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自小跟在皇帝身边,闲暇时学者专家谢珩行事,他自然是聪明的。
“所以,您让我学着谢珩殿下是为了有一天谢珩出了意外,我便可以顶上他的位置,做那谢珏手中的刀!”
影看着皇帝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是。”皇帝冷淡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看影的眼神如同看卑微的蝼蚁。
在他心里,他的那些子女只有谢珏能入他的眼。
“父皇,您会杀了我吗?”影看着皇帝,那双含笑道眼睛里却是泪水。
影心知肚明,皇帝连多年偷跑出去的一个人都要花这么多年的时间追杀,自己知晓了这么多肮脏的事情,又怎么会安全脱身呢?
皇帝没有回答他,可影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影最后看了皇帝一眼,转身离去。
直到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皇帝这才对着空气里的某处开口“这人留不得。”
“是!”梁上有人回应,便再次消失在夜色里。
“王喜!”皇帝声落,就见公公从门外赶了回来。“你去,瞒着谢秋渺把谢珩请来。”
“是。”王喜应下,便退着离开了。
不多时,谢珩便被王喜带了过来,只是他这时满身酒气,随意地坐在大殿地上,身子斜歪没有半分平日里的仪态。
皇帝蹙着眉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底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却也只好压着脾气开口。
“谢珩,你若是帮朕做好了一件事,朕便封你为太子。”
“怎么?”谢珩嗤笑一声,冷眼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父皇又想匡我替谢珏铺路吗?”
皇帝听着谢珩的话却没有生气,只将早就写好盖了印的圣旨扔在了谢珩的脚边。
谢珩顿时酒醒,打开那明黄色的圣旨,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并没有什么错处时才开口。
“父皇要我做些什么?”
皇帝见状知晓谢珩已经动了心思,便又将一张纸递了过来。轻飘飘的纸落在谢珩手中,上面用朱砂写满了名字。
朱砂,是含了诛杀的意思。
“朕要你,替朕解决好这些人。”
谢珩看着纸上的名字,头一个便是谢安宁。他心中有一丝慌乱,但又想起谢安宁对自己的欺骗,便又狠下心来。
“儿臣,谨遵懿旨。”
谢珩一边转身离去,一边想着皇帝哪有这般好心,如今谢秋渺正同皇帝打擂台呢,自己掺和个什么劲。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自己给谢秋渺一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调转方向,往谢秋渺的住处所去。
谢秋渺接过那圣旨,却难得地笑了起来。她只觉得皇帝真是可笑,他是真的丝毫不想将一滴血溅在那谢珏身上啊。
“阿珩,你怎么想?”谢秋渺笑着看着谢珩,对于自家的这个弟弟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在暗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可惜没有逃过自己的眼睛。
听见谢秋渺喊自己的名字,谢珩有些出神,只有在谢珩小时候谢秋渺才会这样喊自己,如今两人,或许已经不在一条道上了。
“二姐,孤并不想做皇帝,你比我更适合。”谢珩发自真心地开口,从前他一味地争抢是以为皇帝真心爱护自己,想得到皇帝的偏爱,如今是真的没这个想法了,况且,谢秋渺本就是个能人。
“你不想替你母亲报仇吗?”谢秋渺勾唇,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谢珩沉默不语,谢秋渺早就将当年之事告诉了谢珩,不过是后宫争斗的腌渣事,而他那无权无势的母亲便成了牺牲品。
“李皇后已经疯了,也算是报仇了。”谢珩淡淡开口,一副真的是放下的模样。
“你不会真以为是李皇后动的手吧?”谢秋渺冷笑“李皇后身份尊贵,你母亲再如何得宠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谢秋渺的言外之意非常直白,谢珩的母亲不过是为谢珏的母亲挡了灾而已。先前两人的母亲前后脚封了答应,一个是宫里的奴婢,一个是皇帝特地从外地带来的。
后宫里都是人精,知晓皇帝肯定是喜欢宫外那个,于是谢珏的母亲吃了许多苦头。但转头皇帝就宠上了谢珩的母亲,加上她怀孕了,更是惹人红眼。
生产那日,更是雪崩而亡,若不是谢秋渺,只怕谢珩都活不下来。
谢珩向来聪明,知晓谢秋渺是在暗示是皇帝动的手,可他却装作懵懂。“无妨,反正人迟早死在我前头。”
这时的谢秋渺只觉得是谢珩在说年岁的事情,却不承想谢珩竟然早就留了后手。
见谢珩对他母亲的事情无动于衷,谢秋渺转念一想,又开口“那谢安宁呢?”
