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昙决定晚饭就做个她中午吃的韭菜鸡蛋饼,选择它的原因主要是做法简单。
古代的灶房都是原始的土灶铁锅,火是木材现烧,气焰熏天,稍一靠近便熏得人眼泪直流。
李檀昙一边添柴将火烧旺,一边下定决心,往后一定要监督林家众人勤洗手洗衣,讲究好卫生,然后赶紧把做饭这活接过去!
烟熏火燎的菜饭,谁爱做谁做去,反正她不做!
她记忆中的三个儿子人高马大,肯定不怕熏不怕热,这灶房的活交给他们正好!
年纪大了人体各方面都不可避免出现颓势,但只要往后好好养着,想是再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的吧?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最重要的是拯救她这张早上照镜子都会被自己吓死的老脸,虽然这个家现在没镜子,但不管怎样,这种人间惨剧还是要提前预防的好!
不论古今都不乏有保养得好的人,美人虽老,但岁月不会在她们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会沉淀出属于她们自己风韵。
李檀昙是个把外貌看得很重的俗人,她决定要向前辈们看齐。
拯救老脸第一步便从远离灶房开始!
但李檀昙只要一想起杏花黑乎乎的手和快堵满的手指甲。
李檀昙就泄气了。
算了,还是等这家人洗干净手指甲里的黑垢后再远离吧……
李檀昙收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绕去屋子后头的菜地中割韭菜。
林家的菜园子就在房子后面,菜园里的种类多得很,大白菜、茄子、豆角、萝卜、南瓜、韭菜、大蒜、小葱等常见的菜林家都种得有,屋角还有两棵葵花籽。
林家院子打理得乱糟糟,菜园子却是井井有条,各个种类的菜一垄一垄规整的长在菜地里,虽已入秋,菜园中依旧郁郁葱葱。
李檀昙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农民。
因为她看见这个小菜园,满脑子都是如果园子中种满了鲜花该多好看,想想那画面,夕阳余晖,满园芬芳馥郁,她穿着好看的裙子坐在缠满花藤的秋千上,四周都是盛开的花,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簇拥在脚下。
啧啧,想想就诡异呢!
刘姥姥学美女搞浪漫的即视感,简直不忍直视。
想把园子里的菜拔了种花.林家头号危险人士李檀昙终于老实下来割韭菜,想着光吃饼噎得慌,她还摘了一个南瓜,打算做汤。
韭菜鸡蛋饼好做得很,首先将韭菜洗干净切碎。
再打一个鸡蛋放入碗中,哦,林家人多再打两个,嗯,鸡蛋多了饼才好吃,再打两个。
再将一二三四五个鸡蛋打进碗中搅拌开来,最后加面粉和蛋液搅拌成糊糊状。
李檀昙这次做的时候,面粉放得有些多,搅拌不开,她只得加水,才将团成团的面粉打散。
面粉搅拌开,最后加进刚刚切碎的韭菜和些许盐,就可以刷油烙饼了。
林家的油罐子被原身藏在装粮食箱子的最底下,李檀昙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其抱出来。这油还是今年年初过年时练的油,原身平日里爱惜得紧,每次做饭都只能舀指甲盖那般大小的一坨。
沾沾油气得了,什么家庭啊,油能敞开造?
也至于这一年都快过去了,油罐子里的油还有不少。
李檀昙中午那会恍恍惚惚还没反应过来,这会掐指一算,这油竟然十个月高龄了?
这…严重超过食品保质期了罢!
不过转念一想,没得事,一回生二回熟嘛。中午都没吃坏肚子,晚上再吃一次,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杏花洗完澡进灶房帮忙时,看见的就是她娘好不心软的侩了一大勺油正打算放进锅中的样子,这画面对于杏花来说实在过于震惊,以至于她忽略了自家老娘平日的威严忍不住大喊出声,
“娘,你在干啥??”这个家是不过了吗?
杏花的声音高昂而绝望。
李檀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勺子上的油啪叽便掉进了铁锅中。
“你干啥?”李檀昙反问,没事吼什么?她吓得心脏一抽,差点原地去世。
“娘,油!”
