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见五殿下已滴血认亲,不若让六殿下也验证一番?”
“放肆!”皇帝一巴掌拍在龙椅上,响亮的声音传遍大殿,底下的大臣也全夹着尾巴,唯恐让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谢安宁,你别以为自己有救驾之功,就在这耀武扬威!”皇帝气急,明晃晃地威胁道。
谢安宁却面色如初,还装得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开口。
“皇上,你有意立六殿下为太子,自然是对他存了指望的。微臣只是怕不知哪一天又冒出一个老妇来,说六皇子并非您亲生啊!如若那时再辨真假,不如如今一道滴血验证一番。”
“况且,微臣见六皇子与王喜公公有几分相似…”
谢安宁最后半句话声音极小,可在她身边的谢珏却是听得清楚。
皇帝看着谢安宁,因着极其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着,咬紧了牙关,似要谢安宁生吞活剥。
谢珏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自然急于证明自己的无辜。
谢珏跪下“请父皇允许儿臣滴血认亲,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帝见谢珏这副沉不住气的样子更气,可谢珏都这样说了,皇帝也不好再多加阻拦。
于是谢安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拿起那个茶杯,注入温水,亲自送到了谢珏跟前。
谢珏生怕谢安宁再整那一套,一手抓住谢安宁端茶的手,命令旁人为自己取血。
血落在杯中,四散开来,谢珏见状这才松开抓住谢安宁的手。
谢安宁礼貌地笑着,笑得谢珏觉得有些瘆人。
谢安宁转身将杯子递在了王喜面前,王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撇头用余光看向皇帝,见皇帝点头,王喜拿针刺下一滴血。
只一瞬间,两滴血竟然融合了!
王喜原本不是太监,是皇帝登基之后这才净了身子。王喜入宫前,可是有儿有女的,若是说六皇子是王喜从前生下的孩子,虽有些牵强,可在年龄上也不是说不通。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影,只见他一个箭步打翻茶盏,顺手捡起碎瓷片冲向皇帝,嘴里还大喊着“皇帝受死!”
王喜也不是吃素的,连忙扑在皇帝身上,高喊“救驾!”
大臣们只以为这影不过是搅乱一摊浑水,想要刺杀皇帝罢了,顿时乱成一锅粥。
茶盏虽已经被打翻,可是之前站在谢安宁身边的几位大臣可是已经看见了杯中发生了什么。
这可是谢安宁特意挑选的位置,这样的一出戏,怎么能浪费呢?
当下不说什么,可管不住下朝后会传出什么谣言。
昨日前来支援的军队并没有离开,正候在殿外,此时见殿中发生刺杀,立马赶了进来。
影本就不是为了刺杀而来,不过是装装样子,只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而已。
见无人再关注滴血认亲一事,影将手中的碎瓷片迅速往那妇人的脖颈处甩去,随后飞身逃出大殿。
混乱中死了一个无辜且不会武功的妇人,很正常是吧。
可被影推倒在一旁的谢安宁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影武力高强,本就是暗卫,普通人根本抓不住他。此时的勤政殿乱成一团,朝会也只能就此作罢。
六皇子封太子不成,可他的母亲已经执掌凤印了。
皇帝虽明令禁止大臣们不准再谈论今日之事,可哪有不透风的墙,六皇子并非龙裔的事情不胫而走。
而此时的谢安宁正在叶府,陷入先洗澡还是先睡觉的难题之中。
终于下定决心地谢安宁,正褪下身上的衣物,却听见院子里传来动静。
谢安宁立马披上外套,手拿着长剑便出了门。
来人是谢珩。
谢安宁忽然想起上一次翻墙而进的谢珩,彼时梨花满园春色,如今天气已经转凉,院中的梨树已成枯木。
“安宁,今日谢谢你帮我。”谢珩从容开口,可是他那双看着谢安宁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月光落在谢安宁散开的乌发上,不施一点粉黛,夜以继日的奔波让她眼角略显疲倦,她细长的手指将碎发拢在耳后。
许是察觉到谢珩的目光,谢安宁抬眸,手却将身上的外衫拉紧。
谢安宁向来爱一些鲜艳颜色的衣裳,这些日子着急赶路为了不显眼,谢安宁只穿着一些素色衣裳,如今却显得可人。
谢安宁的容貌算不是上乘,可她却是别有风味,她身上的坚毅与韧劲是寻常女子不曾有的。
谢珩想要伸手触碰到眼前之人,谢安宁却后退一步,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疏离。
“殿下,这不合规矩。”
谢珩只以为谢安宁是因为皇帝赐婚一事才与她产生隔阂,于是开口解释。
“父皇赐婚一事我真的不知情,她如今虽是我的侧妃可是我没有碰过她。我想去找你的,可是你已经被皇后送出城了,我去梓州找你,你却不在了。”
此时的谢珩根本就没想过谢安宁怎么会如此及时地赶到京城来,心里只想着谢安宁帮了自己。
听完谢珩的解释,谢安宁却轻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接着开口。
“这些我都知晓了殿下,天色已经晚了,你若是留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只会坏了我们两人的名声。”
谢珩不傻,他知道谢安宁是在拒绝自己,心里想着或许谢安宁还在闹脾气,于是硬着头皮强行调转话题。
“你今日那番滴血认亲是怎么做的?”
