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绮晴自知没什么游戏天赋,每次去赌/场也都是陪人开心,赢了会被骂,输了又会被暗嘲‘没能力也来凑热闹’。
亏吃太多也就长了记性,看过千百遍的书,即使不完全懂,起码能明白表面意思。
她逐渐学会追击,先将对方逼至绝路,然后再故意放水,看着男人由紧张转为释然的精彩表情,即使被嘲讽也会感到开心。
可此刻不同,司绮晴确实想从李钊口中听见表扬的话。
她穿一身粉红短裙,学两三分小女儿姿态,抬眼,期待瞧见对方的反应:“嗯,怎么不说话?”
李钊认真地回答:“很好。”又避开视线,扯过薄毯盖在她的腿上,“累,就先睡一会。”
司绮晴仰起脸,不停地追问:“哪里好,怎么好,为什么好?”
李钊的喉结滚了滚,轻声说:“你很聪明......学得也很快。”再说不下去,‘蹭’地站起身,“先休息吧,我去巡逻。”
“喂—”
司绮晴扬声喊他,他也没有理,跑得比兔子还快。
风一吹,耳畔尽是树叶飒飒的响。
司绮晴垂眼望向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腿,皱眉,一把掀开带毛边的薄毯:“搞什么,现在可是大夏天。”烦恼地扶额,侧目看向李钊,“难道是我弄错了,这家伙不喜欢粉红色吗。”
想也想不通,索性闭眼去会周公。再次醒来时,踢走的毯子又被盖在身上。
散乱的桌游被收入盒中,旁白放有半杯水,手一碰,还能感受到余温。
司绮晴微怔:“......李钊?”小口抿着水,起身往屋外走,“你在哪。”
话落,没有人回应。
她站在厅堂内,看着夜雾逐渐吞噬暮色,下意识攥紧薄毯:‘这屋子果真静得可怕。’
没办法外出,就站在二楼的阳台朝远处望。
司绮晴咬住棒棒糖,磨搓着手里的字条,托腮看沾满星辰的夜幕,
纸条被压在桌游底下,她收拾的时候才发现,仅留有一行刚劲有力的字:“司绮晴,我先回去了。”
简单明了,确实是李钊的风格。
她趴在扶手旁,像只做拉伸的猫,脑袋枕着左臂,喃喃问:“我做的好吗?”
夜风中,似乎传来李钊的声音:“嗯,很好。”
游泳池比计划中早开两日,清晨就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司绮晴穿一身白色吊带泳装,左手捏住肩头的毛巾,右手往腿上抹防晒霜,收拾妥当,正准备往泳池走,抬眼就看见那老鼠般的视线。
是躲在墙边的看门人。
“李钊。”
她喊。
话音刚出口,那抹目光即刻消失。
李钊走来,手里端着芒果布丁。
司绮晴瞥眼看向那明显少一块的吃食,皱眉:“又被老鼠偷吃了?”
李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你道什么歉。”
她瞪一眼鸟笼似的门卫房,“没必要为动物辩解。”
李钊掩唇咳,问:“是要去游泳?”
“嗯。”
司绮晴哼出个回答,抬眸看他,“我一个人害怕,你能陪着我吗。”
这是句真心话,可依旧担心被质疑。
之前的看守总会问东问西,仿佛非要证明是她先心怀不轨,再以勉强的态度欣然接受,最后却掩不住**的目光。
里外都压迫被偷窥,还不如节省些口水。
但今天,她莫名想要再试一次。
“好。”
李钊果断地说,见她怔怔地看,微怔,“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司绮晴的眸子亮起“当然!”三步并做两步往屋里跑,“我的火焰鸟泳圈还没用过呢!”从柜子里掏出物件,喊,“李钊,帮我吹气!”等游泳圈变得圆鼓鼓,又求,“李钊,帮我拿过去。”
“别急。”
“我知道了。”
李钊回答她的每一句话,拎着火焰鸟放入泳池:“别害怕,我就站在旁边”
司绮晴点点头,‘噗通’声跳下水,像只撒了欢的鱼,在冰凉的水中快乐的游,时而抬头看向李钊,又忍不住扬唇笑。
真好。
她庆幸地想:总算找到信任了的人。
李钊的身形高大,不讲话的时候面色严肃,跟老虎似的守在水池旁,阴影罩住两侧的草丛、
看门人假装路过两次,每当要往水池瞟,就会被他瞪回去,只得讪笑两声,夹着尾巴回去了。
司绮晴躺在火焰鸟里晒日光浴,用手当船桨,眯起眼,享受难得的清净。
“需要喝水吗。”
李钊问。
她抬起手,滚远的水珠顺臂膀滑落:“你递给我。”
李钊弯下腰,将水杯送到她手边。
司绮晴刚要接,垂眼就看见水里的倒影:黑色西装微泛波澜,却像是能依靠的山。
指尖的水珠无意落在李钊的虎口,他的手轻颤,转瞬又平定下来。
她浑身湿透,而他却依旧干爽。
司绮晴莫名有些难受,手指探寻着,就是摸不到玻璃杯:“李钊,你靠近些。”
李钊并未怀疑,身体果真朝前倾,领带摇晃着,尖端离水面越来越近。
司绮晴勾唇,小臂缓而出水,正要去捉他的领带。
“腿还痛吗?”
