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云大人上奏写两份,一份给夙家掩人耳目,另一份真实的折子绕开夙家直接呈到祁筠面前。
有了云凌做先锋,一些本就敌视夙家的大臣以及左右摇摆观望的大臣们,渐渐地争先效仿起来。
祁筠便这么忙了起来,没有时间和夙棘整日黏在一起。
夙棘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去找自己的那些好友聚一聚。
这日,夙棘约上那个胡人好友,还有一个在都城并不怎么出名的男戏子,一齐去了青楼听曲儿。
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和夙棘是好友。
那胡人一眼看出花魁对夙棘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仅花魁,那男戏子对夙棘也有情。
“你对那皇帝是真心的?”胡人再一次确认。
“当然是真心的,我想和他白头偕老一辈子不分开。”夙棘光是想到俩人会分开的这个可能性就受不了。
花魁和男戏子听到这里眼神中都是一闪而过的落寞和无力的嫉妒。
花魁很是意外,夙棘有过很多情人,却总是花心得很,不着调。她以为夙棘会这么一辈子玩下去,没想到会为了一个老男人而收心。
一辈子守着一个人,是想想都很漫长的岁月,是想想都觉得会很枯燥乏味的生活,夙公子却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花魁觉得自己并不比皇帝差在哪儿,十年之后她才二十八,还会很漂亮。而那时候皇帝四十三,肯定老得不能看了。而且自己会弹琴作诗,那个傀儡皇帝除了混吃等死还会什么?
花魁觉得皇帝无非是运气好,被夙棘的祖父扶植上帝位。
如果皇帝不是皇帝,只是个普通的三十三岁的老男人,夙公子还会看上他吗?花魁觉得不会,夙棘喜欢他,多半也是因为他是皇帝,有个尊贵的壳子。
越想越嫉妒,花魁心里愁苦,弹出的琴声也带着哀怨,让人听着悲伤难过。
夙棘听着这样难过的琴声,心情低落。
胡人好友看到夙棘神情可怜,递酒过去,“怎么,喝不过我就这么伤心?”
“滚。”夙棘没好气地笑骂道,丧着一张脸,开始把酒当水喝。
“是思念宫中那位美人了?”胡人猜测道。
夙棘摇摇头,“是也不是。”
是想到祁筠了,但不是思念,而是愧疚。
他本是个花心的,追人的时候承诺一辈子就对方一个,爱得不行。
祁筠被打动,爱上了他。
但其实夙棘一直以来对每个情人都这样,每段感情他都保证一辈子就是对方了,可其实一段时间过去,夙棘的爱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没了。
祁筠和以往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对男女不在意,拿了钱财和好处都开开心心地和夙棘一拍两散。
祁筠本不喜欢男子,以前也很保守。和夙棘在一起后,被夙棘玩过很多花样。如今面对夙棘很放得开,对其他人却是越加的抵触和不适,眼里身心里就只容得下夙棘一个。
夙棘担心有朝一日自己对祁筠没了爱,那到时候祁筠可怎么活,又该多难过。
简而言之,夙棘有时会后悔招惹上祁筠。
夙棘将自己的烦恼简单总结了下说给他们听,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花魁和男戏子心中巴不得夙棘赶快移情别恋,他们得不到的,那老皇帝也别想得到。不过口头上,他们还是说了些宽慰的话,相信他们一顶情比金坚白头到老。
那胡人见过祁筠的样子,并不能算倾国倾城之貌,说实话,胡人觉得祁筠没有眼前的花魁长得好看。
“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胡人微醺,询问。
“他很好看,眼睛美,和清泉一样清澈。可是和我在一起后眼睛里偶尔也会有失落和疲惫,”夙棘打开了话匣子,“他吃饭很干净,不会弄得脏兮兮油腻难看。他很乖,时常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发呆或是看书……”
夙棘能把祁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拿出来夸奖一番,越说越觉得幸福。
“我喜欢待在他身边,有家的幸福感。”夙棘一句话总结。
如果有人问夙棘什么是家,夙棘回答不出来。如果你告诉他家的定义是幸福,那他会毫不犹豫回答出祁筠的名字。
只是夙棘也会忧愁,担心自己会辜负对方。
胡人拍拍夙棘的肩,“小兄弟,放心吧,你忧愁的事情不会发生的。就你这样的,以后就算是分开也是那皇帝先不要你。”
“呸,你个啖狗屎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夙棘啐道。
旁人哈哈大笑。
夙棘本性就是个很自我的人,气性大,对好友向来是暴露本性,不开心了就发作。
也只有在祁筠那里,夙棘一直装得极好,不会对其发作。
“你要是敢对着那皇帝老儿展现你如今粗俗的这一面,我就服你。”男戏子强撑着笑脸,捂嘴打趣,心里吃醋嫉妒得很。
花魁也在那笑,“老皇帝貌美,夙公子可舍不得。”
不曾想夙棘真的动了怒,一脚踹翻眼前的人,“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他老!”
祁筠最在意最烦心的就是年龄差距这件事,自从和夙棘在一起后,祁筠就对“老”这个字很是应激。
有次丁总管说有匹马老了,祁筠就联想到自己身上,忧心得饭也吃不下。
甚至夙棘有时说到希望俩人白头偕老,祁筠听到那个老字也会浑身不舒服。
夙棘便命令宫人以后多加注意,尽量避免在祁筠面前提及‘老’这个字。
夙棘自己也会注意此事,不准身边小厮们说祁筠老,谁说了谁就要受罚。
如今这话从男戏子嘴里说出,即使是自己的好友,夙棘也不能忍。
和花魁以及男戏子的这段好友关系就此终结,夙棘和胡人告辞,出去醒酒吹冷风。
等到人清醒了一点,夙棘哼着曲儿买了祁筠喜欢吃的点心,若无其事地往宫里头去了。
忙了一天的祁筠趴在书案上睡着,奏折和纸墨笔砚整齐地摆放在书案左侧。
夙棘轻手轻脚地让宫人把点心去摆盘放好,自己也趴在那儿和祁筠头挨着头,享受这会子安静的时光。
一个时辰后祁筠醒来,宫人们端来漱口的盆伺候。
简单的洗漱整理过后,祁筠直接倒在夙棘身上,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去喝酒了?”
“嗯。”
夙棘说了一起喝酒的其他三人的名字,都是祁筠知道的人,心里有数。
因为知道祁筠会吃醋,所以夙棘和哪些人出去玩了什么会主动说给祁筠听。
祁筠很受用他的态度,虽然还是有些吃醋,但会自己调节情绪。
“我今天太累,皱纹都要长出来了。”祁筠在夙棘怀里抬起头,又不好意思地用手遮脸。
“没有啊,一点皱纹也没有,又变年轻了。”夙棘夸夸夸。
“真的吗?但是我觉得很疲惫,总觉得久坐着肚上都要长肉。”祁筠在担心根本还没发生的事。
“我来看看,”夙棘让祁筠站起来检查检查,摸着祁筠的腰捏来捏去,“腰更薄了,丁公公,传晚膳。”
祁筠心花怒放,当晚吃得饱饱的,两种意义上的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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