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云格[番外]

云格本就话少,今晚的话更少,他一直在沉默地喝酒,耳边是他们的笑闹声,云风从国外还带了礼物回来,但有点坏了,需要修整,让黄孚达等。黄孚达很宠地应下。

这么宠,你真把他当亲弟弟了。

那又真当我是你哥么。

抬眼看向黄孚达,黄孚达正伸手把脸上的奶油往嘴里送,奶油那么白,他的舌头又那么红。

酒是冰的,心却越喝越热。

云格上楼回屋,门半开着,让楼下的欢闹声传进屋里。黄安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柔和,温润,从云格的耳朵一直堵到心里。

下面的声音散了,云风去了楼下工作室,修给黄孚达的礼物,黄孚达则上了楼,脚步声轻跳着。

又不稳重了。

他把酒送进嘴里,听着黄孚达回到房间,门咔哒一下关上。

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

云格又喝了一杯,然后张开自己的手,空空的,应该有个人,来握住它,问他是不是冷,再把他的酒杯放下,告诉他你胃不好,不能再喝了。

可那个人好像已经睡了。

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云格难得喝多了。他今年30,不算老,可19岁太年轻了。

他几乎是看着黄安从16岁慢慢长大,这三年见黄安的次数,比见云风还要多。他要怎么开口,又要怎么承认。

隔壁的房门再次打开,懒散的脚步声走远,又走近,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走远。公用卫生间里隐约传出水声,是在洗澡。

云格捏紧杯子,眼睛注视着自己半开的门。

水声停了。

脚步声又渐渐走近,黄孚达带着一身水汽站在了门口。

云格心停了一瞬。

他坐在藤椅上远远看,刚洗完,也不吹,头发湿得滴水,那松垮的睡衣也仿佛还带着热气,那股独属于黄安的热气。

黄安冲他笑着,嘴巴张张合合,红润柔软。

在说什么,叫什么哥,他不想听。

可人怎么就走了。

云格高大的身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空气里还留着黄安刚洗完的味道。

他看着那个云风捡回来的人拿着碗上楼,说是什么醒酒汤。然后走进他的屋子,垂着玉一样的脖颈,把碗放在桌子上,回过头,笑得温柔乖巧,叫他哥。

哥?

哪来的哥,这里哪有你哥。

水珠顺着头发流到锁骨,又藏到睡衣下,他皮肤被水汽蒸得很白,不是自己皮肤的那种苍白,是很润很暖的白,很暖,像这个人一样。

云格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冷,他缓缓抬起右手,低下头看,有点空,然后两只粗糙的手就握了上来,云格的手瞬间热了。

19了,刚刚好,不是17,更不是16,今天刚办了成人礼,就像是为他长大的一样。

手热了,可其他地方还凉着,他想要更多。云格反手握住黄孚达的手,一点点抓紧,往自己怀里带。

“哥??!”

黄孚达整个人被抱在怀里,被吓得不敢说话,他抬起头,讨好地冲云格笑着,可云格那眼神却深得让人害怕。

推不开,也抽不出,他被压到床上,睡衣又一点点被解开。

“哥你干什么……”

干我想干的。

“哥,你醉了。哥,哥你别这样!!”

是,我醉了,所以别怪我。

“哥,我是黄安!!!”

嗯,你是黄安。

“哥你放开我!!!!”

不可能。

房门半开着,黄孚达惊惶的叫声传出房间,传遍二楼,又传到楼下,却没有传到人们的耳朵里。

他挣扎着,手腕被按在头顶,挣脱不出,就只能用尽全部力气朝云格大喊。

“哥————————”

他的嘴被用力捂住,云格眼神幽深,缓缓开口。

“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他说不出话,就算能说出话,也没有人听。他是被大手压住的一只孤舟,不停上下浮动,喘不过气。

汗水流到眼睛里,又顺着眼眶流出,半开的门不知何时大敞开来,云风站在门口,嘴唇发紫,面色苍白,桃花眼里没了笑意,全是惊恐。

黄孚达挣扎得更厉害了,他不停地摆头,却只被按得更死。

云风急促地喘气,手扶着墙壁一点点滑坐到地上,眼睛望着床边,和安哥含着泪的眼睛对住。看吧,这个家就是这样,儿子爱上继母,父亲逼死儿子,爷爷不是爷爷,哥哥也不是哥哥,现在哥哥还要强上弟弟。

他冒着汗不支地躺倒,胸部高高凸起,看着床上挣扎的腿流下眼泪。

安哥,对不起。

整个房子都静下来了,只有云格粗重的喘息声,他醉眼看着身下的人,还在挣扎,头扬起、摆动,活生生的,火热的,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格动作停下了,他松开手,想要抱着安抚一下黄孚达,却被猛地推开。

黄孚达凄厉的叫声终于响遍了整个别墅。

“小风————”

