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闹剧过后，我开着车连夜去了程铭那里。
程铭并不在家，我打了一通电话才知道他在公司。
我带了些宵夜赶过去。
刚到程铭的办公室门口，我便看见了坐在门边的那位他的前秘书。
也就是我以后的秘书。
“你怎么在这儿？”
“……奉命蹲他。”男人站起身，叹了口气。
不愧是精挑细选给程铭的前秘书，说话声音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打算进去，便听到他说……
“您和他……”他生生咽下去那俩字，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不是亲的，不算那个……”我说着，不由自主地盘算，“你叫啥来着？蹲我哥干啥？谁让你来的？”
“杭然，赵总让我把他请回去。”他说。
难怪，闹了半天是赵江的狗……
但是挖别人家老板算什么事情？一个二个都拎不清了？
“你问过我了吗？”我有些不耐，把宵夜往一边桌上一放。
杭然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要过我这关。
“你问过我了吗？我爸不在我说的算你知不知道？”
“抱……抱歉，小少爷，您父亲默认了。”
我缓了口气，指了指门外：“滚，别让我在这儿看见你。”
杭然直直的看了我一会儿，随后微垂着眼睑，没有走的意思。
我有些恼了，看周围没人，便抬脚踢在他腿上，将他踢得踉跄，之后拽着他的头发朝他扇了好几巴掌。
“他妈的不想干了明天就滚！拎不拎得清啊？这么大的事儿，我爸都没实际答应，你就他妈的敢凭个姓赵的！？你还分得清大小王吗？神经病！”
我说罢，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
按理说我不应该这么折辱别人，但是拎不清的东西的主子打不了，还打不了狗了？
再者能跟那姓赵的混到一起的，多数都不会太在乎脸面。
“他说什么你都听？改日他再叫你去死你去么？”
杭然低着头捂着红肿的左侧脸颊：“程，程总……”
挨打了，知道我也是个总了。
我实在不想再听他诌，拽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随后在他耳边问道：“你是在姓赵的面前当狗时间长了？不知道谁是你真主子了？”
杭然面色涨红，一下都没反抗，只是用手轻轻抓着我的手臂。
“想好好干就跟那个姓赵的撇清关系，别到时候被他卖了。”
我警告着，程铭从办公室出来，我忙不迭地松开杭然的头发，看着他低下头掉了几滴眼泪。
“哥……”我声音软了下去，拎着宵夜凑到程铭身边，“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吃了一些，手疼吗？”
程铭无视了杭然，抓着我的手揉了揉我的手心，随后拽着我离开他的公司，独留杭然在那里站着。
他一路上都没怪我打杭然。
“你爸说了，决定投票罢免一些不作为的董事，你不用太操心。”程铭说。
我点点头，偏头看着他：“你爱我吗？”
“嗯。”程铭点头。
夜里的车内只有一丝微薄的灯光，我偏头看着他。
他真好看……
我被他带回家，和他一同吃了宵夜。
程铭抓着我的手搓揉着我的手心。
“下次不准再打人。”
“……嗯。”
我蹭到他怀里窝着，心里暖洋洋的。
要是个什么小动物就好了。
“我爸同意我和你了。”我说着，仰头看着程铭。
程铭微愣片刻，反应过来后，搓了搓我的脸：“不要逗我。”
我想过他可能会忽然雀跃，却没想过他是这种探究的态度。
他似乎挺享受地下情的，跟他这个人似的，喜欢不能摆到明面上的刺激。
保守，但又开放。
我只得点点头。
解不解释无所谓，喜欢我就得了。
11
甜蜜总是暂时的，程铭作为结过一次婚的人，生活里琐事颇多。
下到前任家大人来闹，上到前任死皮赖脸搞来一个怀孕单。
程铭还是那么平静的解决事情，但我就不一样了。
“你跟她做过？”我有些酸溜溜的。
程铭说：“没有，一次没碰过。”
我点点头，趁他忙的时候带着这句话找了个医生、记者还带了俩保镖去何家。
我没提前打招呼，怕的就是何倩跑。
敲门的时候，何倩恰好在家。
我想着，她开门以后，我一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结果她打开门后，我愣了一会儿。
何倩月份不小了，穿着孕妇装，裤子高高隆起的肚子撑着，裤腿短了一小节，她裸露出来的一截小腿有些水肿，看起来很沉重。
我卡在嗓子眼的开场白咽了回去，很久才打招呼，但还是掩饰不住恶意：“前嫂子好。”
她眼里划过一丝厌恶，看见记者后她只能堪堪维持应有的得体。
而我则有一丝上门挑衅前原配的意味。
按照一些小说的常规情节，程铭知道何倩怀有身孕，我还来挑衅她，就该把我弄死，然后开始追妻火葬场了。
何倩将我请进去，还有记者、医生以及两个保镖也一同进来了。
