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的哭声更大了,充满了绝望:“你看……你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那辆车……那辆车就是分手费对不对?你早就想好了……”
他猛地推开贺知韫,踉跄着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空酒瓶,狠狠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我不要你的车!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啊贺知韫!”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嘶吼着,发泄着,场面一片狼藉。
贺知韫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渣,看着云琛崩溃癫狂的样子,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疲惫。
他没有再去抱他,也没有安慰,只是用极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声音说:
“云琛,你喝多了。”
“我没有!!!”云琛尖叫。
贺知韫不再与他争辩,他转身,走向玄关,拿起刚刚脱下的外套。
“你去哪儿?!”云琛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声音颤抖。
“你冷静一下。”贺知韫没有回头,声音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传来,听不出情绪,“我今晚住酒店。”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
公寓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云琛粗重的喘息和酒瓶碎片刺目的反光。
他瘫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疯狂和泪水慢慢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茫然。
他好像……演过头了。
贺知韫第一次,没有包容他的情绪,没有试图安抚,而是选择了……离开。
云琛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的恐慌,悄然攫住了他的心脏。
门关上的那声轻响,像是一记冰冷的耳光,抽在云琛的脸上,瞬间打散了他大半的酒意和表演出来的癫狂。
公寓里死寂一片,只剩下他粗重未平的喘息,和地上狼藉的玻璃碎片一起,嘲弄着他刚才的“精彩”演出。
他维持着瘫坐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却从崩溃的空洞,逐渐变得清明,继而涌上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
贺知韫……走了?
他竟然走了?
不是像以前那样,无论自己如何“作闹”,都会耐心哄着、抱着、直到他平静下来为止。这一次,他居然只是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你冷静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住酒店?
一种脱离掌控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云琛。他算计好了一切,算准了贺知韫会心疼,会愧疚,会因此更加怜惜他、纵容他。他本想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受害者”和“需要被呵护”的形象,加深贺知韫对他的责任感和绑定。
可他万万没算到,贺知韫会转身离开。
是因为他父亲来了之后,说了什么吗?还是……贺知韫对他这反复无常的情绪,终于感到厌烦了?
云琛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踉跄了一下,踩到了玻璃碎片也浑然不觉。他冲到门口,手握住冰冷的门把,却迟迟没有勇气拧开。
追出去?以什么立场?继续哭诉,只会显得更加可笑和难缠。
他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恐惧。恐惧失去这张好不容易抓住的长期饭票和向上爬的阶梯,恐惧之前所有的算计和努力付诸东流。
他看着这间奢华却空旷的公寓,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贺知韫给予他的一切——优渥的生活、体面的工作、旁人的敬畏——都可以随时收回。他所谓的“掌控”和“算计”,在贺知韫绝对的权力和财富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另一边,贺知韫驾车驶向附近他常住的酒店。车窗外的霓虹飞速掠过,映照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他确实感到了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云琛那些话,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心上。“玩意儿”、“分手费”、“心里只有家族”……这些词汇,不仅仅是否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在否定他贺知韫这个人,否定他付出的感情。
他一直以为,只要给予足够的爱和安全感,就能抚平云琛内心的创伤。可现在看来,那创伤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他投入多少耐心和包容,似乎都填不满。
父亲的突然到访,虽然并未明说,但那看似随意的几句关于“把握分寸”、“分清主次”的提醒,言犹在耳。家族的责任,继承人的身份,像无形的枷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能行差踏错。
而云琛今晚的失控,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这段感情里的狼狈和无力。
他需要空间,需要冷静。不仅仅是为了让云琛冷静,更是为了让自己,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办理好入住,走进顶层熟悉的套房。这里没有云琛的气息,没有那些需要他小心翼翼去安抚的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程式化的安静。
他松了松领带,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
第一次,他对“回家”这个词,产生了一丝犹豫。
他和云琛之间,那层用温情和**编织的华丽表象,在今夜,被云琛亲手撕开了一道裂痕。裂痕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相互试探与算计的深渊。
这场以爱为名的博弈,似乎进入了更加残酷的阶段。而贺知韫,也开始从盲目的包容中,逐渐清醒。
冷战持续了一周。
这一周里,贺知韫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用无数会议和文件填满所有时间,试图将那个蜷缩在沙发角落哭泣、又或是无理取闹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逐。但夜深人静时,云琛那双含泪的、充满委屈和不安的眼睛,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
他想起他最初在酒吧里的脆弱,想起他生病时的苍白,想起他做好饭菜时亮晶晶的眼神……那些真实的、不设防的瞬间,与调查报告里的精明算计和那晚的歇斯底里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让他心烦意乱又无法真正割舍的矛盾体。
第七天晚上,贺知韫最终还是败给了心底那份莫名的牵绊。他驱车回到了那个一周未归的公寓。
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冷清,空气中没有丝毫烟火气。云琛不在。
一种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担忧的情绪攫住了他。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云琛的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眉头紧锁,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下楼,驾车驶向云琛工作的公司。
夜晚的公司大楼只有零星几层亮着灯。贺知韫的车停在街对面,他正考虑是否要上去,目光却被街角一家格调不错的餐厅橱窗内的景象牢牢钉住。
靠窗的位置,云琛和肖屿相对而坐。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下一秒,肖屿脸上带着一种亲昵的、近乎宠溺的笑容,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拂过了云琛的脸颊,像是在帮他擦掉什么。
云琛没有躲闪,只是微微低着头,侧脸在餐厅温暖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柔顺。
