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赵涵茹和夏晚晚绕到赵涵茹跟踪到的地址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个人都戴着口罩。
在夏晚晚的建议下,赵涵茹换了一身休闲的服装,看起来并不那么显眼。
这所小区,刚修建没几年,周围还有很多空置的商铺,两个人蹲在一个花坛后面,装作在聊天。
但是两个人戴着口罩更加显眼了,在行人无数次回头后,赵涵茹诚恳发问,“我觉得不应该带着口罩。”
明显在一群人中,他们两个才是最显眼的人。
夏晚晚笑道,“那摘了吧。”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都化了点妆,把原本卓越的五官都修饰得寡淡,两人摘了口罩只看脸跟原本的长相有五分相似。
而赵涵茹原本吸引人的狐狸眼此刻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眼型,但是两人的气质格外突出,让人忍不住侧目。
夏晚晚在学校那几年学过怎么把自己隐藏起来,但赵涵茹就有些吃力,她只能把自己的腰佝偻些,看起来不那么自信。
两个人最后躲到一家对面的饭馆,隔着玻璃一直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而过去大半天,那个女人也没有出现。
就在两人以为那个女人不会出现时夏晚晚缓缓道:“来了。”
赵涵茹急忙朝外面看去,只见那个图片里的女人出了小区,朝东边走了过去。
“走。”赵涵茹戴上帽子,两个人推门而出,不远不近跟在那个女人身后。
那个女人眉开眼笑,跟着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然后一条街道的时候,女人在一家铺子停下脚步。
“诶,大姐,你们家的花样子真不错啊,这是新出的牡丹纹吧,还没怎么瞧见过,这个样子真喜庆!”女人凑到一家卖针织品的摆件的商铺门前,拿起一朵牡丹花细细看着。
老板娘手里还拿着针线勾着,手上动作不停,操着一口昵侬软语笑道,“我看你有眼光的呀,我这可是独家原创的呀,可比那些什么著名设计师的水平要好的多。”
“哈哈哈哈哈,我看也是。”女人爱不释手,又拿起一朵小雏菊图案的包包,“姐你这个怎么卖的呀,我给我女儿买一个。”
“哎呀,我这可是纯手工的。”老板道。
“你开个价。”女人爽快道。
老板停下手里的动作,举出两根手指。
“两百?”女人道。
老板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哎哟小女子,我这都是好毛线好花样的啊,你什么眼神啊。”
“两千?”女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老板娘,你不地道啊,哪有一个小包包卖两千的,这金子勾的。”敢情前面说她跟顶尖设计师比是为了提价。
女人啧了一声,把包包放下了,“还没有我认识的一个婶婶勾的好,你这也太坑人。”
老板娘起身就要赶人,“我说你这小女子,不买不要乱说的哦,我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店了,有的是人识货的呀。”
“哎呀老板娘你别说了,我不买了。”女人瘪瘪嘴,说着就要走。
“我倒是觉得这东西价格实惠。”夏晚晚从旁边走出来,“这线应该是挪威进口的羊驼绒吧,酒红,肉粉,枣红,杏色,几种线都勾在了这个包上,老板娘的手艺和材料,确实值这个价。”
“还是小姑娘哝有眼光的呀,”老板娘对着女人哼了一口气,“小女子,你还没人家一个小姑娘会看东西的呀。”
女人摸着手里的线,感受到毛上细腻的触感,心里信了大半。
“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这线真有那么好?”女人不确定道。
“当然,羊驼绒单团售价都在一百以上,更何况这个包肯定用了不止一团,现在全手工的东西可是价格更贵。”另一道女声从旁边传出来。
“哎呀小女子,我店里的东西童叟无欺,卖贵了是砸招牌的呀,”老板娘态度很硬,显然不容疑有人质疑她的人品。
“哎呀,老板娘是我不识货,”女人认错很快,当即就要付账,“这民间艺术品肯定比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好,这不我闺女二十岁生日,我想给她买个物有所值的东西。”
见女人说话诚恳,老板娘也不生气了,对着两个替她说话的小闺女乐呵道:“我看你们两个小闺女有眼缘,送你们两朵我刚勾的百合花,好看的嘞。”
说着她就拉开面前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两朵假以乱真拇指大小的花朵,白里透红,花蕊清晰可见。
“姐,我们怎么好意思拿啊。”夏晚晚笑道,“就说了句实到话。”
“哎呀,就喜欢你们俩,收着吧。”老板娘眉开眼笑,隔着台子把花抵到两人面前。
“哈哈哈哈你们俩收着吧,”女人付完款,把包仔细放在老板娘递给她的袋子里,“谢谢老板娘了啊,刚刚话说的有点过不好意思了啊。”
“这有什么的呀,多的是人问到价格不买的,要是真生气我就气死了呀。”老板娘做成了一单生意,心里感激着两个小姑娘呢。
“阿——姐,”赵涵茹撩了撩耳后,甜甜的笑着,“那我们谢谢你了。”
说着她收下两朵花,把另一朵塞到夏晚晚手里,“祝您生意兴隆啊。”
“好好好,”老板娘手里动作不停。
三人并肩走,女人在旁边搭话,对着夏晚晚道:“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夏晚晚颔首,“我是西川的。”
“哎呀,那靠近成都了啊,都说成都出些标致人,看来没有乱说啊。”女人像赵涵茹看去,脸上的笑停滞了片刻,赵涵茹屏气以为女人有察觉了,心里一惊,装作疑惑道:“姐姐你看我做什么啊?我脸上有东西?”
