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飙风肆起,雷鸣声轰响,天色瞬间变得昏暗,层层乌云压下,闪电在乌云中穿梭,亮透了半边天,紧跟而来的是雷声。
宋长修眉心狂跳,赶紧用灵力在临溪镇上方落下避雷结界。
“江离愁!你好端端的动什么卦!”
有人先江枕安一步接住了三枚铜板,雷声戛然而止。
江枕安无辜极了的眨眼,“你不是说没风放不了风筝吗?”
他就只是想骗一骗天道,引一点风过来好放风筝。
宋长修从江枕安眼中看出了江枕安的想法,气得一笑,“江离愁!你那是引一点风吗!那风再大一点,你都不用放风筝了,你可以去放人了!”
江枕安眸中露出茫然,他问的只不过是明天会不会有风,也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宋长修一见江枕安这表情就知道说不清,加重了音量的威胁着,“再动卦我就把你送回去。”
江枕安从谢白手中拿回铜板,在心底默默给宋长修记下了一笔。
只知道威胁他,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威胁一下人?
他要是有机会一定!绝对!把所有威胁过他的人全都威胁个遍!
江枕安抓着铜板的手握紧,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慢慢吞吞地收起铜板,又慢慢吞吞的开口,“宋长修,我没有动卦啊!我只是抛铜板玩玩。”
他说完还很认真的点头,自己附和自己。
宋长修忍着暴动的情绪,拎着江枕安往房间走。
另一个不省心的开口了,“师兄,有风了,这风很适合放风筝。”
江枕安见缝插针,“对啊,对啊!有风了耶!”
宋长修忍无可忍,他双手捧着江枕安的脑袋,让江枕安好好看着谢白。
“江离愁!你脑子被雷劈坏了的话,眼睛总该能看到的吧!你好好看看这是谁!”
江枕安上上下下把谢白看了个遍。
青年长身玉立,洗的发白还打着七扭八扭的补丁的弟子袍穿在身上都没能遮盖青年与生俱来的清雅矜贵,反而更多了几分人气。
上挑的眼尾带着凌厉的气势,一双瞳仁深沉如墨。
江枕安在心底和谢止行比较了下,似乎还有些不相上下,只不过谢止行的面容更为精致。
他唇瓣动了动,很实诚的回答,“像谢止行。”
他说完轻笑,语气嘲弄,“谢止行低配版。”
宋长修:……
完了,江枕安的脑子怕是真的坏了。
坏了脑子的江枕安拽开宋长修的手,往楼下走。
宋长修头又开始疼了,他就不该把江枕安带下山来。
他狠狠地瞪了眼谢白,苦于自己打不过谢白,还被下了禁言,不然他迟早告密!
谢白老神在在的跟上江枕安,“师弟,我带你去买风筝吧!”
“我有钱,可以自己买。”
江枕安指了指自己腰间挂的钱袋子,他才不要花和谢止行一切有关人的钱。
长得像还姓谢的就更不可能了,看着年龄不过十五,定是那谢止行的私生子!
宋长修摸向自己空荡荡的腰间,眼皮狂跳到五官扭曲,脖颈都气红了,“江离愁!那是我的钱!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江枕安拍着钱袋子,“好兄弟,说好了的,你的东西就是我的。”
他说完得意地冲着宋长修扬眉,转身便跑。
宋长修迈开腿要追,被谢白挡住,“师兄不是还要去寻找失踪村民的下落吗?师弟我来看着就行。”
宋长修怎么可能会放心谢白看着,他语气恶狠,“谢白!你怎么看着他?你不害死他就不错了!”
谢白冷厉的眸光扫向宋长修,“我已经找到了方法,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
“呵。”
宋长修抬手推开谢白,“少自以为是。那一次不就是你的自以为是害得江离愁差点死了吗?”
谢白双眸一颤,心脏骤然绞痛,那一日江枕安血淋淋的出现在他面前的画面再次重现在他脑海,脖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都发着颤。
宋长修面上的讥讽更甚,“谢白,我劝你还是回去,不要出现在江离愁面前了,他现在脑子不算太清醒,等到他想起来你骗他,他估计会更加恨你。”
谢白心道恨就恨吧,按小安现在这样的状况,很容易会被人骗了去,要是有人对小安图谋不轨怎么办?小安遇到危险怎么办?
宋长修叭叭了半天,见谢白明显的在沉思着,他气得够呛。
不愧是一对!气起人来一个德行!
