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他说要帮我告诉皇帝,然后出了城。”乞丐道:“可是他出去了就没回来,我一直在城口等,你们有人问我见没见过他,我见过,没骗你们,我听你们说话是以为他回来做主了。”
“你怎么确定那是御史大夫?”
“我确定!我跟了一路,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我耳朵好!他边上的人都这么叫他。”
宋柯和魏琢交换了个眼神。
“他周围人就只这么叫他?”
“他称呼不止这一个,你不会是来框我们的吧?”
宋柯和魏琢你一句我一句,乞丐以为他们不信,梗着脖子说:“我没骗你们。是不止这个,他周围的人叫他御史大人,还有人叫他周大人,他还说了……税……国库。”
这乞丐怕他们不相信,努力把听见的词都说了。
宋柯和魏琢在听到他说“周大人”时就变了脸色,他一个普通的乞丐自然是没机会知道御史大夫的名字,后面那些朝廷的事他更是接触不到,那他说的大概率是真的了。
“宋柯。”谢倾珩叫他。
“属下在。”
“你去查清楚盐井怎么回事,魏琢留下看住这个……”谢倾珩一顿,问这个乞丐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来福。”
“魏琢留下看住他。”
“是。”他们异口同声道。
他们下去后,谢倾珩坐于堂前,擦拭着佩剑,目光没落到实处。
盐井坍塌、拖欠赔款、官衙囚禁、御史大夫失踪,几件事缠绕在一起,像是环环相扣,却又找不到各中因果。
盐井坍塌是意外事故,既然不是克扣百姓的补偿那为什么囚禁百姓?而且囚禁的时间……还与御史大夫失踪的时间吻合。
来福说御史大夫答应帮他向皇帝告状,可出城后却再无音信,谢倾珩出城去找,就一条路,谢倾珩找了两座山流寇的麻烦,他们看见谢倾珩都快哭出来了,不会说假话,既然流寇笃定没有外乡人经过,那就是在城门口到山沟这段路出了事,不是流寇,那就是人为。宋柯说走了水路,下一站却不见人影,八成是御史大夫查到了什么,为了掩人耳目才兵分两路,谢倾珩不信世上有人能人间蒸发。
官衙一系列迷惑的操作卡在这个敏感的节点,加上城中隐隐透露出的古怪……
谢倾珩觉得那位御史大夫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大费周章去找个死人。想到这,他蹙了蹙眉啧了声,不耐道:“麻烦。”
他直觉人还在莲州,可具体在哪还是没有头绪,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待宋柯的调查结果。
黄昏时分,斜阳透过门上的镂空,在屋内映出一片斑驳光影,院中微风拂过。
宋柯匆匆而归,他径直走到谢倾珩面前,低声道:“公子,查清楚了,盐井确实塌了,而且塌得很严重,死了不少人,但是此事被压了下来,没有上报朝廷。”
谢倾珩蹙眉道:“隐瞒?为什么?”
宋柯抬起头:“不清楚,但是盐井确实有问题,我在去探查盐井的路上,发现有人盯着那里,人数不少,还是高手,我没把握完全不引起他们注意,所以没进去只是在外场探查。”
谢倾珩沉默片刻,道:“有高手盯着盐井?他们在藏什么?”
“内情可能只有那位失踪的御史大夫知道,他兴许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失踪的。”
谢倾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微变,冷声道:“如果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我们来莲州时就被盯上了,那个乞丐可能是个来试探我们的棋子。”
宋柯霎时心中一惊。
夜深了,万籁俱寂,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中回荡,“笃笃笃——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院中蜿蜒曲折的石头路被黑暗包裹,两旁斑驳的墙壁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月光清冷,像是一层薄霜,透过门缝照在来福身上,泛着微微的寒光。
片刻后,门外响起人说话的声音,然后又安静下来,突然,“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宋柯走了进来。
“谁?!”来福握紧了手中的盲杖对着来人警惕地问。
宋柯没错过他的动作,开口道:“是我,白天一起抓你的。”
“大……大人?”乞丐松了一口气后又握紧了盲杖:“大人这么晚怎么来这?”
宋柯觉得他的反应好笑:“怎么?怕我们灭口?”
“不……不敢。”
宋柯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我们公子让我们看严实点,守在门外我们不放心,你放心,我们不杀你。”
说完他闭目打坐,四下又安静起来。
深夜,院子里静谧无声,只有墙角某处偶尔发出几声虫鸣。
突然,一直阖目静坐的宋柯睁开眼猛的起身,一道掌风破开木门,墙上一个黑影躲闪不及,急忙跳下墙。
“什么人!”宋柯快步走出去,迅速将门锁上,追了出去。
他一出去,方才还畏畏缩缩的乞丐瞬间直起身走到门边推了一下门,不动,乞丐转身把他方才待着的稻草堆推开,一个被挡着的洞显现出来,乞丐用他的棍子拼命的砸这个洞,这屋子年久失修还漏水,一砸就掉石头掉砖,白天外面有人看着,他不敢有大动作,只能一点一点抠出这么一个洞,此刻没过多久就被砸了个半人高的大洞,这乞丐连忙摸索着钻出去,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没等他叫出来,就有一个黑影跳了进来捂住他的嘴,把他带走了。
那黑衣人带着乞丐在小巷中左拐右拐,脚步越来越快,巧妙地隐匿在黑暗之中,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破庙前,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匆匆走进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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