提起谢安宁,谢珩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便放下了茶盏,疑惑地开口“谢安宁?是谁?”
自从谢珩与谢安宁那日一别,他们再也没见过,后来谢珩反应过来,觉得谢秋渺的话也不一定对,于是便遣人亲自去查了谢秋渺提起的那些事,又仔细地想了想他们曾经的过往。
谢珩仔细想来觉得谢安宁并没有对不起自己,当时自己也不过是气她欺骗了自己,觉得她什么都瞒着自己。
他想去找她,可是,却不见了她踪迹。
谢珩心里只觉得是谢安宁丢下了自己,便心中有气。
“谢珏无能,皇位若是交予他手中天下万民可就遭了难咯,你想想平州的百姓那些人是你亲自救出来的,难道如今又要亲自把他们推入火坑吗?”
谢秋渺的这番话让谢珩有些动容,一个国家的兴亡都是由无数无辜的百姓的血肉筑就。他曾亲眼看过那些苦难的人,顽强挣扎地活着。
谢珩嘴硬,偏是犟“百姓?百姓于我有何干系?”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谢珩的脸上“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没有天下百姓的供奉,你这皇子算什么狗屁!”
谢秋渺出手极快,看着谢珩如今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她实在是不懂他如今这番说辞是为了什么?
“皇姐就直说吧,为何要我做那傀儡?”谢珩却笑了“皇姐要我成为太子,父皇却只想让我成为一把刀!”
“谢珩啊谢珩,我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你的性子了。一边说着不想要1什么皇位,一边暗地里派人在皇帝的药膳里下毒,好样的,还弑父啊?”
谢秋渺看着依旧端坐着,突然觉得他同他父亲也不是不相似啊。
“皇姐又何曾看透过我呢?你呢?不也是为了所谓的天下什么都做得出来吗?而且我给他下毒,不也是全了你的心意?”
谢珩看着他那道貌岸然的姐姐,只觉得虚伪,这宫里所有人都虚伪至极!
“若不是皇姐的推波助澜,我又何曾能斗得过李皇后和谢瑜?”谢珩戳破谢秋渺的小心思,不齿于她的心机。
“那你是要死在他们前面吗?”谢秋渺也不顾什么脸皮“夺位之争本就凶险,且皇帝本就存了要推你挡刀的心思,你以为没有我,你就不会沦落至此?”
谢秋渺指着谢珩的鼻子骂道“你和他没什么两样,既要又要!你老老实实做一个皇帝不好吗?若我有要事派人知会你便是,你依旧万人之上。”
“皇姐,你从前是因为怜惜我救我于水火,还是因为一开始便想要利用我才将我养活?”谢珩真诚地看着谢秋渺,这个问题压在他心里许多年,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人爱他。
“我母亲仁厚,可是我不止一个皇弟。”谢秋渺说的大实话,她母亲仁厚,她自然学得三分,更何况那时她年纪尚小,没什么算计。
同样的,谢秋渺对于谢珩实在是没什么感情,自从她见识宫里的手段之后,更是不觉得皇宫之中有什么真情。
“原来,所有人都在骗我!”谢珩低声怒吼,他想起与谢秋渺相处的一点一滴,她也曾彻夜守在他的床前只为让他的病快点好起来;她也曾教他读书写字,帮他躲过宫中的明刀暗箭。
如今只剩算计。
“我答允你便是。”谢珩冷笑,失望地看着谢秋渺“我答允你,成为那傀儡便是。”
谢珩转身离开只觉得可笑,君臣、父子、兄弟全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真是厌烦!
我又为何不能成为帝王呢?谢珩这样想着,心中对那些所谓的情感再无半点希冀。
谢秋渺没有再管谢珩,她知晓真正的帝王,就必须成为孤家寡人,懂得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一个帝王有了私心,天下百姓就会遭难。
谢珩身边只有利益权衡,不能有情感。
谢秋渺看着纸上的名单,细长的手指摩擦着柔软的纸张,朱红的字迹如同鲜血淋漓,谢秋渺心中顿时有了一计。
相比于京城的表面平静,远在幽州的谢安宁却是陷入了焦灼。
运送粮草的队伍已经被人截走两次,城中的粮食已经撑不过多久,而且天气回暖幽州与北辰相隔的河水冰面已经融化,如今水平面上涨,若有人刻意放水,则在低地势的幽州恐有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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