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缡端着咖啡抿了一嘴，并暗暗记住了自己现在正在喝的东西叫拿铁咖啡。
“说起来，那个人真的……会帮我们吗？”其实她潜意识里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人的。纵使那人在破境拥有那么高的地位。因为他们的要求，是复活一个妖啊。
可上万年来破境从没有过复活的先例。
因为破境给予了人们第二次生命。但有一有二，绝不会再有三有四。
破境宛如一个天平，对于每一种生物都公平公正。
“应该会吧。”
莫缡皱起眉。“什么叫‘应该’？我们累死累活为他做那么多事，到头来一场空的话——”
莫缡说到这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周围的人都偏头看着她，神情活像某爆火表情包。
“我们没得选，不是么。”莫祀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莫缡的顾虑？但这条命，他必须得保住。
如果没有先例，那就开创先例。更何况，现在这不就是自己的第三条命么……尽管只是暂时的。
他必须得做下去。既为了荆山，又为了她。即使最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义无反顾地做下去。
*
裴竹为了请假可谓是煞费苦心。
领导非常果断地拒绝了裴竹。“你也知道啊，公司最近接了个大单子，比较忙。等忙完这一阵子，你请一周假我都给你批。”
领导说完还哼着小曲拍了拍裴竹的肩膀。“年轻人，有朝气。加油干啊。”
裴竹：“……”他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
裴竹实在没办法，只得给于亓年打个电话解释情况。
“我们领导不给批假。你自己去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你们领导这么不当人？那你趁早辞职来我手下干吧。”于亓年貌似心情不错，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吊儿郎当和调侃，很出奇地有心思跟他开玩笑。“月薪我开三倍，你每天晚上洗好了在床上等我就行。”
裴竹：“……你认真的？”
“绝对真，比珍珠还真。”
“行啊，我愿意为了那些钱牺牲我的美貌和身体。”
“……你认真的？”这回于亓年笑不出来了。要是换个人这么跟裴竹说，裴竹也愿意？！
“比珍珠还真。”
“晚上给我等——”于亓年咬牙切齿道。本来想维持一下自己的霸道人设，岂料他话还没说完，裴竹那头就挂了电话。
于亓年：“……”
好，很好。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现在看来真得去找裴竹一趟了。
他思忖片刻后点开微信，点开置顶聊天框开始打字。
【晚上等着。】
【菜刀.jpg】
公务联系189 xxxx xxxx：【？。】
*
裴竹难得心情大好。
仔细一想，这样和于亓年拌拌嘴，总比刻意的忽视冷漠和恶语伤人要好得多，也算是一个美好的时刻，就像他们从前那样。
从前……？
裴竹不由得想到，或许那段在他心里泥泞不堪的过往，真真算是他们二人相处最平静的时光。
那时候于家的事业蒸蒸日上，于父脸上也更多是笑，从没将忧愁带到家中；作为大哥的于亓曜也还在，冬至的时候帮着于母包饺子，顺带和于亓年开玩笑；至于裴竹……虽然一直抱着书啃，但于母却在饺子出锅后替他倒好醋，夹起饺子放到他碗里，边挠他的头边说他太瘦，让他多吃点。
那时候他真的想过融入于家。
但他潜意识里甚至比那些叫嚣着让他滚出于家的外人还要清楚，纵使于家人待他再怎么好，那也始终是一种带着客气和疏离的好。
就算于母和于亓曜能接受他，那于父呢？于亓年呢？于家其他人呢？
他从小到大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生父母感情并不好，结婚后一直处在分居状态。而他，是祖父母催生后的结果。
所以有父母亲又如何呢？反正从小生活在祖父母家的他感受不出什么区别。
裴竹自认是个记性比较好的人，可到如今他的记忆里却只剩下疾病缠身、常年躺在床上的祖母和拄着拐杖神色威严的祖父。
但祖父母并不长命，没几年就过世了。而那一年祸不单行，没多久后父母也出了车祸。
其实裴竹早就忘了关于父母的一切，也忘了他们的模样。每年去墓园也只能靠着父母的名字找到他们的墓碑。
*
不奢望融入于家是一回事，于亓年则是另外一回事。
再等等吧。舍不得放手。
裴竹的指尖点进于亓年的头像，是跟他性格迥然不同的狸花猫，正歪着脑袋，眼睛又大又圆。
裴竹的心不由得柔软下来，指尖也有些颤抖。
或许于亓年的心里也是有他的？要不然，为什么还会留着小飞的照片？
*
裴竹难得在午休时间睡了一觉。
他梦到初三那年。
黄昏时分美得醉人，街道两旁的枫香树叶沙沙作响。忙于归家的人行色匆匆，川流不息。正值晚高峰，喇叭声此起彼伏。
那只狸花猫跑在最前面，裴竹耳边是温和的夏风刮过的声音，眼里是追在狸花猫身后的于亓年。
风吹起少年的衣摆。
裴竹在暮色里看到于亓年冲他回头灿烂一笑。
“快点儿，追上它。”
*
“能谈谈么？”
小脆正在接咖啡，冷不防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她舒了一口气，无奈地看了眼自己被咖啡打湿的袖口。
