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晚上,上班的下了班,上学的放了假,大都闲了,大街上比前两天热闹多了。
裴辉没来之前的出租屋,宁瑧像是在蹲一场与众不同难捱的号子。
他一人在出租屋里,默默地听着夜市的喧嚣吵闹:那一群人的彻夜狂欢,带来了他一个人的孤枕难眠。
他伤心难过地直擦眼泪,冒着热乎乎的汗,守着关停的风扇,想睡的念头在心内转啊转,但眼睛熬得酸涩发干,想睡也睡不着。
“小辉,小辉,小辉……”
宁瑧用沙沙哑哑的嗓音,止不住地念叨裴辉的名字,仿佛是在反反复复地咀嚼口香糖。
“在呢。”裴辉终于应答了。
裴辉和宁瑧都体热,却不怕热地黏糊在一块窄床上,紧紧的,手臂勾着对方外露的腰,闷在对方的体温里;湿唧唧的,每一口都灌满对方的气味。
——夏天午夜的气息,就此定格了。
*
十二点多,夜市热闹,不知道是那家财大气粗的老板在庆贺,放起了璀璨的烟花。
轰——啾——
一声接着一声,打碎的鸡蛋壳一样炸裂来来,洒向黑黑的夜空。
宁瑧被吵醒,困倦地转了转身,想把脑袋埋进裴辉的怀里,但左左右右翻找半天,也没扒拉到裴辉。
“小辉?”
宁瑧轻声喊,双臂撑着吱嘎叫的床板子坐起来,眯着睁不大的眼到处找,在头顶找到了。
裴辉挪了窝,不跟他挤在一张窄床上了,正光着脊梁骨,悬在吊绳床上睡。
修长的身子弯弯曲曲的,就像一只大虾子,被吊绳勒着。
五彩缤纷的烟火都绽在他的后背上,一闪一灭,给他泼了浓浓的水油彩似的。
裴辉也醒了,晃了晃悬口的脚,侧着强健的肩膀,脸朝下与宁瑧对视。
“睡不着了吗?”
“我想你了,你都跑上一层了。”
宁瑧抬抬双臂,迷茫地嘟了嘟唇,想把裴辉唤下来。
吊绳床不太安全,更不太舒服,宁瑧一般都是用它放衣服的,他想不到裴辉会到跑那上面睡。
“你别动,我跳下来,别砸着你了。”
扑通一声,裴辉跳到窄床上,在床上翻了个滚,搂抱住宁瑧。
宁瑧闷闷地问:“是我睡觉不老实,把你踢上去的吗?”
“大瑧,说啥呢,你叫我小辉,又不代表我是真的小。哥哥我可是很大的。”裴辉攥着宁瑧的手,歪斜着嘴,呲着牙花子,往下流的地方摸。
宁瑧抓了抓,呆呆地说:“也很热呢。”
裴辉翻了翻眼,也摸了把宁瑧的,说:“你的不也很热吗?”
宁瑧换着手都摸了摸,认真地说:“还是你的热。都烫烫的了都。”
裴辉心里憋笑。
“就是太热了,我才上去的。我怕把你捂出一身痱子。”
“有痱子粉,香喷喷的。”
“那我也不想你起痱子。”裴辉说,“床太小了,睡你一个人差不多。我人高马大的,得缩成小宝宝才行。”
宁瑧转着眼珠一笑,说:“我有办法的。咱俩起来。”
裴辉搀着宁瑧坐起来,走下地板,看着宁瑧望着床,装模作样地活动两下小胳膊,就明白宁瑧说的办法是什么了。
宁瑧的办法就是把床掀起来,贴着墙放,再把凉席子和床单铺在地上,两人睡在地板上。
“舒服——”
裴辉伸平四肢,躺在地板上,叹气一声,亲了亲宁瑧的小脸蛋。
“你真是小天才。”
宁瑧枕着裴辉的手臂,抖着左脚丫,徐徐说:“我小时候,在这样的季节,妈妈会在外面的院子里摆一张床,我晚上就睡在那儿……”
“我可喜欢睡外面了,凉凉快快的。我七八点就躺在床上,根本不用人催我睡觉。我还会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就像是在野外郊游一样……”
说着说着,烟花放完了,宁瑧的语调越来越轻,轻得跟罩住月晕的薄雾一样时,他不扯往事了,小声嘟囔一句:“小辉,我要睡着了。”
“嗯。”
没过几秒钟,宁瑧打了个乏累的哈欠,呼吸逐渐变得重了些。
裴辉一直睁着眼,迟迟不想睡,望着斑驳的天花板,想着各种各样的事。
宁瑧的脑袋挺扎实的,重量不轻,没一会,就把他的手臂压麻了,并且那一截手臂,还被捂得热烘烘的,直浸细汗。
裴辉不想抽出来,他觉得这种滋味很好,很踏实。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宁瑧往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而睡。
裴辉这才抽出来手臂,摸着黑往宁瑧身侧挪挪,填满两人之间温热的空隙。
他轻轻放下手臂,搂上宁瑧的腰,对着宁瑧毛茸茸的后脑袋吹了口气,满足了,这才闭上双眼入睡。
*
天快亮了,大概四点左右。天空是淡淡的墨蓝色。云影跟鸡蛋茶里的鸡蛋一样,散得很开。水雾气很浓烈,嗅到鼻子内的空气,清新的发着涩味。
不知是哪家居民在放广播,呲呲啦啦的,昏昏能听到是女声,说的是什么,则一个字都听不清。
吵醒裴辉和宁瑧的不是广播声,而是楼底下的吵闹声。
裴辉这边的出租屋是27栋,对面的出租屋是25栋。
对面的同一楼层住的一对情侣,也跟裴辉和宁瑧一样,被惊动了。
一男一女,女方是摄影师,染着黄毛,被称作小黄;男方是模特,染了绿毛,被称作小绿。
小黄和小绿是俩神经病,问名字不给说,就给取了这样简略的代称。
小黄小绿的日常活动简单,不是在窗前摆POS,就是在床上滚被子,再不就是整自己的蛊。
宁瑧刚来出租屋时,这俩黄、绿神经病正在窗前乱扭着跳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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