“我听说你怀了我哥的孩子？”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何倩见我是为这事来，碍于记者在所以并没有说重话，只是跟我掰扯了很多。
包括但不限于程铭在婚内对她如何的冷淡。
末了还骂我是小三。
没什么杀伤力，以至于我像个反派一样乐了很久。
“你得分先来后到，我出国是因为父母接受不了我是同性恋，这次我来不是想跟你吵架，而是想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我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一侧眉梢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抛开程铭也是同性恋的事实不谈，他对你那么冷淡那他为什么会跟你做呢？情难自禁？”
何倩到底没听人说过这么直白的话，一时间脸红透了。
她支支吾吾半晌，才正色道：“男人不都那样。”
我怔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随后思忖良久。
完蛋……这话没法反驳。
“哦……这样啊，那我要是说他是0呢？”
何倩瞳孔震颤，张着嘴再说不出话了。
我微微摊手：“好了，江医生，带何小姐去医院，我叫我哥也过去。”
“你知不知道孕期做亲子鉴定会有一定的危险？！”何倩终于忍不住咆哮。
“知道，但我可不是什么善人，我只想知道答案。”我说完，摆摆手，叫保镖进来了。
她家的保姆还挺机灵，叫回来了何倩的父母。
我双手环胸：“所以是不敢去医院？不去也行，咱们走司法程序慢慢来。”
何父多少还是比何倩懂点事：“不是，绝对不是……只是倩倩难孕，就怕闹大了孩子没了，我们想留下这个孩子。”
我思忖了一下，说：“那就更要做了，我想看看究竟是哪个男人的孩子，何叔叔不想孩子出生以后被叫野种吧？”
我看他们不急，随便扯了个椅子坐下来，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跟他们耗着。
之后我想起来了什么，打电话给程铭，叫他联系人做鉴定。
“走吧，你前夫也同意做，咱们走司法程序。”我说着挂断电话。
何倩肉眼可见的慌张，我视而不见，生硬地把他们拖去了，程铭没过多久也来了。
做完之后，等结果还得些日子，何倩却沉不住气了。
“我承认，我承认！程总，你让记者走吧，我什么都说。”何倩对着程铭说。
程铭无动于衷，最终看向我。
何倩反应过来后转头来求我，我点点头，放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让记者走了。
何倩红着眼眶，双唇微微颤抖着：“孩子不是他的，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帮我一下……”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出于人性，我对她的那一点厌恶神奇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她说她被侵犯了，是意外怀孕，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正色道：“我了解了，你说的帮你如果是程铭认下这个孩子的话，这不可能，认下了就相当于坐实了。”
“那怎么办？”何倩悲伤过头，脑子转不过弯来。
我不由得笑了，回馈她以同样的话：“那怎么办？”
说着看向何倩的父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嫂糊涂了，你们还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办？目前我还没接手公司呢，如果你们真要让我哥坐实这件事，我哪天接手了，事与愿违我都知道……对你们百害而无一利哦。”
这方面的决断，我肯定她的父母要比她拎得清。
反正之前闹也只是小打小闹，对程铭也没造成多少影响。
只是程铭答不答应她们和平解决就是另一说了。
何倩的父亲连连点头，在程铭说话之前先开口了：“程总，回头我们澄清，登报什么的都行，您看合作……？”
“合作就先不了，不然回头我不好说。”
程铭言简意赅的说完，默不吭声地带着我走了。
我跟程铭去了他的公司。
他说：“你要去找他们怎么不告诉我？”
我挠挠头，支支吾吾半晌才说：“我嫌你墨迹，你再不吭声她孩子都生出来了。”
“……”程铭默然良久，随后道：“我有自己的节奏。”
好梗……我不禁笑了。
不过他的确有自己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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