云格缓缓转过头,看着地上的云风,整个人清醒过来,他迅速拿起电话,叫医生。

老爷子从隔壁房门出来了,管家也终于上楼了,佣人不再躲到房间里,而是走到一楼大厅向上张望着。

他们围在云风周围,无视浑身**的黄孚达。

没人问他为什么光着,股间为什么有血,又为什么从云格房间出来。

身上被云格披了件衣服,黄孚达跪坐在地上缓缓抬头,双目通红。

人没抢救过来,老爷子也住了院。黄孚达后面的考试一直断断续续发着烧,没能去他梦想的A大。

小风给他的礼物是一个酒店模型,从国外带回来有些散了,于是在一楼工作室忙碌了3个小时,终于赶在12点前做完。

安哥说过,想开一家酒店,有吃有住有人打扫,还有钱拿。

云风想,这不就是他以往在家的生活吗,但既然安哥想要,那就做一个送给他。

一楼空荡荡的,还没到12点,以往这时候是有佣人在的。如果有佣人在,他应该会被拦住,然后有人上楼通风报信,一家人继续和和睦睦。

但没有,别墅里所有人都默契地都躲起来了。因为他们的当家人,云格,在“忙”。

一家子人,装完聋子装瞎子,现在还要装无事发生。说什么要黄孚达慢慢帮云格处理云家事务,问黄少爷今天想吃点什么。

云格给了他一家酒店,按着模型盖的一家真正的酒店。云风的死成了横在彼此心头的一根刺,黄孚达不肯和他说话,不肯再握他的手,更在酒店建成后,叫他云少爷,说什么要走。

能走哪去,仙叶就这么大,他云格一个巴掌就能盖住的地方,他又能跑到哪儿。

但让你先散散心也好,自己也需要静静,云风是他养大的孩子,那么难养,最后却因为自己死了。

他也不怕黄孚达会不回来。

19岁,一点经营经验都没有,没有钱,还得上学,怎么开得下去,总会回来的。

果然,到8月底,快开学时,黄孚达就回来了,他瘦了,向自己借钱,说将来会还。

还要走。

给钱?不可能。

然后那双手就又握上来了,搓完后还抓着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讨好又温顺地笑着。

掌心温热,是黄孚达的温度。

云格不自禁地摩挲着黄孚达的脸颊,他向来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柳下惠,更何况,他是真的想要。

黄孚达拿着钱走了。

云格就这么看着他一边上学,一边经营酒店。顺便暗自传出话,说黄孚达是他的人。什么人?床边人。

没人敢再为难黄孚达,云岛的生意也渐渐步入正轨。

但这话很快传到黄孚达耳朵里,然后他的人就找了情人,带着情人和别的老板喝酒应酬,当众打他云格的脸。

幼稚。

云格坐在高处,就这么看着,不再处处护着他,任由别的豺狼试探着对云岛咬了一口又一口。

19岁,嫩得很,哪争得过其他人,他笃定,不出几个月,黄孚达就又要来求他。

可他居然去攀了别人,居然还真有人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他的人,是,总有几个色胆包天的。

这打的何止是云格的脸,更是云家的脸。

云格亲自下手了,没过多久,云岛就又干不下去,他看着黄孚达再次找上门,抱住他,一声声地叫哥,让云格帮他。

全然不知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帮了。

外面那么难,这次人总该回来了吧。

没有。

他生气,可又不能生气,他知道黄孚达是在因为云风的事不肯回来。

他心虚,愧疚,咬着牙眼睁睁看黄孚达攀了一个又一个,攀到仙叶众人默认小恩小惠小打小闹都没关系。

没事,他没消气,那就让他玩吧,总跑不出他的手。

云格就这样放纵着自己养的人在外面养着别人,甚至去低三下四地求别人赏点残羹剩饭。只有实在没办法的时候,黄孚达才会跑回来求他。

黄孚达来一次,云格就气一分。他气黄孚达一次次地走,气自己冷着脸却推不开他。

一年,两年,三年,一直到第九年。

他一直在等,等黄孚达找他说要回来,但从没有过。黄孚达每次找他,都是有求于他,求不来就拿各种各样的东西换。云格几乎能猜到黄孚达会什么时候来,又会说什么。

他云格很闲吗,云氏集团几千号人,业务遍布全国,延到海外,他各地出差,时不时出国,凭什么你每次想见就能见到,想找就能找到,真当是你运气好么。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因为你想见,可见了呢,你说的都是什么,说哥我想这样,哥我要那样。

谁要当你哥。

黄孚达放不下,一直放不下,一个死人,九年了有什么放不下!他这个当哥又当爹的都放下了,你个捡来的哥哥有什么放不下的!