谢白越想就越觉得不能让小安独自一个人。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小安替我的。”
宋长修冷冷的笑着,“是么?这等邪术压根就没有解法。”
“有。”
谢白说得笃定。
宋长修笑得更冷了,眸底冒着丝丝寒气,“是呢。这邪术的解法就是江离愁死,然后呢你爹又会给你找下一个替劫的人。”
“宋长修!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
宋长修不以为意,“你不已经对我动手了?你若是没对我动手,我早亲口告诉江离愁你是谁了!用得着让他猜么?”
谢白修长的眉眼爬上冷戾,“我说过,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小安有半点闪失。”
“宋师兄!我们这边出了点状况,需要你来解决下!”
腰间的玉佩传来弟子的紧急传音,宋长修压下心底的怒火,他有任务无法脱身,谢白的的确确能很好的照看江离愁。
至于替劫,谢白的下一个百年大劫还远得很。
宋长修甩袖离去。
谢白看着宋长修的背影微微勾唇,将藏在手中的玉佩和早就准备好的拟音符放入储物袋。
他走下楼便见得江枕安乖乖巧巧的吃着馄饨,因为吃得急,被馄饨烫得不断斯哈。
谢白不免拧眉,看来他还是要找时间把小安这迫不及待吃这么烫的东西的坏毛病给改了。
“师弟。”
江枕安神情一凛,抱起馄饨碗,咕咚咕咚的把馄饨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他喝完擦着嘴,“你要吃就自己点!”
他才不会分吃的谢止行的私生子!
他和谢止行也就是冷战十五年,对方居然娃都悄摸造出来了!
江枕安瞧着谢白的脸,“你今年多大?”
谢白:“十五。”
好啊!
十五岁!
那是不是就说明谢白在他们关系还没有破裂的时候,就已经有娃了?
所以他算什么?
江枕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身形晃了晃,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他和谢止行之间本就没什么,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他对这止行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用来替死劫的工具,几十年来的相处,不过是利用,不过是欺骗他感情,好让他心甘情愿的替谢止行去死!
江枕安左手死死扣着桌角,让自己不倒下,可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发着白,身子控制不住的痉挛。
谢白慌了,他大步上前,想要抱住摇摇欲坠的江枕安,却被躲开了。
江枕安右手捂着胸,一点点的平缓着呼吸,面上的血色褪的干净,长睫被汗珠浸湿,变得更加浓密。
“十五岁。十五岁。真是可笑!谢止行居然有了一个十五岁的儿子!不行!我也要去找个愿意和我生娃的女修,不能被谢止行比了去。我才不爱谢止行,一点都不爱。”
江枕安小声安慰着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声音一点都不小声。
谢白脸色白了白,听到江枕安要去找女修生娃后,心脏骤然绞痛起来,像是下巴刀生生扎进他心脏,疼痛蔓延至指尖。
最后听到那句‘一点都不爱后’彻底的失了控,血色从眸底浮现,眼尾洇出红色,他不顾江枕安的挣扎,把人按进怀里。
他想说自己就是谢止行,可又想到江枕安如今恨他恨不得要他去死,又不肯说了。
他怕自己说了后,江枕安就会抛下自己,再也不原谅他。
谢白右手紧紧按在江枕安的后背上,“师弟。不要太急了,慢点呼吸,你这样我怎么带你去放风筝?”
怀里的人挣扎得剧烈,紊乱的呼吸喷洒在他胸膛,即便是隔着几层衣物,谢白仍觉得江枕安的呼吸滚烫得要穿透他的皮肤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尖锐的耳鸣在江枕安耳边拉响,宛如钢针从他左边耳朵穿刺到他右边耳朵。
痛得他头骨都要碎掉,他双手紧紧抓着谢白的手臂,口中不断的喊着,“谢止行!谢止行!”
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被眼睫挡住,他只能透过细碎的光看到谢止行焦急的脸色,双颊被人捧在手心里。
他听不到声音,只能通过开合的唇瓣来分辨说得是什么。
放风筝。
对!
他要去放风筝。
江枕安逐渐冷静下来,耳边尖锐的嗡鸣褪去。
他在心底想着,哦。他去放风筝,和谢止行的私生子。
“谢白。”
江枕安声音无比嘶哑,抬手在谢白的手背上拍了拍,“放开我的脸。”
谢白缓过神,见江枕安稳定下来,松了口气,“师弟,你方才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呼吸不畅?”
不是说只有在情绪过激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吗?
他刚才并未做什么。
“你……你说慢点,我看不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