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四个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沈伶舟却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
好似只要再看一遍,就能发现自己认错了字闹了乌龙。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甚至摸出手机,对着摆渡一个字一个字查。
却又不忍心看查询结果,就这么关了手机丢一边。
沈伶舟想起来第一次来楚聿家时,看到他坐在阳台上的这张小沙发上,脸色苍白,看到有人来了,还掩饰性的将手中的东西丢进了沙发底。
就好像所有蒙了尘埃的回忆因为这瓶“维拉帕米”被擦拭干净。
他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楚聿的司机很眼熟。
当初沈耀祖住院他去看望,在门口看到一辆黑色车子,车窗开了一点小缝,伸出一只手丢了个药盒出来,接着司机下车拿回药盒和他说抱歉。
那时透过黑漆漆的车窗,只隐约看到了车子里坐了个年轻的男人。
还感慨着,年纪轻轻得了这种病,很可怜。
那一刻,沈伶舟满脑子只有三个字:
怎么办。
又是一道他无法解决的难题。
大概医生的欲言又止,就是想说这个,或许是楚聿提前醒来,和医生打过招呼要他闭口不言。
沈伶舟望着手中的药瓶看了很久很久,忘记了怎么呼吸,缺氧导致大脑天旋地转,身子一歪,直直跌坐在地上。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是上辈子杀了人放了火?这一生才要不停地赎罪,永无止境。
可如果是他犯了错,为什么要报应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沈伶舟呆坐了很久,想哭,却发现真正的绝望来临时,是哭不出来的。
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这样呆坐着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拿出手机查询:
【心脏病可以活多久】
摆渡给出的答案是: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心脏病,保持良好生活习惯,避免情绪阻碍,定期检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除非是非常严重的法洛氏四联症和完全性大动脉转位等。
沈伶舟看了许久后,缓缓站起身子。
他依然没有哭,下楼打车去了学校。
*
下午四点,医院。
医生站在病床前,语气严肃:
“如果你以前没有进行过手术干预,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手术刻不容缓,否则你最多只能活两年,这是最多。”
楚聿垂着眼睛,低低道了句“知道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响了声。
楚聿立马抬头,用眼神示意医生先出去。
沈伶舟从门外进来,和医生对视上,深深看了他一眼,对他鞠了一躬。
“你怎么来了。”楚聿蹙眉问道。
沈伶舟将刚做好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打手语:
“做了些吃的给你送过来。”
楚聿笑笑:“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
他其实觉得沈伶舟的厨艺属实一般,但只要是他做的,再难吃的东西到了嘴里都是人间至美。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楚聿问:
“东西都整理好了么?明天回学校要记得定好闹钟,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沈伶舟低着头,望着自己稍显粗糙的手指。
良久,他缓缓抬手:
“我已经请了长假,高考明年再说吧,先等你康复。”
楚聿喝汤的手停在半空。
“啪!”勺子被扔回保温桶里。
“沈伶舟,我的话都白说了么,还是你觉得你比医生更专业,有你在我能一秒康复。”
楚聿坐直了身子,深邃的眉眼透着几分犀利。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沈伶舟说话。
也是第一次确确实实对沈伶舟感到生气。
沈伶舟摇摇头。
的确像他说的,自己的存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最多是能每天看着楚聿,随时关注他的身体变化,求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还是说,你到现在还糊里糊涂,分不清主次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沈伶舟喉咙一哽,鼻根发酸。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药瓶放在楚聿手中,手语道:
“我确实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
楚聿的双眼渐渐睁大,瞳孔微微颤抖。
他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秘密,还是被沈伶舟发现了。
当他注视着沈伶舟的双眼,发现那里面有他难以辨认清楚的东西。
而所有的情绪,最后都埋没在逐渐泛红的眼眶中,随着泪水一并倾泻而下。
沈伶舟还是哭了,不知所措的,将脸埋进楚聿怀中,全身力气倾注在手指上,紧紧抓着他的衣摆,揉得一团褶皱。
楚聿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沈伶舟的头发,视线怔怔望向一边。
“没关系,只要好好治疗,保持健康生活……”楚聿摸到沈伶舟的手紧紧攥住,“未来还是很长,足够我们两个老爷爷坐着摇椅看夕阳。”
沈伶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没由来的笑了下。
看见人终于笑了,楚聿释然地松了口气。
他亲亲沈伶舟的嘴角,道:“但要是某些人不好好去学校读书,把其中一个老爷爷气死了,可就没人一起看夕阳了。”
沈伶舟笑容一秒消失,打手语:
“我去上学。”
手语没有语气词,但楚聿好似能听到他委屈巴巴的“我去上学就是了嘛”。
“但你也要听医生的话,动手术,保持良好生活习惯。”沈伶舟继续手语道。
“好~都听你的,你来监督我,如果我不遵循医嘱……”
沈伶舟用手语打断他:
“我就大嘴巴子抽你。”
楚聿连忙双手捂住脸颊,故作惊恐:
“也没人告诉我我老婆这么凶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沈伶舟忍不住笑,手语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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