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一直觉得周廷宴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谁。
直到凌夢出现。
他们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周廷宴为了凌夢变了很多。
他不再打架,不再跟周老爷子对着干。
他努力读书,又跟凌夢一起去国外留学。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学识,家世,样貌。
直到一次街头击案,凌夢路过被误伤。
死在了异国。
那之后,周廷宴又变回了以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陆阳看着好兄弟一天又一天的消沉下去,束手无策。
可某一天,周廷宴忽然又振作起来。
不仅将家里的生意壮大,还创立了自己的投行。
大家都以为他忘记了过去,只有陆阳知道,他没有。
因为投行的名字,叫LM。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周廷宴忽然带回来一个眉眼酷似凌夢的女孩。
那是季家的女儿,季星。
陆阳以为周廷宴找了个替身,却发现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暧昧的行为。
周廷宴像教学生一样,手把手的教季星经商。
倾囊相授,又将自己的资源毫无保留的介绍给她。
陆阳很奇怪,他记忆中的周廷宴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他终于问出口。
“你把季星带回来,是因为凌夢吗?”
周廷宴顿了顿,在听到凌夢两个字的时候,目光柔和了一瞬。
“一开始是。”
周廷宴又回想起他见到季星的那个晚上。
他刚从酒局出来,路过大桥的时候,看到一个轻生的少女。
凌夢就死在那里,所以当他看到季星像她一样单薄的背影时,他下意识叫了停车。
他太想凌夢,哪怕只是一个很像他的人,他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一时冲动将季星带回了家。
他直到季氏破产的事,也对季星的遭遇略有耳闻。
她出现在那座大桥上就像是一个与凌夢相关的触发点。
十八岁,大桥,死亡。
他想着等季星情绪稳定了,就帮她找个房子再找个工作,让她走。
可她不愿意。
季星看着他的时候,就好像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看着那双哭红的眼睛,他心软了。
季星跟凌夢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周廷宴原本以为一个轻生的少女是脆弱的。
可季星几周之后就从极度慌乱悲伤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她请教他如何处理集团的事务,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季氏和各个董事之间来回周转。
周廷宴忽然觉得很有趣,甚至大发慈悲帮了她一把。
季星越发努力,再苦再累也没说一句话。
她像块海绵,源源不断的吸收从周廷宴那里学来的经验。
进步神速。
周廷宴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牢牢记着,犯过的错再也不会犯第二次。
他颇感有趣的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一步步变得强大。
第一次参加酒局的无措,第一次谈判的慌乱,他都一一见证。
他在季星身上的投入越来越大,像个领航者,带着她破风前行。
直到季星二十岁的晚上。
周廷宴第一次对她说了狠话。
他毫不留情的让季星搬出去。
一点余地也不留。
不是他讨厌季星,而是他发现自己的心乱了。
那个咬着牙努力前进的女孩,早就不知不觉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季星对周廷宴的感情,让他觉到沉重,又感到隐秘的暗自欢喜。
她的爱毫无保留又汹涌到让他难以招架。
有时候他真想就这样沉沦于情爱,又会忽然之间惊醒,想起他跪在凌夢墓碑前说过的话。
他说他这一生只会有她一个人。
周廷宴经常找陆阳出来喝酒,喝的烂醉如泥。
陆阳恍惚间觉得周廷宴又回到了凌夢死的时候。
整个人痛苦不堪。
只是多年前的周廷宴还很年轻,痛苦的情绪全都外露,发脾气,砸东西,哭着叫她的名字。
而如今的周廷宴,经历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岁月的不断洗礼,他不再年轻,情绪也很少外露,只是烦躁的扯松领带,沉默的喝酒。
可陆阳却莫名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前更痛苦。
周廷宴说季星是个倔强的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凌夢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阿宴,是时候忘记了。”
陆阳皱着眉看着好友,劝道。
这些年他太寂寞,生活像一摊死水。
直到季星出现,他才像个人,再次活过来。
他看向季星的眼神,满是爱意。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陆阳叹了口气。
周廷宴只是摇了摇头,喃喃的说:“我答应她了,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白家的千金回国了,周廷宴在宴会上见到白思晴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她比季星更像凌夢,说是双胞胎都不为过。
一个计划展露心头。
他请白思晴帮了个忙,并承诺了很多好处给白家。
就这样,白思晴成了周廷宴的女朋友。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再挨了季星一耳光之后,白思晴看着身边落寞的男人,问道。
周廷宴揉了揉眉心,“我替她向白小姐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警告她不要对季星和她背后的季氏有什么动作。
白思晴摆了摆手,她并不在意这个耳光,周廷宴带给白家的好处,让她再挨十个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很奇怪,满满爱惨了那个人,护短至极,偏偏又要找她来把人气走。
有钱人的世界她果然不懂。
难道她其实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白思晴一边洗脖子上画上去的吻痕,一边恶寒的想到。
宣布订婚的那天晚上。
周廷宴见季星说不胜酒力,担心的带着白思晴往休息室跟去。
白思晴无奈的撇撇嘴,担心就直说,还非要借口说他头疼。
口是心非。
季星躲在阳台上。
她的裙摆有一小截露在门缝外面。
周廷宴见她没事,松了口气。
又假意要吻白思晴。
那双藏在门缝间的眼睛,满是泪意。
白思晴皱了皱眉,觉得不忍心。
低头又看见周廷宴满眼的痛苦。
两人的嘴唇保持着一厘米的距离。
白思晴再次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她觉得一个人要是被伤透了心,就不会回头了。
周廷宴没有说话,只是隐忍的闭上眼睛,额前的碎发遮住微红的眼尾。
陆阳看着好友不断作死,很是担忧。
“阿宴,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他认识季星八年,不说很了解,但他知道她的性格。
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
如果她真的放弃了,自己兄弟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周廷宴已经很醉了。
领带被扯得乱七八糟,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一会儿是她太倔了,一会儿是凌夢,过了会儿又喊阿星。
陆阳沉默的看着周廷宴。
惊讶的发现他眼角落下一滴泪。
落入酒杯,又被他一饮而下。
半晌,陆阳叹了口气,心疼的说:“阿宴,放过自己吧。”
季氏的年会。
陆阳看着周廷宴每天折磨自己,很想把这一切都告诉季星。
可看见她跟林宽亲昵的动作,又再说不出口。
季星没有错,她已经走远了。
只留下周廷宴一人还在原地挣扎。
他变得比之前还沉默。
越发清瘦。
每年凌夢忌日的时候,他都会在墓前跪一天。
惩罚自己违背约定,爱上了另一个人。
至于那些求而不得的爱意,想靠近又逼着自己远离的痛苦。
除了陆阳和白思晴,再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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