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沁城。
一进沁城,孟棠的车驾就迅速被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围观了。虽然生活在沁城,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可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豪华的车驾,人们纷纷猜测起车内人的身份。
孟棠一向不喜欢被群众围观,所以车帘子自从刚刚靠近沁城的地界就紧紧拉上,生怕被人认出来。
可除了不明真相的群众,沁城的权贵都知道马车中究竟是何人物。
这并不难猜。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孟棠的速度快的出奇。
原本要走近十日的行程被生生压缩了一半的时间,五日就到了。
日夜兼程,以往的习惯都是在夜里驿站休息,让人和马都养足精神第二日再走。
而孟棠却丝毫不顾这些,到了驿站完全不带休顿,换了马就继续赶路,马夫也干脆直接带了两个,两人轮班赶路,中途有个马夫实在顶不住了,竟然也直接被孟棠换了人。
孟棠某些时候的雷厉风行也实在吓人。
权贵们早就得到了公主回沁城的消息,只是更没有想到的是,孟棠走得并没有比这消息慢多少。
甚至还有些官员还没有渠道打听到到底是哪位大人物要回来,就亲眼看着这低调又不失奢华的车驾飞驶进沁城。
因此,孟棠也算是预料之中地,没有受到沁城权贵们的夹道欢迎。
“公主,您怎么就擅自进了沁城?这……路上的驿官都还没来得及通报,礼部没有准备,公主府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出来不说,您就这样在沁城过夜也于礼不符啊!”
公主府外的官员战战兢兢地朝孟棠的车驾行礼,嘴里的话却一点不客气。
虽然只是个传话的,也听说过公主铁石心肠手腕狠毒的传闻,可偏偏就是仗着顶头上司的底气打心眼里看不起眼前这个貌美的年轻女子。
再怎么狠毒也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自己可是奉礼部的指示前来接待,就连这套话术也是从上司那里逐字转述来的,再怎么样也罚不到自己头上。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今夜准备让本宫休息在哪里?”孟棠隔着琉璃车窗笑里藏刀,手指却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窗沿上,似乎这便是眼前这官员的生命倒计时。
自己许久没有回沁城,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也早就忘记了自己从前在这里立下的威信。
看来,立威这事又要再做一遍了。
”公主,沁城南二十里便是亲王行宫,不妨今夜歇在那里,明日待我们礼部准备好便会重新迎您进城。”这礼部官员行着礼,没能抬头看到孟棠脸上的情绪变化,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阳寿即将耗尽,“公主,您现在出发,天黑前兴许还能赶到。”
这语气显然十分幸灾乐祸。
狗仗人势的东西,死不足惜。
孟棠冷笑一声:“倘若本宫不愿意呢?”
“那……”还没等那官员说完,孟棠手边的两名家丁就上前把他架起来,顺手塞了块破布在他嘴里。
“起驾,随本宫入宫。”
帘子放下,马车归于神秘,缓缓开始向前行进。
那两名家丁拖着那官员左拐右拐进了无人的死巷,不过刚走进去便又走了出来,还顺手收起来刚才喂过狗官血的兵刃。
看热闹的路人被兵刃的寒光吓得躲起来,却没人看清楚车里的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是当街杀官,就已经能猜到不是皇亲就是国戚。
孟棠叹口气,她也不想落这样的名声,只是总有些男人把她看做是个已经嫁人的妇女,根本不把自己当成是争储失败的权贵。
她不想被轻视,比起名声,她更希望所有人都怕她,这样才能受尊敬。
可惜了,那人原本可以安分地做个好官的。
偏偏要惹她孟棠!
苏衡眼光不错,找人连夜做的马车选用的是低调的黑漆,可那些暗纹雕刻得实在华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车里人身份的高贵。
所以一路上,孟棠几乎没有受到阻拦,马车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午门外才缓缓停下。
“车内是何人?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无腰牌召谕不得入内!”
