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嗤笑一声,自己这样拼命地想要夺得皇位,原来自己连资格都没有吗?
谢珩摇头,却并没有认输。
他离皇位这样近,又怎会甘心!
谢珩跪地“一个疯妇的话怎么能相信,怎不知是有人蓄意陷害呢?望父皇明察!”
此言一出局势有些松动,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大多已经去了,或死或放去宫了,可是有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皇帝抬眼,看着那妇人“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你可还有其他证据吗?”
那妇人慌慌张张,害怕地看着大殿中的人,对上谢珩的视线后又慌乱地低下头,却又开口。
“奴才还带来了那双生子的另一个。”
说完,从大门外走进了另一个男子,他背着光,使人看不见他的容貌。
待他走进大殿,谢珩回头,想看看是谁想要算计自己。
影!
那人分明就是影!
谢珩不可置信地看着影,又回头看着端坐皇位一副无辜模样的皇帝,不免苦笑出声。
原来,自己也是一颗棋子吗?
昨日在勤政殿上,谢珩还觉得自己幸运得很,得到父皇的宠爱,暗地里帮他与谢瑜对抗,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原来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他真正认定的太子恐怕一直就是谢珏,而自己不过是替谢珏扫清障碍的工具!
他看见影,终于明白了一切。
什么为了贴身保护自己,什么模仿自己的笔迹都是为了自己好,全都是狗屁!
所有的算计竟然一早就开始了。
谢安宁看着影,又看着谢珩眼睛里的复杂情感,最后看着皇帝装作吃惊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算计来算计去,原来都没逃过皇帝的手掌心。
谢安宁仔细回想一切,六皇子谢珏无心朝堂的人设,舍身救父的好名声,监国时展露的治国才能,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只怕,连谢瑜的造反,六皇子拿着虎符救驾也在皇帝的算计之中。
真的是好心计啊。
大臣们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长相,对那妇人的话愈加深信不疑。
只见影叩首下跪,一本正经地扯谎道。
“奴才名影,是五殿下的暗卫。自小奴才便跟着五殿下,五殿下也知晓我们是手足兄弟,但是他一心想要皇位,于是让奴才活在暗中,为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就是说,五皇子自小便知晓自己的身世,还筹谋储君?”六皇子谢珏适时出声,将谢珩更是推上了风口浪尖。
谢安宁见两人的一唱一和,忍不住佩服他们的演技,不当大明星真的是可惜了。
“也就是说,你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揭穿自己的手足?”谢安宁随意开口,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影看着谢安宁,眼睛里没有丝毫躲闪,掷地有声地回应“奴才知晓这是死罪,可是奴才忠于楚国,不忍陛下的天下拱手让给他人。”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啊”谢安宁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冷笑。
“二人长相如此相似,只能说明他们极有可能是一母同胞,并不能证明他们不是皇帝的孩子!”
谢安宁的一句话,又让朝堂躁动起来。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民间向来就有改容换貌以此诓骗他人的骗术,说不定是这贪图名利的老妇带着这位酷似五皇子的男子特来胁迫五殿下以牟取暴利的呢?”
楚国不喜巫蛊,但楚国少数民族众多,巫蛊之术屡禁不止。
这样的说法虽站不得住脚,但也足够在大臣心中种下一丝疑虑。
谢安宁同谢珩站在一处,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说过的,你要那皇位,我便替你夺来!”
谢珩知晓眼前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安排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赌的就是皇帝这样自负的人,绝不会让自己的血脉被混淆。
谢珩看着那老妇,说话的语气也客气,直指妇人寒声道“你这贱妇,此番攀扯意欲何为?”
谢安宁也上道,立马接上话“不会是你是受人指使的吧!”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六皇子,毕竟皇帝膝下如今只有两位皇子了。
见局势不对,皇帝也不再伪装,出言阻止“够了!”一个茶杯摔了个粉碎,茶水也溅在了谢珩的鞋上。
皇帝站起身来,指着底下一众议论纷纷的大臣咬牙切齿道“这是勤政殿!不是讨价还价的集市,你们身为朝廷重臣,在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皇帝的话很明显,原来爱与不爱,从来都是不加遮掩的。
谢珩看着此时因庇护谢珏而暴怒的父皇有些心凉,先前自己百口莫辩时,他却隔岸观火,只有一个谢安宁为自己据理力争。
大臣也不是傻的,这时也都看出来了皇帝对六皇子的偏爱。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只要不动摇自己的根本,那些大臣权贵又怎会关心谁是皇帝呢?