贺知韫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瞬间绷紧,手背上青筋隐现。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意味的怒火从心底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一周来的纠结、担忧、自我怀疑,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被背叛的滔天怒意。
他没有立刻冲进去,只是坐在车里,手臂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隔着车窗玻璃,冷眼看着那两人用餐、交谈,直到他们结账起身,走出了餐厅。
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云琛和肖屿刚走出餐厅门口,就同时感觉到了那股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的冰冷视线。
贺知韫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斜倚在车门前。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没有打领带,整个人却散发着比夜色更浓重的压迫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眸,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冰冷地落在肖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带着笑意的脸上。
云琛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一步,几乎是本能地,迅速站到了贺知韫的身后,微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肖屿看到贺知韫,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挑衅:“哟,贺总,真巧啊。”
贺知韫没理会他那套,目光如同冰锥,直刺过去,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绝对的占有欲:
“肖屿,收起你的心思。”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冷,“不要染指我的人。”
“你的人?”肖屿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贺知韫身后瑟瑟发抖的云琛,轻笑一声,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留下一句“告辞”,便转身潇洒地离开了,仿佛只是看了一场与己无关的好戏。
贺知韫没再看肖屿的背影,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云琛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回家。”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容分说地将人塞进了副驾驶,然后重重关上车门。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贺知韫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石头,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云琛蜷缩在座位上,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也不敢出声,只有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偶尔泄露出来。
就在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和紧绷几乎要达到顶点时,贺知韫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一条信息,来自肖屿。
贺知韫余光扫过,瞳孔骤然收缩。
信息的内容清晰地显示在锁屏预览上:
【放心吧贺总,我并不喜欢他。我始终喜欢的,是你。你看,他就是这么虚伪,哪个有钱有势,他就喜欢往哪个身边凑。】
“吱嘎!”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猛地停在路边。
贺知韫死死盯着那条信息,然后又猛地转头,看向身旁被急刹车吓得浑身一颤、泪眼婆娑、看起来无比脆弱无辜的云琛。
肖屿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
“虚伪……”
“有钱有势……”
“往哪个身边凑……”
一周前云琛那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配不上你”的哭诉,与眼前肖屿的“告发”和刚才餐厅里那亲昵的一幕,疯狂地交织、碰撞!
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喷发,几乎要灼烧掉他所有的理智。
他一把抓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猛地将屏幕怼到云琛眼前,声音冰冷刺骨,带着骇人的戾气:
“解释。”
手机屏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怼到眼前,上面肖屿那条充满恶意与挑拨的信息,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刺眼。
【放心吧贺总,我并不喜欢他。我始终喜欢的,是你。你看,他就是这么虚伪,哪个有钱有势,他就喜欢往哪个身边凑。】
云琛的瞳孔在瞬间放大,不是因为被“揭穿”的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极致的恼怒!肖屿这个蠢货!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搅局!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与内心的恼怒截然相反。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屏幕,仿佛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贺知韫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冰冷的蓝眸。
泪水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迅速浸湿了他苍白的脸颊。他没有尖叫,没有辩解,只是用一种充满了巨大委屈、难以置信和破碎感的声音,颤抖着、轻轻地问:
“你……信他?”
仅仅三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贺知韫,里面盛满了被最信任的人怀疑和伤害的痛苦,脆弱得不堪一击。
贺知韫满腔的怒火,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和这句轻飘飘的反问,骤然堵在了胸口。
他信吗?
他该信肖屿那个明显不怀好意的挑拨,还是该信眼前这个哭得浑身发抖、一周前还因为害怕被抛弃而崩溃的少年?
理智告诉他,肖屿的话不可信,那家伙巴不得他和云琛之间出现问题。可情感上,刚才餐厅里那亲昵的一幕,云琛与肖屿单独吃饭的事实,以及调查报告里那些并不光彩的过往,都像一根根毒刺,扎在他的神经上。
“他为什么摸你的脸?”贺知韫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骇人的戾气,似乎被云琛的眼泪冲淡了一丝。他没有回答信不信,而是追问细节。
云琛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眼角有点不舒服……自己揉红了……肖总他……他只是看到了……说我这样不好看……就……就伸手……我没想到他会……韫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发这种信息……”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摇头,泪水纷飞,身体因为激动和害怕而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他伸出手,想要去抓贺知韫的衣袖,却又不敢,手指停在半空,无助地蜷缩着。
“我只是……只是工作上遇到点问题,想请教他……他是顾问……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你又不理我……我害怕……”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将脸埋进自己的手掌,瘦削的肩膀耸动着,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绝望和委屈。
贺知韫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
是啊,这一周,是他冷落了云琛。是他先转身离开,把他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公寓里。云琛在工作中遇到问题,不敢打扰他,去找身为项目顾问的肖屿请教,似乎……也说得通?