赵涵茹往脸上摸了一下,示意夏晚晚给她看看。
两人这个间隙对视了一眼,稍有不慎两个人立马脱身。
“不是,我就是以为见到了故人。刚刚看到你的脸,我还以为——怎么可能啊,那个人早就……”女人神色有些黯然,显然有些难过。
赵涵茹追问:“我是长得像谁吗?你的家人?”
女人道:“我家里可没有这么漂亮的人,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只不过三年前出了场意外,她已经离世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
夏晚晚走着路,漫不经心问道:“姐你说的是赵涵曦这个人吗。”
她没用疑问,陈述着这句话。
换女人惊讶了,她停住脚步:”你怎么知道?”
女人端详着赵涵茹的脸,迟疑道:“你们是谁?”
夏晚晚笑而不语,斜斜的靠在傍边的大树下,头顶的树影婆娑,光影打在三个人身上。
赵涵茹低声道:“你跟我姐姐…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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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最近没有跟我联系,”尹顾风靠在后车座,“不知道她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朱婷衍转着方向盘,拐进一个路口,把车停到一个车位里。
“这家伙瞒天瞒地,倒是公平。”朱婷衍回过头,对着夏言川道:“喂,你姐姐什么来头。”
夏言川挠了挠鼻尖,“很牛的来头吧。”
嘁。
朱婷衍这几天也琢磨出点思路了,顺着夏晚晚的指示跑到温家的超市打听了点消息,但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你姓夏?”朱婷衍问道。
“我……我吗?”夏言川道。
眼下没有第四个人,夏言川也明白自己问的过于白痴,“有什么问题吗?”
尹顾风在旁边几不可闻笑了一声,朱婷衍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打转,这两个臭小子真是——真他妈太养眼了。
而且小风是在笑吗?我滴妈,刚见到人的时候不还是座冰山,现在怎么融化了。
朱婷衍内心翻腾,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尖叫,脸上不露出分毫,刚刚紧张的氛围得到了些缓解。
“喂,小子,你姐姐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两个现在有点麻烦。”朱婷衍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们惹到谁了?”
正在超市蹲点的朱婷衍接到夏晚晚的电话,简述了问题然后就发来的地址,让她赶过去找人。
想到刚才的事夏言川焉了吧唧,难受乔叔的背叛,有气没力道:“小朱阿姨,你别问了,我难受。”
尹顾风斟酌开口:“最近有人想杀人灭口。”
实在是尹顾风说的太平静,平静的以为要被杀的不是他一样。
“杀——杀人?杀谁?你俩?”朱婷衍难以置信,“所以我刚刚是在虎口夺食。”
“大胆点,您是在刀尖火口救出了两条青春懵懂的生命。”夏言川闷闷道。
“我滴个亲娘嘞。”朱婷衍怔然道,“这么好的小说素材。”
“姨,您可真敬业,是作家吗?”夏言川开口问道。
朱婷衍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有些职业病。”
“麻烦您先送我跟顾风风回家吧,”夏言川挠着头,有气无力道:“为什么会是乔叔呢。”
尹顾风安抚的握住夏言川的手,一切言语都在温柔有力的动作里。
夏言川扑在尹顾风身上,带着哭腔闷声道:“我想不明白。”
细碎的声音从尹顾风的怀抱里泄露出来,他攥紧拳头,哭得隐忍决绝。
朱婷衍下巴掉到了地上,默默扭过头,拿出一副墨镜带上:“我滴妈呀。”她这一声带着三分茫然七分无措。
尹顾风轻柔的拍在夏言川的后背,轻柔的一下一下拍着,他抿着唇感受着夏言川的颤抖,轻声道:“我也不想你明白。”
夏言川热烈,带着朝阳的活力,好像永远那般炽热明亮。
这股炽热让尹顾风无比想抓住这股力量,就像溺水的人不愿意放弃抓住的希望。可是如今也因为他,让夏言川一步一步陷入危险,他安静的看着低低啜噎的人,手指冰凉。
我不该把你拉进来,这份喜欢伤害到你了。
不管乔叔今天出于什么目的,那群人的话也让尹顾风明白这件事跟他们家的案情脱不了干系。
没有乔叔,可能也会有张叔,李叔。
这份危险让他不忍心打破夏言川的美好,梦醒了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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