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以成的讲述,谢安宁一时间有点拿不准主意,她无法精准地判断赵以成的话真假如何,但她必须从他的嘴里找到逍遥草的下落。
“你要什么?”
谢安宁看着赵以成,试图从他的眼睛里寻找答案。
“那一张人皮面具换取逍遥草的种植处。”
赵以成本就对逍长公主没什么好感,当初也不过是留了一个心眼看看他们要拿这逍遥草做些什么,却发现他们只是叫人大量种植,便也不再关心了。
“我可以为你去求一张人皮面具,但是,我要先知道他们把逍遥草种在了哪里?”
严仪卿那边自然好办,可逍遥草一事却是刻不容缓。
赵以成却摇了摇头,他并不相信谢安宁,毕竟她和那个五皇子是一伙的,而且他也怕谢安宁暴露自己的藏匿之处。
谢安宁意识到赵以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于是从怀里拿出了那本《黔中植物志》翻到逍遥草那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大声呵道。
“你知道逍遥草如今害了多少人了吗?你知道长公主费尽钱财求的逍遥草做什么吗?她将这草偷偷卖给南婧以此来换取南婧对她称帝的支持!她不仅仅要毁了梁州还要毁了整个楚国!”
谢安宁去长公主府上,意外碰见了方岑,如今想来或许是方岑特意来寻自己的。两人路过时,方岑将一小纸条偷偷塞进谢安宁的手中。
纸条上仅有一句:长公主与南靖勾结,逍遥草。
一时间谢安宁倒是看不懂方岑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了,他虽然是听命于陛下却三番五次点拨谢安宁,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所有事情的发展。
赵以成听闻这番话,心却漏了半拍,嚷嚷道“不可能,没有莲的血液滋养,逍遥草根本就没有用处!”
谢安宁闻言嗤笑一声,不知道是笑赵以成的单纯,还说他的傻。
“无论有没有血液的滋养,逍遥草都是逍遥草。这草的生死怎么会有血来决定?“
赵以成整个人恍惚一下,他垂眸望向远处自己乖乖玩耍的莲,全身脱力,跌坐在地上。
“所以,莲自一岁起便被取血一事不过是黔中族老愚昧的谎言!”
而此时的谢安宁,却无心赵以成的颓败,她就要戳破赵以成虚伪的想象直面现实。她心中知晓赵以成并非一个残忍的统治者,所以她认定赵以成会助她一臂之力。
“梁州如今人心惶惶,伤人事件一旦蔓延开来,加上南靖的虎视眈眈。就算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可是长公主这样不择手段甚至用这种牺牲百姓来换取皇位之人成为楚国统治者,楚国百姓还会有一丝安宁吗?”
“长公主,活不了多久了。”
赵以成无奈地笑着,自己当初的报复,却阴差阳错地救了楚国的未来,可是梁州的百姓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赵以成知道,这一次被谢安宁赌赢了。
“在梁州、黔中和南靖三地交界之城——安沛。”
得到答案的谢安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推至赵以成身边。
“莲喜欢吃的东西。你要的东西我会派人给你送来,十日后拿去木屋拿便是。”
说完,谢安宁准备离开,刚到密室门口,谢安宁忍不住回头看那一家三口,心中五味杂陈。一切的阴差阳错,才致使这样的悲剧,说到底,是这个愚昧的社会的错。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重新返回密室,将赵以成拉至一旁,眼睛瞥向仰莎,小心开口。
“那你还记得仰莎突然失忆前,看过什么书、吃过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见谢安宁问出这话,赵以成心中的猜想更加被证实。
“仰莎出事那天是一个月圆之夜,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什么也没留下。”
对比赵以成的苦涩,谢安宁心里却升起一点希望,好歹是有回到过去的机会。这些年自己如同漂浮在海上的小舟无处可去,现在也有了一点思路。谢安宁琢磨着如何将此事告诉严仪卿,想着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些。
谢安宁向赵以成道谢,起身离开,准备立马出发前往安沛。
安沛地处三地交界,从整体上更像是湖上湖面上的一个群岛。交通也只能靠游船,岛上的居民只能靠着打鱼过活,与外界的交流也不多,倒像是有点与世隔绝的意味。
可是如今的安沛却还有官兵镇守,谢安宁察觉不对,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可谢安宁细想着,长公主本就活不长了,怕什么呢。
直接去梁州驻守军队的地方找叶时川。
谢安宁不担心长公主还可以整出什么幺蛾子,却是担心南靖那边给梁州当头一棒。
于是谢安宁同叶时川讲了自己的担忧还有计划。
此时,叶时川却又给谢安宁提供了一个思路。安沛种植业不发达,只能通过外地每三日送新鲜的蔬菜水果进去,可以抓住这个机会登岛查看。
“那为什么不直接带着军队打进去?”谢安宁发出灵魂拷问,想着自家哥哥负责梁州的安全问题,怎么可能连这种小小的权力都没有呢?