李檀昙看了眼已经融化的猪油,皱了皱眉头,烙饼用不了这么多油,她刚刚只在看这油有没有坏,哪知被这傻孩子一吓,全掉进了锅里。
李檀昙认命的将已经融化的油又舀回油罐子,“油怎么了?”
“没事没事,娘我洗完澡了,这里就交给我吧,娘你先去歇着。”杏花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用这么多油啊!
李檀昙看了一眼她的手,手掌干净,指甲中的污泥也没了,除了指甲有些长。
勉强达到了进灶房的卫生标准,她让出了位置,“行,你来。”
杏花刚被挡着,不知她娘做了什么晚饭,这时看见灶台上的一堆鸡蛋壳和大碗中的鸡蛋糊糊,张了嘴正想说什么。
“闭嘴,干活,别说话。”李檀昙这会可算是反应过来刚刚小姑娘那声惊呼是为啥了。
舍不得油呗!
这才哪到哪?食材放在那就是让人吃的,哪有米面粮油放一边,一家人吃糠咽菜的道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好了才能好好赚钱嘛。
杏花怕她娘生气,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李檀昙也明白林家人不敢吃不敢穿的原因,不外乎一个字,穷呗!
在这个家,鸡蛋是要拿去县城换铜板的,家中的细粮也是卖去粮店换成能养活更多人的粗粮,只留很少部分,在过年过节时做顿好的打牙祭,哪有不年不节就吃上白面鸡蛋的?这在林家人眼里是浪费是奢侈!
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每日辛劳,却是连顿饱饭都吃不起。
李檀昙无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节衣缩食的日子,开源节流,她还是选择开源,都这么把年纪了,每日只能吃稀粥啃掺野菜的饼子过活,那也太悲惨了。
杏花小姑娘手艺不错,烙的饼厚薄适中,金黄酥脆,看着就很诱人。
“过来!”
李檀昙冲门边扒着的香秀招招手,这是大儿子家的老三,和她两个调皮捣蛋的哥哥比起来,这孩子乖得不像样,从进了院子就一句话没说,杏花走到那跟到那,只因灶房中有李檀昙在,小孩才没敢过来,只敢扒门口偷看。
原身是个极其重男轻女的性子,对两个孙子爱得不行,对家中的两个孙女却极尽嫌弃厌恶,认为女孩是赔钱货,是将来注定要泼出去的水,如今对她再好都是白费力气,平日里倒不说打,但是骂是经常的。
实在搞不懂,那两长歪了的小脏孩有什么好的,眼前这个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又怂又想进来的不比那两个叉烧有趣?
香秀不敢过去,奶奶平日对她和妹妹总是横眉冷对张口就骂,她年纪小,不懂奶奶这般做的原因,心头却知道奶奶只喜欢哥哥不喜欢自己。
“过来呀,给你饼吃!”李檀昙用美食诱惑。
香秀终是没抵住韭菜鸡蛋饼的香味,挨挨蹭蹭的总算来到了李檀昙面前。
李檀昙呼噜了一把香秀刚洗干净的细软头发,从碗中撕了半张饼给她,“拿去吃吧。”
香秀高兴的接了饼,也不管刚出锅的饼滚烫,呲牙咧嘴的便往嘴里放,
她人小,记忆中关于美食的记忆只停留在过年时能分到的两块炸得枯黄的油渣和包了猪肉的饺子上。
刚吃一口,韭菜鸡蛋饼酥脆香软味道立马征服了香秀,她眼睛一亮,加快速度吃饼,小动物般的自觉告诉她,若不快点吃,被她两个哥哥看见,她可什么什么都吃不成了。
李檀昙就坐在灶房添火的板凳上看香秀吃饼,香秀吃东西的时候虔诚而满足,吃到开心时候还会将一双大眼眯起,看起来特别下饭和有趣。
灶房里干活的干活,吃饼的吃饼,看热闹的看热闹,倒也算得各司其职,恰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杂乱之声。
杏花抻起身子往外看了一眼说,“我哥嫂他们回来了。”
原本悠闲自在的李檀昙一怔。
终于来了,丑娘终于要见儿子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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