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啥?”
秦盛墨唇角微扬,眼底映着亮起的灯光:“比如讲讲你还有多少个天下第一好。”
这事过不去了是吗?
她把脸仰起,认真地说:“好哥哥就你一个。”
这句话不知哪里取悦了他,秦盛墨低低笑出声来。他向前迈了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声音放得很轻:“想我吗?”
金盛溪抿住唇。
说不想是假的。
从前他和姐姐在国外念书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一次,要么就是等她放假了接她去国外小住。不过他俩的学校不在一个地方,她总是忙得很,跑完这边又要去哄另一个。
可这次秦盛墨去临州半年,统共就回了两次晋城,她还都恰好不在。电话视频没少打,可每次说不了几句,他那头就有人来找。
“想的。”金盛溪如实说。
秦盛墨神色柔了几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舟舟真乖。”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被他这么一说,金盛溪忽然就难受起来,于是把脸转了过去。
“不要弄乱我的头发。”
见她红了眼眶,却还躲闪着,秦盛墨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垂下。他又往前了一点,彻底将人困在自己与廊柱之间。
“舟舟。”
又是一声低唤,比刚才更沉,更缓,压在金盛溪的心上。
院中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晋城初雪,今年冬天的第一个雪人堆好了。
“我去看看。”
金盛溪立即侧身从他与廊柱的缝隙中钻了出去,低头快步走向庭院中热闹的方向。
秦盛墨没有去追。
他站在原地,垂下的手指捻了捻,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拂过的痒意。
半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融在风雪里,微不可闻。
还是不能心急。
金盛溪蹲在中间,听他们叽叽喳喳地挨个介绍自己的杰作。她弯起眼睛笑着,下意识抬眸。
秦盛墨倚着廊柱,与半年前相比,下颌线条更硬朗了些,院里的暖光却将他身上的锐气稍稍软化。
见她望来,他唇角浅浅一勾。
金盛溪迅速低下头,手里攥着一团雪。冰冷的触感让她稍稍定神,正胡乱想着要不要也给雪人添个什么,一双黑色皮鞋停在她面前的雪地上。
她抬起头:“哥?”
秦盛墨没说话,只是俯身,握住她的胳膊将人轻轻拎起来,随后又用手掌裹住她的手,捂了捂。
捂了片刻,才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双深灰色的皮质手套,慢条斯理地给她戴上。
手套还留着他衣兜里的暖意,尺寸明显大了许多,指尖空荡荡的。但秦盛墨仔细地将腕部的搭扣扣好,倒也不会滑落。手套并不厚,但皮质挡风,内里柔软的绒贴着皮肤,很是暖和。
“去玩吧。”
金盛溪看着自己的手,眨了眨眼。她蹲下身,飞快捡起刚才那个雪球,朝着他砸去。
雪球捏的并不紧实,“啪”一下碎了,在他衣服上留下几点白。
旁边的小孩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秦盛墨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雪渍,再抬头看向她时,眼底不见半分恼意,纵容地笑着,用手背拂去了溅到脸上的一星雪点。
他陪着待了一会儿,又去接个电话,临走前还不忘嘱咐:“玩一会儿就进去,别弄湿了。”
金盛溪这回倒是听话,他走后没多久,便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进了客厅,找张椅窝了进去。
估计还在闲聊,客厅里没什么人。金盛一正巧从里边出来寻她,见妹妹已经回来了,脸上带着点微醺的红晕凑过来:“跑这么快,哪儿去了?”
她眼睛比平时更亮,应是喝了点酒,也可能是屋里暖气烘的。她伸出食指戳戳金盛溪软乎乎的脸,喊道:“小舟,舟舟,宝宝。”
金盛溪被她戳得往后仰了仰,十分无奈:“再有两个月过年,我就要24了。”
金盛一才不管,双手捧住妹妹的脸揉了一下,然后“啾”地一下在右边脸颊亲了一口。
“你就算42了也是姐的宝宝。”
金盛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吧。
算了,就这样吧。
那白白软软的脸蛋手感太好,金盛一没舍得松手,于是又在另一边脸上亲了一口。她刚补过妆,唇釉色泽饱满,于是金盛溪现在两边脸颊各顶着一个红唇印,瞧着特别滑稽。
金盛一被逗得咯咯直笑。
而金盛溪呆呆地坐着,完全不知道她姐又在抽什么风。
秦盛墨在旁厅接完电话,出去转了一圈没见着人,又折返主厅,就看见金盛一正搂着人在那儿笑得花枝乱颤。
被搂着的金盛溪恰好将脸一偏,直直对上了他的视线。
脸上那两个无比显眼的红唇印,让秦盛墨想忽略都难。他大步走近,目光在那两道印上停留一瞬,才落到她写满生无可恋的眼睛上,眉梢微挑:“我接个电话的工夫,你这是上哪儿鬼混去了?”
金盛溪被问得一懵。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解锁,调到前置摄像头,递到她面前。
金盛溪想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事根本说不清:“嗯?我,不是......额那个......算了......”
她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
毁灭吧,赶紧的。
看她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金盛一觉得有趣极了,笑得更欢,又添了把火:“宝宝,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姐姐说。”
秦盛墨眸色一沉。
“宝宝?”