恰时,听见李钊问,手指瞬间僵在原地。
因火灾所致的伤口早已痊愈,解开纱布后的小腿处,只遍布假皮一样的疤痕。
她每次都用丝袜遮掩,今天实在太高兴,没留意才穿了露腿的泳装......
“比起疼......”
司绮晴收回手,双臂缓而收回,小声问,“你不认为难看吗?”
李钊一怔:“当然不会。”停顿,认真地说,“我没有这样想。”
司绮晴抬眼,无意撞进他真诚的视线,心莫名跳慢半拍,忙借喝水的功夫遮掩失态:“真奇怪,你分明不会哄人,却老说些让我开心的话。”
李钊微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本来都打算放过他,可他现在的表情也太犯规了吧。
想捉弄。
想要他再靠近一些。
司绮晴凝眸看向李钊,足尖缓而落地:“真的嘛,我—”话未说完,径直向后倒去。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数‘一,二,三’。
恰时,听见李钊的声音:“司绮晴!”
她扬唇笑,猛地抓住那坚实的臂膀,用力向下拉。
转瞬间,身体被温暖包裹。
她与他站在水池里,水将他们的身影融为一体。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李钊急声说,语速越来越快,“呛水了吗,我这就去喊医生。”
“不,不用。”
司绮晴双肩一个劲地颤,笑着说,“我没有事。”掌心抵在他的胸膛,感受到那如雷般的心跳,“你现在,现在也湿透啦。”眼睛亮晶晶得,像是闪烁光泽的宝石。
浸湿的西装贴在胸膛,半透的白衬衫将肌肉衬得愈加坚实。
李钊双颊微红,喉间滚动两下,转身朝池边走。
“喂。”
司绮晴喊,“进都进来了,好歹要玩会嘛。”
李钊的脚步更快,双臂撑住大理石边,猛然一用力,脱水而出:“......我去换衣服。”
淅沥沥的水珠顺裤脚滴落,在腿旁积成小小的晕。
他的西装本就贴身,遭水一洗礼,腰线既清晰而格外健美。
上半身半干,下半身全湿透,向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窘迫,显得更具人情味,而莫名有些......
可爱?
这个闪过脑袋的瞬间,心中的某根弦也被轻轻拨动。
司绮晴踩着水玩,托腮望向他的背影,喊:“李钊。”见他停住脚步,笑眯眯地补充,“你的心跳好快。”
李钊踉跄两步,跑得比之前更快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思虑过多。
至那日后,司绮晴总感觉李钊在躲她,玩游戏时的距离越拉越远,甚至刚对上视线就被会避开。
她想找茬问两句,偏偏始终寻不到机会。
李钊照旧十分体贴,提任何要求都会满足,由她耍赖,也会提出表扬和夸奖。
可为什么还会感觉有所空缺呢......
“李钊,记录卡用完了。”
司绮晴将盒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我还想玩。”
“我明天再给你带。”
“可是我现在就想玩。”
已经掌握游戏全部的规则,甚至从初始就能预测到结果。
司绮晴对桌游已经丧失兴趣,但仍想维持这个过家家的闹剧,想听李钊像先前般笑着再夸她一句。
“明天吧。”
李钊将收拾好的卡片放回盒子里,“明天再说。”
司绮晴努唇:“喂,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李钊疑惑地望她:“生气?”
她清清嗓,别扭地皱了皱眉,嘟囔:“就是之前把你拽到水里的事。”摊手,斜眸望去,“天气太热,我想让你也凉快些,所以才这样做的。”
“你......”
李钊愣住,“在向我解释吗。”
司绮晴惊也似地喊,“怎么会。”又倍感失态地掩唇咳,正色道,“我只是在说明理由,阐述行为的原因,只是—”
话未说完,发顶落了些暖。
她僵硬地抬眼看,眸间印出白色的衬衣:“你搞什么呢。”
李钊指尖一顿,缓而收回搭于她发顶的手,笑:“放心吧,我没有生气。”收正神色,轻声说,“明天,我会给你带新游戏。”
“那可就说定喽。”
司绮晴背靠着沙发,怀里揣着抱枕,仰起脸看他,“谁违约谁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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