于是纷纷借坡下驴,不妨做一个顺水人情,在皇帝与太子面前以表忠心。
谢珩此时心中却慌乱起来,他面上虽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却像热锅上的蚂蚁。
若是这件事被搁置,就算是今后被证实自己是天子血脉,也无用了。流言一旦传开,他便再无登基的可能。
“皇上!”谢安宁不顾皇帝的黑脸,说出了自己的办法“微臣听闻世间素有‘滴骨法’和‘合血法’来滴血认亲,如今诸位大臣都在,不妨试上一试?”
谢安宁本就是救驾的功臣,皇帝在此时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于是点头称好,并让王喜跟着帮衬着一起准备东西。
“滴骨法”自然是不好操作的,总不能将两人的骨头剔出来吧,倒是“合血法”操作简单,也好安排。
可大臣们却不乐意了,这样损伤龙体的事情怎么能做呢?
“无妨,只要五皇子与六皇子滴血认亲就好。”谢安宁耐心解释道,她心中本就没有让皇帝亲自滴血的打算。
于是谢安宁跟着王喜来到了厨房,在王喜的注视下随意挑了一个趁手的茶杯。
大殿上,谢安宁解释这滴血认亲的原理。
“血相融者即为亲。”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关系着这楚国的储君之位。
谢安宁拿着茶杯率先走向谢珩,谢珩没有丝毫的怀疑,取了一根针取了一滴血滴在茶盏之中。
谢珩紧张地看着谢安宁走向谢珏,皇帝却在此时出声打断“慢着。”说完一挥手,王喜便走了上来。
谢珏拿针的手一顿,一时搞不懂皇帝在卖什么关子。
“王喜,你去刺一滴血!”皇帝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看着谢安宁的眼睛里带着戏谑。
王喜也不敢耽搁,利落地拿出一根针扎在自己的手指之上。
只见血落,茶盏中两滴血泾渭分明,秋毫不犯。
谢安宁将茶盏举着先给诸位大臣看看,随后将茶杯中东西给皇帝看个仔细。
这样的结果本就是理所当然的,王喜是太监并没有生育的可能,皇帝此举是为了防止谢安宁在茶盏中动手脚。
见皇帝瞧过了,谢安宁随手将水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刻意,谢安宁倒在地上的茶水溅在了谢珏的鞋上。
谢珏皱眉看着谢安宁,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定是要发脾气的。
谢安宁不顾谢珏的白眼,直接将皇帝桌上已经温了的茶水倒在原来的杯子里。
谢安宁还是先走向谢珩,谢珩没眨眼,又刺下一滴血滴在茶杯中,谢安宁没有停留径直走向谢珏。
正当谢珏刺下一滴血时,谢安宁却将茶杯往里一收,眨巴着眼睛地看着皇帝,无辜地开口“皇上可还要让其他人与五殿下滴血认亲?”
“不必了。”皇帝挥手,想要看看谢安宁该如何收场。
谢珏则看着自己刚刚刺破手指滴下的血落在地上,他现在怀疑,这个谢安宁是在针对自己。
可谢珏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于是再次取血滴在杯中。
谢安宁却再次收杯,跪在地上,将杯子举过头顶扬声道“为保证滴血认亲一事绝无差迟,还亲陛下亲自取一滴龙血!”
见皇帝不为所动,谢安宁打算为这事再添一把火。
“皇上,您从前浴血奋战为这天下流过多少血泪,如今您取血认亲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啊。”
谢安宁的话音刚落,就有原本就属于谢珩一派的大臣应和道“求皇上为天下万民取一滴龙血!”
此时的皇帝被架在火堆之上,用天下万民要挟一位明君,这事不成也得成。
皇帝见自己如今是骑虎难下,也不得不取血了。
血落杯中,只见两滴血瞬间晕开,融合在一起。
谢安宁第一个将杯中景象展示给皇帝看,随后又给诸位大臣一观。
谢安宁最先跪在地上,高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五殿下确是龙裔啊!”
谢珩长吁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
大臣们也有样学样,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皇帝见事情古怪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好反驳,正想要将火引至那妇人身上,却听见谢安宁不知死活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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