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棘的好友成百上千,各个阶层都有他的好友。不管是世家公子还是小贩村民,夙棘都有合得来的知心好友,可以一起喝酒说心事的那种,也会保守秘密的那种。
以前祁筠不管这些,可现在他发现夙棘和好友玩闹总没个分寸,勾肩搭背举止亲密是常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祁筠的醋意让他不能再对此视而不见。
夙棘没想到祁筠会管到自己的交友上面,立马嘴甜道:“我那些好友都知道我钟情于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哪敢对我生出别的什么心思。皇帝哥哥,你多虑了。”
祁筠冷笑一声,并不接招。
夙棘最擅长甜言蜜语,祁筠也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对这些免疫了,此时并不受用。
“你不要和那个胡人再来往,我吃醋。”祁筠直接提出要求。
祁筠自从和夙棘在一起,没开口要过什么,都是夙棘主动送上各种东西。这是祁筠第一次开口向夙棘提要求,夙棘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他和那个胡人确实是好友,夙棘这人也有自己的底线,不喜欢别人插手他交友的事情。祖父生前就因为他和一些穷人交友而对他不满,即使那样,夙棘也没听祖父的。
祁筠对于夙棘来说比祖父更重要,夙棘愿意做出让步。
“皇帝哥哥,我听你的,有些人我以后减少来往,不让你吃醋。但是那个胡人不行,我和他确实聊得来。”
夙棘拉着祁筠的手,又再次保证和其他人真的只是好友而已,以后会注意分寸,少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的。
祁筠最近在看书,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夙棘已经做出让步,他暂时不要逼得太狠才行。
只不过祁筠第一次在夙棘这里碰壁,心里到底有些不愉快。
夙棘一口一个宝贝心肝亲着哄着祁筠,祁筠听得臊得慌,让他闭嘴。
夙棘笑了笑,不招惹他了,和他说正事,
“是时候对夙家下手了。”
祁筠听到这话正襟危坐。
“朝中大臣的奏折如今都先送到我父亲那,再交予你,这样一来,你就被架空。你要想把权力收回来,首先就得把这事给解决。”
要想解决这事也不难,夙老太爷殁了以后,那些大臣早就蠢蠢欲动,想试图掀翻夙家这座大船。只是他们不清楚陛下的意向,也没有第一个敢站出来的。
“他们之前就不敢站出来,你又怎么肯定这会子他们就会按你说的来?”祁筠不懂。
“我祖父生前权力达到极致,有胆子反他的都被弄死。如今祖父去世,我父亲表现平平,只知道受贿享乐,那些有抱负的人肯定坐不住。”
夙棘抱着祁筠,俩人把都城里用得上的官员名字都回忆了一遍。
这日,京辅都尉云凌大人在西市闲逛,经过一铺子被拉了进去。
云凌还以为遇到歹人,拔出刀剑就准备战斗,站定一看眼前二人是祁筠和夙棘,悻悻然收了刀剑。
云凌跪下行礼,却是先和夙棘问好,之后才是祁筠这位皇帝。
祁筠看向夙棘,夙棘用嘴型无声和他说了句,‘皇帝哥哥,别怕。’
祁筠便镇定地继续坐着。
云凌觉得奇怪,怎么陛下不叫自己起身?
跪了一会儿,云凌就熬不住了,想悄悄抬头看陛下正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叫自己起身。
不曾想头刚微微抬起,只来得及看到陛下唇边的冷意,就被祁筠显露出厌恶的一声“放肆!”给吓得老老实实垂下头。
云凌吓出一声冷汗,以前上朝时也没觉得陛下如此威严。
“云大人是想看看朕为何没叫你起身?”
“臣不敢,微臣罪该万死冒犯天颜,臣该死。”云凌磕头认错。陛下坐着,夙棘站着,再联想到都城里关于俩人的传言,云凌脑子都乱了。
“云大人何罪之有?”
“臣进门时看见好友夙棘,一时高兴先和夙棘打了招呼,无意蔑视天威,罪该万死,求陛下饶恕臣的无心之举。”云凌回想刚才自己的举动,吓得声音发颤。
云凌一大把年纪了,厚颜无耻地说是夙棘的好友,也难为他了。
祁筠和夙棘对视一笑,又对云凌道:“虽是无意,却也该罚!”
听到陛下语气轻快,知道事情有转机,云凌赶紧磕头,愿意领罚。
祁筠让他起身,又道:“朕知道你是夙家那边的人。”
云凌被这话吓得又跪了下去,“臣忠于国家,只为朝廷办事。”
祁筠也不拦着他继续跪,喝着夙棘递过来的茶。
云凌看这架势,心里佩服皇帝好本事,把夙家公子迷成这样。
“你我君臣之间,应该常交心才是。只可惜,君不知臣,臣不知君。”祁筠叹息。
跪着的云凌心脏剧烈跳动,没理解错的话,陛下是想让他以后把折子绕过夙家直接交到陛下手中。
可这样做,值得么……云凌在思考利弊。
见云凌像被石化般并不答话,祁筠冷笑一声,问夙棘,“夙公子,蔑视天威是什么罪过?”
“不会连累族人,只是斩首示众罢了。”夙棘用轻快的语气说着杀人诛心的话。
云凌顿时趴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他不怕死,却也不想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去。
“臣愿和陛下交心!”云凌服软。
话说出口的瞬间,云凌除了松一口气,心里更多的是燃起的雄心壮志。
绕开夙家给陛下私下递折子,让陛下重新回到大臣们的视线中。以后扳倒夙家,云凌就是大功臣,光是想想就激动。
唯一不理解的就是夙棘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凌只能将其归功于陛下用美色迷惑人。
有了云凌的保证,祁筠心中高兴,伸手虚扶着对方起身。
云大人被这么一通威逼下来,又跪得没力气了,顺势就想把手搭在祁筠手臂上站起身。
不曾想,云大人的手刚碰到祁筠的手臂,这位皇帝就一脸莫名其妙且无辜地甩开了云大人的手。
“…………”云大人看看自己的手,并不脏。
“云大人莫多想,陛下只是不喜欢被除了我以外的闲杂人等触碰。”夙棘笑着亲自把云凌扶到座位。
夙棘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件有趣的事情,祁筠不喜欢任何人碰到他,除了自己。
夙棘在祁筠身上是百无禁忌,哪里都可以碰,可以摸,可以干些有的没的。
起初夙棘无意间发现这个有趣的事情时,心里乐开了花。现在仍旧是,心里开心得不行。
“…………”云大人尴尬地陪着笑。
两个大男人还玩起这一套,干脆关在家别出门得了。当然,云凌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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