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抵死亲吻似乎只是幻觉,李钊的态度比想象中更冰冷。
司绮晴嗤笑,一时竟是委屈大过于愤怒:“搞什么,你这般严肃,我还以为是要发表演讲。”
李钊漠然。
司绮晴扯高唇角:“你的吻技很烂。”用杜蕾斯的小盒轻拍他的胸膛,笑着说,“希望你过会别让我失望。”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司绮晴睁眼躺在床中,任由李钊解开她的睡袍,心情却被任何时候都糟糕。
李钊的身上有寒风与香烟的味道,烟味很重,大概他在来之前就一直在抽烟。
大概是因为苦闷吧......
司绮晴这般想,倒也对此不感到意外,距离非常近,能看见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以及泛青的胡茬。
余萌说得没有错,李钊的状态确实非常差,她或许是心怀不忍,才会说出酒店的地址吧。
没关系,信号屏蔽器能让监控失效。
况且李钊是以送货的名义过来,司明海的狗即使有所怀疑,也没办法对此定性。
所以......现在已经安全了,她没有必要再担心,可到底为什么,胸口依旧感觉沉闷无比。
司绮晴垂眼,看向埋在锁骨旁的脑袋,忍不住启唇,轻轻地叹一口气。
难以想象,在如此别扭的情况下,李钊的动作竟然异常温柔。每次的亲吻,似乎都蕴含着情谊,仿佛他此刻仍爱着她。
搞什么。
没有人会对背叛者产生爱意,他何必假模假样地用这些小手段来蛊惑她?
司绮晴想到那封贴在胸口的信,又记起重逢时李钊冷漠又愤怒的眼神,喉间忽感酸涩。
“喂。”
司绮晴抓起李钊的短发,迫使他仰起脸,睨眸道,“你是在喝水的猫嘛。”
李钊的呼吸急促,向来冷静的眸子浸染情/欲,失神般地直愣愣地看着她:“......?”
司绮晴扬唇笑:“没有读过蒋和平的资料嘛。那家伙是性/虐狂。你得多留些痕迹,我才能交差。”抬手,拇指碾过他的唇,“既然答应了请求,就要多付些责任心。”
话落,李钊的眸子一黯,像是发泄似地咬住她的手指。
失去理智,情感就愈加鲜明。
她抱住李钊的身体,在白光闪现时铺捉到爱的痕迹,可尚未来及表达,意识就已先一步抽离。
不知是何时昏迷,阖眸前所看见的最后景象是李钊泛红的脸。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轻抚她的肩背,再次睁开眼,就对上李钊望来的视线。
司绮晴微微一怔:“看我做什么?”嗓子喑哑,话出口反倒惊住,忙转过脸,“......我要喝水。”
李钊点头说好,将拧开瓶盖的塑料瓶置于她的唇边,轻声说:“好些没有。”
司绮晴顾自含了口水,缓慢地往下咽,待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间,才终于找回些力气。
无意间垂眼,忽地笑出声。
她指向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肤,认认真真地问:“李钊,你真的属狗嘛?”
脖颈,胸口,大腿,甚至脚踝,全布满斑驳的痕迹,模样之惨烈,仿佛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伤员。
司绮晴轻点着锁骨旁的泛青咬痕,扬唇说:“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至于咬出血吧。”
李钊微怔,像是羞涩般地垂眼:“......抱歉。”扯过脚旁的薄被,盖住她**的腿,“我实在无法克制。”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司绮晴轻啧,转眸看向李钊的后背,原先沉闷的心情终于好转:“哈哈,瞧。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李钊的肩背上满是抓痕,脖颈旁的血印更为显著。
“回家擦点药吧。”
司绮晴摊手笑,“可别让未成年儿童起疑。”
李钊乖巧又显得羞涩地点头:“好。”
激烈的性/爱过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有所缓和,但仍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沉默中,总有人要打开话题。她率先出声,就更加能掌握主动权。
司绮晴靠坐在床头,把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问:“几点了。”
李钊:“四点二十。”
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司绮晴垂眼,懊恼自己没能多坚持一会,竟将来之不易的独处机会浪费在睡眠上。
思诺思的药效最多能维持8小时,以防出现特殊情况,她必须要现在离开。
司绮晴的小腿还在打颤,依旧不得不掀被下床。
足尖刚落地,却听见李钊问:“信......收到了吗。”
她捡起旁侧的睡袍,浅浅地点头:“嗯。”
话落,又陷入漫长的静默。
司绮晴勉强弯腰,将李钊的烟盒放于自己的口袋,摇晃着起身:“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李钊一愣:“你去哪?”