你说他图什么,明明转头回来就能得到一切,就因为一个云风。

这跟刺整整卡了九年,卡在两人中间,就是咽不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人越跑越远。从一脸青涩到通达谙练,西装革履地站在名利场,和他说,想让云岛开到摩天大楼里,说要分他几成利。他不缺钱,但既然机会都递到眼前了,那就不能再等,他要把黄孚达和云家,死死地绑在一起。

摄像头的事是他帮盛享的,他需要今后有人替他去当那个恶人制衡黄孚达。不光是盛享,安果和七和他也都建立了合作,他们在仙叶发展得越好,云岛过得就越艰难。

可黄孚达呢,还天真地跑到孤儿院,要自己替他和桂韩那边搭线。但我不帮你,这么大的事,桂韩又如何肯得罪云家去帮你。

云风忌日,你又来了,我不想见你,你肯定又要把云风端出来,把那根刺端出来,摆在两人中间。你在雨里等了一天,我也在不远处的屋子里看了你一天,你撑着伞,远远站着,雨越下越大,你就是不肯走。

再淋就要病了。

我走出来,要让你彻底断了拿云风说事的念想。

你脸冻得惨白,身上都湿透了,车里的你一如往常,表现得多么主动,笑得多么乖顺,可却一次都没硬起来过。

整整九年,一次都没有。

云风的魂一直飘在两人中间,从没离开过。

安果买下云岛隔壁酒店的事,也是他提醒的。还有那些合同文件,是你的司机老刘反水,提前给了别人,就没带到车上过,找杨正平没用,找货车司机没用,找包荣祥也没用。

包荣祥做事很有分寸,不会多说。他不办事,自然也不收礼。

后面你带着满身痕迹出现,我才发现你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什么?

方川。

武总的儿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别人都不敢的,他敢,他是真不要命。

可到底是个浑小子,干些蠢事,一步步地把你往云家推,正合我意。

杨正平是老爷子在位时提拔上来的,老爷子很欣赏,所以哪怕明知养着是祸患,也不舍得动他。当时老爷子说,浑水里总要有股清流,大家的日子才有盼头。

杨正平早就在查云家了,不光杨正平,省里也有人在帮着。

我也不想动他,我知道,他走了,你就留不住了。贿赂、引荐、威胁,试遍了,都没用。

车祸的事确实是失误,你从没穿成那样过,那么亮的橙色,不像是你会穿的。

包荣祥找你的事我知道,他要给你酒店的事我也知道。所以在病房里,我问你想要什么,是在等你向我讨那个包荣祥没给出去的酒店,好提前给你杨正平的赔礼。

但你摆出来一个孩子。

那酒店呢?

包荣祥能给,为什么我不能给。

不过孩子也好,你很喜欢她,那我养在身边,不愁你不回来。杨正平也突然愿意配合了,一切向好。

王书禾说你又住院了,昏迷不醒,已经好几天了。我从外地匆匆赶回来,就见你躺在你的屋子里,嘴里说什么哥,小风,小风在门口。

脸白得像纸,头上也在冒汗,怎么叫都叫不醒。

你梦的是哪天?

为什么就是忘不了。

这个屋子待得我心烦,床上昏迷的你也让我心烦。

能醒吗,醒不来呢。

醒不来就杀了方川。

醒来呢,那也要杀了方川。

他好大的胆子,敢和自己叫板抢人。

可怎么他一来你就醒了。

他凭什么。

我九年都等不回来的人,怎么就被他抢走了。他和仙叶所有人说你们是恋人关系,那我是什么,等了九年的我又算什么。

你需要的时候就来了,摸我亲我抱我,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开了,九年,整整九年。

戒指都戴上了,一个戒指而已,你总摸什么,怕我看不到吗。我看到了,我累了,只求你别再一次次地在我眼前晃。

带着你的破戒指赶紧滚。

可方川要订婚,还被关起来不知何时才能放出来。我只差最后几步了,我得试试。

我知道你怕我,只需要找个机会拿杨馨星吓你一下,你就会乖乖回家,哪怕一周只回几次都好,慢慢越来越多,总会回来的。

可你叫我什么?云少爷?你怎么不叫我哥了,你又想把我推到哪里去。什么叫今后都不会再麻烦我了,你又摸你的破戒指干什么。方川走了!他要结婚,现在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出都出不来,等出来也是个疯子,你等他干什么。

他凭什么可以让你等。

方川不能留。

可还没等我动手,你们就自己分开了。

你手上空空的,戒指没了。但又为什么非要离开云氏。还是因为方川。正好水库的事在谋划,你的开业时间又那么近,天意如此。

可你怎么跪下了,这是你第一次给我下跪,你说哪怕会死在洪水里也要去找他,说你已经愧疚了九年,不想愧疚一辈子。

命都不要了……

为了方川,命都不要了……

那就走吧。

你走后我就派了搜救队,一直等你的消息。

还活着,真好。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扣了你的所有资产,包括房子车子。可你还是走了,搬去一个破旧的屋子,好像又回到了12年前,下属把照片拿给我,说小少爷带了个人回出租屋,叫黄安,穿着校服,一张脸白净,怯生生地握住他的手。

问:“哥,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

都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不该借着酒劲强上你,不该放任他们欺辱你,不该这么多年不肯低头,连句喜欢都没说过,再到后面连说都不敢说。

可你怎么真的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你结婚了,照片里笑得很开心。

你幸福吗,你又放下了吗。

黄安,你想起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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