谢珩不信妖魔鬼怪,所以他认定是谢安宁做了些什么。
谢安宁心中不爽,却耐着性子解释。
“我去厨房时,趁着王公公不注意拿了一块冰藏在身上。茶杯温度较低时,血液加速凝固,自然不会相融;而拿血液滴在温水中,会加速扩散,就算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人血液也会融合。”
谢珩虽听得不是太明白,却知晓了这是谢安宁做的局,他稍加思索就知晓了若是皇帝没叫王喜公公,谢安宁也会趁机换掉那杯冷水。
他心中感慨,原来谢安宁料定皇帝多疑不会相信她,王喜公公的这段插曲原是注定的。
见谢珩似懂非懂的样子,谢安宁补充道“滴血认亲一事本就是假的,只要不凝固,狗血与人血都可以相融。”
不待谢珩再次开口,谢安宁先堵住切段开口的机会“殿下,微臣乏了。”
谢珩见谢安宁如此疏远自己,想着自己硬逼她也不是办法,于是再次道谢离开了谢安宁的院子。
谢珩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只留下一句“若是你想,我便为你遣散了后院,你会是唯一的皇后。”
谢安宁冷漠地回到房间沐浴更衣,泡在热水里,谢安宁这才碎碎念地说道“不需要了。”
此番举措虽不能让谢珩稳坐太子之位,可也让他识得了皇帝的真面目。
而谢安宁却是更加对火灾后的皇后娘娘更加感兴趣,正想着何时抽空潜入皇后宫中看看,却是困意袭来。
次日一早,谢安宁正打算进宫,盘算着今天怎么挑起昨日的话题给六皇子找些不快,却听见下人来报。
“小将军的信,百里加急。”
谢安宁赶紧打开信,看着信中的内容揉了揉太阳穴,暗叹一句多事之秋。
先遣家中奴仆立马去宫里告假,也不顾皇帝同不同意直接赶去梓州。
皇帝本就不乐意谢安宁来捣乱,谢安宁不在,谢珩一个人好办得多。
谢珩以孟家为依靠,谢珏的靠山则大多是皇帝从前的旧人,太子之争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倒塌的废墟,破碎的山体,落石堆满道路,巨大的裂缝横跨两边。死神无情,噩梦降临,巨石下掩埋着呼吸,赖以生存的土地变成夺命的弯刀。
谢安宁赶到梓州时,便只看见这样的景象。
据幸存者回忆,那时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星辰亮得格外显眼,睡梦之中,死神悄然而至。
一瞬间地动山摇,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掩埋。
第一时间,在梓州西部的驻军由叶时川带着前往东部支援,想着谢安宁在平州有着处理灾民的经验,直接快马加鞭派人送信过去。
同时,写信去禹州谢家,望谢家用商队运些救急的粮食和药材;更向京城与神医谷求救,派些大夫救治伤员。
谢安宁察看梓州的州史,估摸着梓州正处于地震带近百年来只有小规模的地震,这一次却反常的来了一个大的。
此时的谢安宁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想着如何要多救些人。
古代不比现代方便,虽然古代的房子并不高,可是却没有精密的仪器寻找被房子压倒的人。
由于从前地震时都只是小震动,当地的官员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百姓也不知道如何急救,如今一来便乱了阵脚。
只靠叶时川的人根本就无法大规模救人,可是其他州县的军队若是要调动便需要皇帝的允准,可人命不等人,一来一回便不知会耽误多少时间。
“那就先写信将其他州县的人先调过来救命!”叶时川掷地有声地说。
谢安宁知晓自己兄长的定会如此说,可她却还是要开口劝他。
“没有皇帝的命令私自调动兵力,你可知是什么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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