“本宫当年御街策马,怕是当时还没你呢。”
孟棠听着车外那陌生的声音,知道自己已经离开太久,以往熟悉的禁卫军早就被换掉了。
“请公主下车,步行入宫。”禁卫军显然还没有听到公主当街杀官的那部分,还没能感觉到自己说这话时脖子该是凉凉的。
“倘若本宫下了车,你才是担待不起。”孟棠一撩车窗帘子,一张绝色天仙的脸不怒而自威。
“这……”禁卫军疯狂互相递眼色,不知道这该如何处置。
“你们的脑袋现下就别在本宫的腰带上,国主若是治罪,一切罪责由本宫担待。可你们若是坚持要本宫下车,本宫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扔在地上。”
看着车内孟棠皮笑肉不笑的脸,禁卫军也有些后背发毛,不再上前阻拦。
“走。”
孟棠的马车就这样继续穿过宫门,长驱直入,一直到勤政殿才停下。
“国主好大的架子啊,”孟棠笑着踏进勤政殿,她知道,孟桷就算再不勤政爱工作,也会装模作样地在勤政殿坐着,以免在大臣那里威信扫地,“如今本宫要见自己的亲弟弟竟然还要杀人才见得,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竟然不知我们姐弟亲情比那些狗屁律法重要得多了。”
孟棠一口一个狗,说话像放炮一样完全不给孟桷插嘴的机会。
“姐姐不必与那些人一般见识,朕一听说姐姐进城,就在后边暖阁让人给姐姐备好了接风宴。”
不过是个没见识没魄力的臭小子,当个国主就这样大的架势,若不是自己当年退出争夺,这国主之位还能轮到这臭小子来坐?
孟棠冷哼一声,绕过孟桷径直走向暖阁。
孟桷虽然心里不爽,其实孟棠还没有进沁城他就知道了,只是不喜欢与这个强势的姐姐相处,所以原本打算打发她去城外住几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行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姐姐有自己的主张,不屑于他的这点算计,一路杀进皇宫,也只好忍气吞声,不敢造次。
自己的这个姐姐,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付。
若是像对亲王那样处理掉,又会被人说了闲话,容不下另一位储君不丢人,若是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才丢人。
何况这次孟棠进宫是太后的安排,若是就这样死在沁城,最先被怀疑的一定是太后。
孟桷还不想让太后顶着这样的污名。
“本宫听说苏戥妹妹进了宫只得了个婕妤的封号,敢问国主这是何意?是瞧不上苏家的姑娘还是本宫的面子?”
菜还没有上齐,孟棠就先发制人。
她跟苏戥也没有那么熟,封号什么的也无所谓。
毕竟送进宫的都是给孟桷玩的,这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婕妤尚未生产,自然受不起封赏,若是位分过高,怕是会招人妒忌。”孟桷被她这么一问,还真心虚起来了。
“那国主的意思是,等婕妤生产之后自然就会晋封是吗?这样也好,当年太后娘娘也是生下国主后晋升贵妃,一日千里。”
孟棠把这对母子捧得高高的,反正摔下来的最多就是苏戥一个人,这女人不比自己想的笨,经这么一摔也不会摔坏了。
孟桷听完果然嘴角抽搐,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太后那是什么人,背后的又是什么家族,晋升贵妃也是因为进宫就封了嫔,起点就不低。
苏戥背后是落没的苏家,能让她安心养胎生下孩子就已经算是给她的恩泽了。
孟桷自然是不屑给她再擢升的。
可面前孟棠却又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反倒让孟桷很是厌恶。
孟棠并不是真心为苏戥求这点头衔。
她只是乐于看这些男人被自己逼迫着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让所谓的国主也不能一言九鼎。
若是孟桷听了她的,她能知道孟桷被自己激得敢怒不敢言就会很爽;可若是孟桷驳了她,她便能使出女人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全天下人都看看,这么一位国主连亲姐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小肚鸡肠,枉为人君。
还没有等到孟桷的回答,他脸上的厌恶就已经掩饰不住了。
孟棠看到,脸上笑着,心里却在默默地骂这黄毛小儿德不配位。
“姐姐既这么说了,那便等婕妤生产后,朕给她晋封。”
缓兵之计,惯用伎俩。
不过这倒正中孟棠下怀:“国主盛情邀请,本宫也不好拒绝了。”
孟桷满脸疑惑,自己什么时候邀请了。
“来人,起驾别苑,本宫不便住在内苑,就在别苑将就一下好了,待婕妤生产册封后再走也不迟。”孟棠不给孟桷反驳的机会,一拱手,便扬长而去。
苏戥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位嫂嫂竟然这样雷厉风行,前后还不到半个月,竟然就已经到了皇城。
不过好在孟棠来得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像她预料的那样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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