“那也得梁州刺史知晓此事啊,若有人反咬一口,叶家也就倒霉了。”叶时川苦口婆心地劝着,他也实在是苦恼,自家妹妹在外人面前是千算万算步步为营,怎么一到自己跟前,张口就是冲。
谢安宁向着叶时川招手,示意他头低些,随后谢安宁在叶时川耳边嘀咕了几句,讲出了自己的计划。
叶时川拍着谢安宁的肩膀,直夸谢安宁这脑子长得真的好。于是大手一挥,安排下去了。
只见龚汉林立马带着人浩浩荡荡往安沛的登船口走去。这些人可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一个个持戟而来好不气派!
而对面那在安沛登船口的人不过是有些身手哪比得上正规的军队。龚汉林拿着有南靖奸细混入安沛的借口,直接浩浩荡荡地登船进去了。而谢安宁与叶时川也没闲着,待两人看着有人通风报信之后,阻截了今日去前往安沛运送瓜果之人。
换了一身粗布衣服的谢安宁跟着平日里送瓜果的王伯,一道前往安沛登船点。
不出所料,执勤之人一看见谢安宁,便将两人拦了下来。
长枪指着谢安宁,怒目喝道“你是谁,想要去安沛干什么?”
见那侍卫如何蛮横,谢安宁却故作懵懂模样,先是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指着自己的嘴巴,最后一边摆手一边摇头,示意侍卫们自个儿不会说话。
一旁的王伯也出来打圆场,解释道“原本是我儿子同我一道来的,大人你也见过的,可是我儿子昨天摔了一跤走不了了。这人是我家姑娘,从小便是个哑巴,她也听不见。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让我女儿同我一起进去吧。”
执勤的侍卫是认识王伯,也知晓平日就是王伯和他儿子一同来送货,可是如今凭空冒出一个女儿,怎么不让人生疑。于是拿着长枪指着王伯让他赶紧走,而谢安宁却已久被拦着。
谢安宁继续装作听不懂,嘴里咿咿呀呀,手在空中一顿比划。
侍卫见谢安宁和疯子一样,连忙让她走远些,接着催促王伯赶紧走。
王伯见状,知晓谢安宁是进不去了,想着做戏还需做全套。于是将谢安宁拉至一旁好生安抚一下,方才推着马车上了他们的船。
而无所事事的谢安宁只好蹲在地上玩泥巴,全然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龚副将带着人从安沛出来了,虽然轰轰烈烈地折腾了这么久,最后也是空手而归,可龚汉林并没有任何表情。他板着脸,对着执勤的侍卫们说“南靖的奸细或许还在你们安沛,我们过几日再来看看!你们自己也要多加注意。”
执勤的侍卫却以为龚汉林是带人来找茬的,于是几人相视一眼,为首之人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偷偷摸摸递到了龚副将手里。
龚副将此时的脸色才好了几分,掂了掂袋子,直接揣到了自己怀里,接着又重复一遍“我明日这个时辰还会再来的。”
说完,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侍卫,许久之后,才抓耳挠腮对着另一红帽侍卫试探性地开口“他是不是觉得钱太少了?”
红帽侍卫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故作早就看破一切地开口“定是这样。”
“那这事要不要禀告给紫华姑姑?”为首的那人只是心疼自己的钱包,好好地上着班钱没了。
红帽侍卫这时却跳起来狠敲了说话之人的帽子,呸了一口才继续开口。“紫华姑姑何等尊贵,怎会理会这等小事,等换班时我们同账房先生说一声就是,账房先生定会给我们一大笔钱的。”
其他人点头称是,忙夸那红帽实在是聪明。
而背着众人的谢安宁,将一干人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那紫华姑姑谢安宁也有几分印象,那是长公主的乳母,至今仍贴身伺候长公主的一等宫女。
大约过了半小时,王伯终于回来了,他推着空空的马车,拉起一旁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的谢安宁往回走了。
而此时,安沛城内,叶时川正猫在厨房另带的库房的某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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