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璇的目光在《桃花仙人辞》上流连，字里行间仿佛有一股清冽的桃花香气扑面而来，带着几分仙气，几分哀愁。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卷轴上的字迹，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字迹飘逸灵动，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而词中的意境更是深远，既有对世事的嘲讽，又有对人生的无奈与追忆。
“这词……真是绝妙。”戍璇低声喃喃，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九歌。
九歌此时正低头抿茶，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茶杯，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与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戍璇心中一动，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自称“阿九”的少年，似乎并不简单。
他的气质太过出尘，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阿九’‘九歌’，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九，”戍璇放下卷轴，目光直视九歌，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就是九歌吧。”
九歌闻言，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轻声道：“戍公子觉得如何？”
窗外忽有风穿堂而过，卷起案上宣纸。九歌抬手压纸的刹那，戍璇嗅到极淡的松烟墨香——正是《桃花仙人辞》原稿特有的墨料气味。
“你就是九歌。”
戍璇的语气多了一份肯定。
“戍大侠好眼力。”
九歌爽快地承认了，反正合约生效，他相信戍璇不会搭上玄羽门的名声出尔反尔抓捕自己。
戍璇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为何要写那篇辞？”戍璇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九歌放下茶杯，唇角微扬，眼中却透出一丝冷意：“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苦不堪言，我不过是用笔为他们说几句话罢了。”
戍璇凝视着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敬意。九歌的言辞虽轻描淡写，但其中的锋芒与担当却不容忽视。
“你不怕被抓？”戍璇又问。
九歌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怕又如何？这世上总有些事情，值得冒险。”
戍璇的目光从卷轴上移开，指尖还残留着墨香。他第三次偷瞥对面饮茶的少年，对方垂眸时睫毛在瓷杯沿投下细碎阴影，与《桃花仙人辞》里锋芒毕露的文风判若两人。
"阿九可想过，"戍璇突然开口，"玄羽门内说你勾结邪教？"
九歌执杯的手悬在半空，茶水泛起细小涟漪："戍公子信么？"
"若信，此刻你早该在囚车里。"戍璇抽出袖中密令，火漆印着刑部朱砂，"但我更信自己的眼睛——能写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人，眼里容不得腌臜。"
“所以戍公子要手稿，是为了判断我是否真的如此不堪？”
戍璇瞳孔微缩。原来那日自己同意交换时，九歌早将他的动摇看在眼里。
"你师父教过你观心术？"
"师父只教过我..."九歌突然捏碎茶盏，瓷片刺入掌心鲜血淋漓，"当所有人都说你是魔头时，更要活得比谁都干净。"
戍璇猛地站起，却见对方将染血瓷片叮当掷于案上："现在，戍公子还愿与魔头结盟么？"
窗外惊雷炸响，雨打桃枝簌簌作响。戍璇凝视那摊刺目鲜红。
他解下玄羽门银纹腰牌，重重压在血泊中。
"我戍璇今日叛出门派，此后只信天地人心。"
九歌怔住，殷红顺着桌沿滴落，在戍璇的白衣下摆晕开点点红梅。
祝大家新年快乐[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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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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