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镇背靠青山,镇上有条一米宽的小溪穿过小镇,故而叫临溪镇。
江枕安一到镇子里,便直奔着烤肉摊而去,宋长修抓都抓不住,只好跟着江枕安入座在一方小桌。
烤肉是近期流行起来的一种吃法,小小的一个摊子很快坐满了人。
烤肉炉开了火,上面的肉滋滋的冒着油。
宋长修用竹夹给烤肉翻了个面,腰间的弟子玉佩便亮了。
江枕安晶亮的双眸紧紧盯着烤肉,只等着一熟,就用筷子夹起来塞嘴巴里。
宋长修叹着气,“江离愁,我还有任务在身,很快回来,你就给我待烤肉摊上别乱走!”
肉香四溢,江枕安咽着口水,抓起筷子把烤肉塞嘴里,一边斯哈,一边说着知道了。
宋长修这才离开。
江枕安吃完嘴里的,自己拿起竹夹开始烤肉。
摊老板的肉处理得很漂亮,大小一致,薄厚均匀。
他砸吧着嘴,就是不太够吃,十块都顶不上宋长修给他烤的一块。
不过好在,他不够了可以继续添。
江枕安目不转视地盯着炉子上的肉,丝毫没察觉身旁多了个人。
“请问……我能和你拼桌吗?我可以送你几份烤肉的。”
江枕安本想开口拒绝,但是一听到可以送他几份烤肉,立马开开心心的同意了。
就这一会的功夫,烤肉就焦了,江枕安抓起筷子夹着要放入口中,被拼桌的人抓住了手。
他脸色瞬间沉下来,“放手。”
“太烫了,等会会烫着你的。”那人语气关切,却也还是听话的放开了江枕安的手,目光落在江枕安嘴上。
江枕安身子往后仰了仰,双眸微眯着上下打量着这个和他拼桌的人。
这人身上的弟子袍洗得发白,两边衣袖破了个口子,被人扭扭曲曲地用着不同色的布条缝着,一看便知道是个穷修。
“你该不会是想和我抢肉吃吧!”
被认作穷修的人紧绷着的背松懈下来,他扬唇笑了笑,“怎会?我要吃的已经点好了,不会跟你抢。”
江枕安狐疑地盯着这人,摊上的小二上了两盘堆成小山的肉过来,“小公子,这是这位公子送您的烤肉,你之后还要吃什么,都由这位公子付钱。”
江枕安狐疑的眸子瞬间亮起,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人,轻声的开口道歉。
穷修脾气非常好,摆摆手不介意不说,还主动提议由他来烤肉。
江枕安一听十分快乐的同意了,在心底给穷修换了个称呼。
可能穿这么破烂的衣服是有钱人的癖好吧。
江枕安视线又落回到了炉子上的烤肉,富修的手指修长,指尖莹白如玉,烤肉的动作优雅得过分,不像是在烤肉,更像是在提笔写字。
他视线的重心从烤肉转移到了那只手上,心中不适宜的冒出一个想法。
这手啃起来是不是要比烤肉还更好吃。
很快他这想法就被自己甩开了。
他是人!吃人的是怪物。而且人应当是不好吃的,不然也不见得有烤人这道菜。
几片烤好的肉放入江枕安盘中,“得冷一冷再吃,不然烫到舌头会痛。”
江枕安不听,一口塞。
然后便又是斯哈斯哈的,一口接着一口,说是吃烤肉,看上去更像是在玩,还是玩的不亦乐乎的那种。
江枕安眼眸被烫得蒙上一层雾气,瓷白的双颊也染上两抹粉红,微微张着嘴斯哈的出气。
“你这么吃我就不给你烤了。”
江枕安捂上耳朵,这说话方式怎么和谢止行一模一样?动不动就你这么……我就不……。
他眸色沉下,盯着对面坐着的富修,声音极轻,“师兄。”
一片肉掉进他盘里,富修重新夹第二块肉放上,“你师兄回来了?”
富修说着往身后看去,长睫颤了颤,看到身后无人又转过头,“你看错了吧。我身后都没人。”
江枕安挑了挑眉,也跟着把视线挪回到烤肉上,冷不防的开口,“我在叫你。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富修抓着竹夹的指尖微微泛着白,竹夹的嘴夹住的肉轻微的晃动。
在江枕安紧盯着的目光中,开口,“谢白。”
江枕安哦哦的点头,“真巧,我有个师兄也姓谢。”
谢白笑了笑,“那真是很巧。”
江枕安:……
他没再动烤肉了,搬着凳子坐到一边的空地。
谢白不解,“师弟,你怎么了?”
师弟二字叫得极其自然,就像是叫了千遍万遍。
江枕安双手撑在膝盖上,下巴抵着掌心,“没怎么哦。我就是讨厌姓谢的。”
谢白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委屈得很,“你讨厌你那个姓谢的师兄?”