“隔壁。”
司绮晴实在站不稳,背靠着白墙,笑道,“那个家伙还在等我呢。”
李钊沉下脸,表情重归漠然:“所以这一切只是利用?”
他的声音太冷,瞬间击溃才建立的温情。心仿佛被利箭击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司绮晴扯高唇角,笑着说:“当然。”
李钊蹙眉,眼底有莫名的情绪,像愤怒又好似难过。
再无人说话,气氛降到冰点,原先激动的心跳也逐渐归于平静。
想什么呢,李钊显然还在气恼,她绝对不能在此时表露心意。
司绮晴避开李钊的视线,撑住墙壁,小步小步地向外走:“别想太多,我们之前什么关系也没有。”指尖搭上门把,回眸笑,“好好睡一觉,明早九点退房。”
‘哒—’
清脆的关门声代替了李钊的回答。
司绮晴缓步朝前走,眼前又浮现出李钊愤怒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拳。
果真,李钊已经不再爱她了......可是她没有抱怨的权利,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会好的,等彻底解决司明海的问题,所有的事情都就可以回到正轨。
司绮晴催眠似地安慰自己:她拥有姣好的容貌与纤细的身材,是任何男人都想到得到的对象。她只需要耍一些小手段,就肯定能获得李钊的芳心。
对,这并不困难。即使对方的意志如钢铁般坚定,她亦然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所以......李钊不可能不爱她。
回到房间内,张贵华正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司绮晴拉开他的睡袍,将人工精/液甩在他的腿边,而后带着空瓶走入盥洗间。
口袋里装着李钊的烟盒,司绮晴取出根烟,点火,于烟雾中眯起眼。
嗯,很奇怪的感觉,暖暖得,仿佛又回到李钊的怀抱。
她细细品味一番,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烟嘴,用火种点燃塑料瓶和纸袋,半倚在墙边,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殆尽。
证据消除,最后用流水冲去地面的灰烬。
司绮晴的二指夹住烟,坐在电视机旁的木椅中,等待张贵华的苏醒。
似有风吹过,窗外传来哗啦啦的响。现在已近夏末,蝉鸣逐渐变得低微,那聒噪的小虫大概也活不了几日了。
她也要抓紧时间,赶在入秋前将司明海送进监狱,之后......
司绮晴稍许仰起脸,望向藏在云雾间的太阳,微微恍神间,唇角又携笑意。
秋天,她要回到那个有泥土与青草气息的小镇,跟李钊学基础的拳击,送李芙去学校,在幸福与平和中等待冬雪的降临。
司绮晴专注地想,一时忘记身在何处,指尖轻颤,任由细碎的烟灰沾染领口。
“呜......”
隐约得,听见张贵华的呼疼声。
司绮晴起身,将帘纱掀起条缝隙,垂眼向下看:陆续有车驶来,身穿西装的男人奔入酒店的厅堂。
她失笑,懒懒地望向躺在被褥里的张贵华,忍不住蹙眉轻啧。
腰疼,可实在不愿意靠近在他身边。
司绮晴掩唇轻咳,‘啊啊’两声,拿捏起‘温芙’的声调:“大叔,太阳都快晒屁股啦。”
张贵华的手臂动了动,片刻才终于挣扎着起身,抬眼瞧见她敞开的领口,一愣:“你,你这是过敏了?”
“搞什么,你不打算负责了?”
司绮晴摊开夹着烟的手,生动地描述昨夜发生的事,又指向他的衣摆,表示那里还留着证据。
张贵华的指尖触及湿润润的粘腻,喃喃问:“真,真做了吗?”
“当然”
司绮晴已失去耐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叔,现在没有时间给你回忆。”拇指朝向门外,笑眯眯地说,“该起床接待客人了。”
话落,就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张贵华像是受惊的猫,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客,客人?”
司绮晴凑近他耳旁,顺势话落的长发挡住半边脸,从远处看,就像是爱人间的亲吻:“啊,还有件事要提醒你。”
‘滴滴—’
门外传来房卡解锁的动静,男人们的怒喊回荡于走廊。
张贵华抖个不停,颤巍巍地抬眼,早已不见昨日的文雅与冷静。
“从来都没有什么温芙。”
司绮晴捏起他的下颚,扬唇,眸间并无笑意,“重新认识一下,我姓司,叫司绮晴。”
张贵华一震,铁青的脸色瞬间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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