来之前,父亲驾着白车带着我,我带着那把小刀逃离了现场。
我和父亲在家附近的咖啡厅里坐着。
彼此都没有言语。
我没问父亲为何出现在寺庙。父亲没问我关于疯狗的事。
“怎么样了?”
父亲终于开口,但这让我有些心累。
我握了握藏在桌下,用白色绑带包扎的右手。
我不想让已经退休安养晚年的父母担心。
“还在调查。”
父亲咳嗽两声,拿出他那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人性复杂,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要总想着在硬币的两面死磕,更要看看两面的边缘。”
父亲又拿出一沓资料放在车钥匙旁边,一拍我的肩膀走了, “保护好自己。”
身为警察的父亲给我了闯荡的底气,教给我的防身术是为了保护自己。
在一定可能的范围内,也可以保护其他人。
两面,边缘。
我翻看起桌上的资料,脑子里反复推敲着父亲说的这两个字。
“有没有做——是不是他做的——”
吴雪的这两句乍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从资料里抬起头来。
“你好,我是沈叶。”
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我将车钥匙和资料塞进包里,冲出咖啡店。
佛祖慈悲,还是给了我机会。
我找到了证明方陆清白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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