江枕安撑着下巴瞧着镇上来往的人,懒懒的回道,“是啊。我巴不得他死在我眼前。”
谢白双眸颤了颤,殷红的唇瓣紧抿着,似乎想要开口问为何。
有几个小孩一溜风的从江枕安面前跑过,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小男孩,手里拽着风筝线,雀跃的叫着。
“快看快看,飞起来了!”
江枕安往天上看去,天空湛蓝,别说风筝了,一片云也没看到。
他嗤笑,看着跑在最前的小孩手里拽着的风筝在后边翻滚着。
这也叫飞起来?
他悄悄地往风筝上送去一点灵力,那风筝便飞去了天上。
谢白端着烤好的肉走过来,“师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江枕安仰着头望着风筝不理人。
叫了他师弟后,再来问他可不可以。
谢止行行为。
打叉!
谢白耐性要比宋长修好,没因为江枕安故意不理人就摔盘子走人。
几个小孩跑得很快,江枕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天上飞的风筝。等到风筝越变越小,他才低下头,眼眶睁得酸涩,他抬手就要揉。
一张手帕递过来,“师弟,你用这个。”
江枕安没接,他眨了眨眼,起身往前走去。
是宋长修回来了。
宋长修看到江枕安身后跟着的人愣了愣,随即皱眉。
上前几步拉过还慢慢吞吞走着的江枕安,眸底隐隐浮现出几分怒意。
“江离愁,下山前我跟你交代过什么?”
江枕安手被捏得生疼,他唔了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接陌生人的东西,更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他说完又顿了顿,“但他是我们宗门的外门弟子啊。老宗主说过,十方宗的弟子都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就不算是陌生人。”
宋长修脚步停住,压着心底的怒气,“你怎么就确定他是外门弟子的?”
江枕安:“衣服。”
宋长修气笑了,“就不能是他偷的?”
江枕安想了想,摇头,“他有钱,怎么可能去偷衣服穿。”
再说,想要外门弟子的衣服,一句话就有人送过去,怎么会去偷?
宋长修放弃沟通,拽着江枕安的手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人跟得紧,他又停下脚步,眉心狂跳,“你跟着做什么?!”
谢白点了点腰间的弟子玉佩,咧嘴一笑,“任务。”
江枕安从宋长修身后探出头,也跟着笑,“宋长修我就说了啊,是外门弟子耶,还是有钱的外门弟子。有他在,你就不用怕我把你吃穷了。”
宋长修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一巴掌拍向江枕安的嘴,“我怎么没见过你?”
谢白垂着眉,把弟子玉佩解下,双手呈给宋长修,“是有个师弟临时来不了,宋长老就让我顶替了他。我这还有宋长老的留言呢,你要听一听吗?”
江枕安抢过来,“听听听!”
宋长修脸色越来越难看,“谢……”
谢白抬起头,狭长的双眸似笑非笑,眸底透着森寒。
江枕安捣鼓着玉佩,不知道宋长修和谢白的暗潮汹涌。
他听完后把玉佩往谢白那一甩,也不管谢白能不能接着。
谢白接住玉佩,指尖摩挲着还留着余温的玉佩,“师兄想说什么?”
江枕安望向宋长修,只见得宋长修一副要把谢白砍了的模样,心道自己刚才错过什么了?
宋长修倏地一笑,“只是想说村民的失踪过于离奇,你多小心点,别也一不小心失踪了。”
谢白敛住笑,“多谢师兄关心了。”
三人进了一间客栈,宋长修带的银钱不够,只要了一间房,其余的还要留着喂江枕安这只两脚吞金兽。
谢白在后面忍不住的开口,“师兄,一间房我们三个挤不下吧。”
江枕安跟着点头,他才不想和跟谢止行的赝品住一起。
正主也不行。
“宋长修,我不要和谢白睡一起!”
宋长修头疼的很,他本来就没打谢白的算,这人居然还厚着脸皮凑上来说三个人太挤。
“这位师弟,我可不负责你的衣食住行,你下山的时候长老应当是给了你住宿吃饭的银钱的。”
谢白把目光看向江枕安,声音很轻,“我用光了,师弟吃烤肉没付钱,我给付了,就没钱了。”
宋长修才想起来他似乎的确是有让江枕安好好待烤肉摊上等他回来。
得,是他忘了付钱。
他认!
宋长修拿出银钱重重往柜上一拍,“再加一间!”
谢白眸光流转,唇角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
拿过掌柜递过来的木牌跟着宋长修上了楼。
他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很适合放风筝。”
一蹦一跳上着楼的江枕安立马停下了脚步,重重点头附和,“对!”
和谢止行的赝品待一起可以放风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宋长修一脚踹上长廊上的木柱,“都没有风,放你妈的风筝!”
江枕安举起手,“我可以让有风!”
打雷就有风啊!
江枕安嘻嘻的掏出从宋长修那顺来的三枚铜板。
谢白和宋长修的眼皮同时一跳。
三枚铜板已经抛到了空中。
“怎么回事!怎么一眨眼就起了这么大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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