他重复的语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还是让金盛溪头皮发麻。
金盛溪此刻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个字了。
秦盛墨看了她一眼,对还在笑的金盛一说:“好了,别逗她了。项目书我都发给你了,回去记得看。”
“知道了。”金盛一站起身,“我去里面看看他们好了没有。”
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金盛溪还垂着头坐着,目光瞥见搭在一旁的手套,正想拿起来还给他。
秦盛墨却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并朝她伸手,指腹落在她脸颊还带着口红印的地方。
金盛溪愣了愣,没有躲。
他的眼神很专注,从她的脸慢慢移到鼻梁那颗小小的痣上,手下动作一停。
金盛溪就这么看他,带着点狐疑,忍不住小声提醒:“哥,你确定这样能擦掉吗?”
“别动,有东西。”
秦盛墨面不改色,手指往上挪了挪,轻轻点在她鼻梁那颗小痣上,但又马上收了回来继续轻擦。
金盛溪:“?”
她干脆自己拿出手机。
脸颊上那处被他擦拭过的地方,口红印被抹得更开了些,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
她抬眼看向依旧蹲在面前的男人。
“哥,你是故意的吧?”
秦盛墨迎着她指控的目光,笑了笑,没有否认。
“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去吃个饭。”
金盛溪下意识点头,又摇了摇:“明天一早还要去公司,要是不下雪,下班后就和昭昭去旧书市场。”
“想找什么书?”
“也没想好,就是当时突然想去,然后从上个月说到现在。”
秦盛墨问:“若是继续下雪呢?”露天书市遇雪自然就散了。
金盛溪脱口而出:“那就和你去吃饭。”说完似乎觉得太急切,找补道,“前两次你回来我都没赶上。” 她抬眼看他,问得有些小心,“哥,你还走吗?”
“临州那边都处理好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过去了。”
她眼神一下就亮了,话也多了起来:“那你想吃中餐西餐?或者其他什么菜式?还是老样子我们去吃新记?”
秦盛墨闻言,唇角扬了下,起身。
“方才不是还说要看天气吗?这就准备和我吃饭去了?”
金盛溪:“……”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算了,明天还是别下雪,她就去旧书市场好了。
秦盛墨看着她瞬间蔫下去的样子,笑意更深:“怎么又不说话了?”
金盛溪试图挽回一点主动权:“要是下雪了,我们就去宏阁吧。那里看雪景会比较漂亮,我提前打个卡,应该还能赶上日落。”
宏阁是西山脚下一家老字号,景致绝佳,就是离市中心远了点。
听她说要打卡,秦盛墨又问:“现在工作开心吗?”
对于金盛溪想要做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干涉。
小时候她天马行空想当宇航员,他没说过半句扫兴的话;大了填报志愿,她意外地选择了飞行器设计工程,他仔细了解后,也只问了句“想清楚了?”;后来她不打算读研,转头扎进完全陌生的行业,他也只是默默看着。
秦盛墨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在金盛溪做出选择后,确保无论结果如何,都有他稳稳地托底。
但很显然,金盛溪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谁上班会开心啊?”
刚出校园就遭受到社会的一顿毒打,前前后后掰扯了四五个月才解决。现在每个月勤勤恳恳、无雨无阻全勤打卡,月末了到手的工资却少得可怜。
不过好在金盛溪并不缺钱。
老爷子至今仍不满她把一条大道走得七扭八歪、不成体统,但家里该给她的一样不少。
切换掉工资卡的银行APP,看着私人小金库里那一长串令人安心的数字,她的心情顿时又明媚起来。
金父金母晚上就留在了老宅,姐妹俩没再多待,一同上了车。而秦盛墨回来后还没回过秦家,这边结束后也得赶回去一趟。
司机将车缓缓驶出老宅。金盛一舒展了下身子,侧头问妹妹:“直接去我那里,还是等下再让小刘送你回去?”
金盛一住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而金盛溪待的那间小公司在一栋老居民楼里,来回麻烦。当初为了图方便,她干脆在公司附近买下了一套小公寓,每天也能从容地走过去。
“不了,住你那第二天还得再让小刘送我。工作日的早九点,每条路都红得发紫,月底了,我可不想在最后关头丢了全勤。”
金盛一闻言,挑眉看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要不这样,你每天给姐姐打半小时视频,甭管说什么,哪怕就对着镜头啃苹果,我也给你发全勤怎么样?”
金盛溪正低头刷着朋友圈,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看她:“虽然我上班会摸鱼,但也是有正经事要干的好嘛。”
半个小时,她都能刷好多集小短剧了。
“果然孩子大了,就不和我亲了。”金盛一夸张地叹了口气,故作伤心地扶住额头。
金盛溪压根没抬头,继续刷着手机,对她的表演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儿,许是看到她给共友的点赞评论,沈明岚在下面回了一句:舟啊,你好像个人机。
金盛溪回她:谢谢夸奖。刚到地球,还不太习惯。
金盛一:宝宝[星星眼]
秦盛墨:宝宝[三花猫头]
舟舟:[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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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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