而肖屿那个动作,在云琛这番哭诉下,也可以被解读为一种越界的、令人不适的“关心”,而非两情相悦的亲昵。
最重要的是,云琛此刻的反应。不是被揭穿后的惊慌失措,而是被挚爱之人怀疑的、彻骨的伤心和委屈。这种情绪,太真实了。
贺知韫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他眼底翻涌的暴风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动摇。
他最终还是……无法对他狠下心。
他松开攥紧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他伸出手,有些僵硬地,将那个哭得几乎脱力的人揽进了怀里。
云琛的身体在他怀里僵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哭声,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他紧紧回抱住贺知韫,指甲隔着衬衫布料掐进他的背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对不起……”贺知韫闭上眼,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消散在云琛的发间。他不知道是在为刚才的暴怒道歉,还是为这一周的冷落道歉。
怀里的云琛,在听到这声“对不起”时,埋在他颈窝的脸上,泪水依旧,但嘴角,却在那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极快、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又一次……他赢了。
利用贺知韫对他的心疼和愧疚,再次成功地化解了危机,并且,让贺知韫因为怀疑他而产生了负罪感。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公寓。
车内的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但一种更深的、混杂着猜疑、心疼、愧疚和疲惫的复杂情绪,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便难以弥合。贺知韫或许暂时被眼泪说服,但肖屿的话,像一颗种子,已经埋在了他心里。而云琛,也知道自己需要更加小心,才能维持住这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平衡。
那个夜晚以贺知韫的道歉和云琛近乎虚脱的哭泣收场。强烈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贺知韫,他将云琛所有的反应都归咎于自己的冷落和多疑。肖屿那条信息,则被他刻意地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不愿再去触碰和深究。
出于这份愧疚,贺知韫开始了他的“弥补”。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宠溺云琛,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云琛随口提了一句某个限量版的模型,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他的书房。
云琛说想学骑马,贺知韫立刻安排了最好的马术教练和私人马场。
云琛工作上遇到任何棘手的难题,贺知韫甚至会放下手头的工作,亲自为他梳理思路,扫清障碍。
他像是在圈养一只名贵又脆弱的雀鸟,用黄金和丝绸打造最华丽的牢笼,给予最精心的喂养,试图用无微不至的呵护来证明自己的爱,也抚平自己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亏欠。
云琛也“配合”地扮演着被抚慰的角色。他变得更加温顺,更加依赖,那些尖锐的情绪化和无理取闹似乎随着贺知韫的加倍宠爱而消失了。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所有的爪牙,重新变回那个纯净、需要被保护的少年,只是偶尔,在贺知韫看不见的角落,他眼底会掠过一丝冰冷而餍足的光。
转眼,冬日来临,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贺知韫的生日到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生日从来不只是私人的庆祝,更是一场社交盛宴。港城和意大利两边的家族早早发来问候和厚礼,魔都的商业伙伴、各界名流的邀约和礼物也络绎不绝。但贺知韫推掉了所有公开的庆祝活动,只打算在公寓里和云琛安静地度过。
晚上,云琛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不算复杂但很用心的菜。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人对坐。
吃完饭后,云琛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收拾,而是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装并不算特别精美,但能看出十分用心的长方形礼盒。
“韫哥,生日快乐。”他将礼物递过去,眼神里带着期待,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我……我自己做的,可能不太值钱,希望你不要嫌弃。”
贺知韫有些意外。他收到的贵重礼物数不胜数,但“自己做的”却是头一遭。他接过盒子,入手有些沉。
他小心地拆开包装,打开盒盖。
里面躺着的,并非什么名贵之物,而是一个手工制作的、极其精致的建筑模型。模型的主体是港城山顶别墅的微缩版,连窗户的格栅、花园里的草木都栩栩如生。但巧妙的是,在旁边,还用细腻的手法拼接出了魔都陆家嘴天际线的轮廓,两个地标以一种和谐又充满想象力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模型的底座上,刻着一行清秀的小字:
【有你的地方。】
贺知韫愣住了。
这份礼物,没有钻石的璀璨,没有跑车的轰鸣,甚至可能耗费的成本还不如他随手送给云琛的一件小玩意儿。但它所蕴含的心意,却沉重得让他心头震颤。
将象征着他家族根基的港城,和他如今奋斗所在的魔都,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那句“有你的地方”,更是直接回应了他内心深处对“家”和“归属”的复杂感受。
他抬起头,看向紧张等待他反应的云琛。少年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纯净得像初雪,里面盛满了想要取悦他、又怕他不喜欢的卑微期待。
这一刻,什么调查报告,什么肖屿的挑拨,什么精明的算计……全都从贺知韫脑海里烟消云散。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用自己全部笨拙又真诚的心意,试图给他一个“家”的感觉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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