“时组长……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
时桄看了眼小脆的衣袖，略显抱歉。“不好意思，衣服我会赔给你。中午有时间吗？我正好有点事想问你。”
“呃……不用了。”这衣服就三十块钱……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小脆放下咖啡后看了时桄一眼。“你想问什么？”
“……你跟裴竹应该挺熟吧？”
小脆“哦”了一声。就这啊？“熟啊。怎么了？”她放平心态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他有对象么？”
语毕，刚进小脆嘴里的咖啡猛地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
对象？裴竹？
时桄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小脆喷出来的咖啡溅到的衬衫。
小脆：“……”
*
小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碎了。
虽然时桄用的是问句，但她作为一个资深的小说妹早已洞悉一切，并脑补出一段惊天动地的三角狗血虐恋的故事。
时桄看她那样就知道，小脆比自己还懵逼。
也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那个帖子说的是真的？那么当时跟裴竹接吻的那个人……是于亓年么？
可为什么于亓年当时没有站出来？为什么于亓年从来没有维护过裴竹，哪怕那么一次？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妄下定论，应该向裴竹求证。
说不定那人不是于亓年呢？可如果那人不是于亓年，结果会更令人难以接受。
但让他怎么开口？以什么样的身份询问裴竹？昔日的同学？如今的同事？
这两个身份都太苍白了。
*
请假这事还是于亓年帮裴竹搞定的。
与此同时裴竹不得不感叹，不愧是有钱人，一通电话就解决了。
领导自接了于亓年的电话后就一直龇着牙乐，连连点头回应着挂了电话，好像电话那头的于亓年看得见他快被点掉了的头似的。
“哎呀，小竹，你怎么不早说是为了陪于少啊。你要是早说的话这假我一定给你批。”
裴竹：“……”纠正一下，是为了给他堂哥庆生。还有，我说了来着，倒是你没给我批啊。
“年轻人好好干，前途无量。”领导再一次笑呵呵地拍了拍裴竹的肩膀。
裴竹：“……？”
*
于亓年心情颇好。
闲着没事干，他正打算去给自家堂哥发个消息，却看到微信通讯录有个红标。
【纪念.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没有附加消息，但于亓年知道他是谁。
原因无他，这人的头像和昵称跟当年一模一样，让人想忘了都难。
于亓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莫名觉得烦躁，将手机倒叩在桌面上，抬手抓了把头发。
当年走得那么决绝，现在回来干什么？不是嫌同性恋丢脸么，干吗还犯贱回来加我微信？
于亓年觉得特别累。
他自然问过自己还喜不喜欢纪贺云。
但他给不了自己答案。
若说恨，肯定是有的。恨纪贺云那般绝情无义，一走了之。删除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却在外国开始潇洒人生，独留自己惋惜那段还没开始就破灭的暗恋。
可如果没有爱意的支撑，又是怎么做到恨那么久的？
那边一直持续不断地申请。
恰逢刘助理进办公室向于亓年汇报工作进展。他一边进办公室一边瞥着于亓年的手机。
奈何他都开始汇报了，于亓年都没有想要关掉手机声音的意思。
“今天上午原总跟赵氏谈妥了——”
“叮——”
“赵氏？”
“嗯，因为赵氏能出四成资金——”
“叮——”
如果赵氏入这个项目，那我们另一个项目的启动资——”
“叮——”
“……金就没有问题。”
“嗯。”
刘助理简直想给这死人手机跪下。
怎么一到他说话就响？？？玩儿呢？？？
于亓年看出了刘助理的生无可恋，示意他先出去。
刘助理得令后立马飞出办公室，打算去同事群里吐槽一下自家老板要人命的手机。
办公室重新恢复寂静。于亓年拿起手机，对着好友申请点了同意。
他想看看纪贺云到底要干什么。
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水了……（被打）
对于破境这个世界，有问题的宝子们可以在评论区问我。（这个应该不算求评论吧……）我会一一解答的。（其实它的世界观很庞大啦……看似没有任何规则，但是规则处处都在）
看这种狗血文就不要带三观了……看到后面容易气到自己（bushi）[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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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比珍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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