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攥着他衣角的手滚烫绵软,沈拓眼底最后一点冷静的坚冰,在这声带着哭腔的哀求中彻底碎裂,融化成了深不见底的幽潭。
低沉的叹息落下,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暗哑和认命般的无奈。
他俯身靠近床榻,阴影彻底笼罩住床上纤细无助的身躯。
微凉的手指轻轻拂开秦小满额前被汗水浸透的黑发,露出那双迷离含泪的眸子,和眉心那点灼目的红痣。
秦小满意识涣散,只觉得那能缓解他灼热的微凉源泉终于靠近,本能地贴近,滚烫的脸颊蹭着对方带着薄茧的掌心,发出小猫般满足又委屈的呜咽。
“乖些。”
男人的声音沉得厉害,带着某种克制到极致的紧绷。
他不再犹豫,低头攫取了那两片因药效而异常饱满润泽,微微张合的唇瓣。
触感比想象中更软,更甜。男人的吻起初带着一种试图安抚的耐心,但很快,在秦小满生涩而无意识的回应下,变得深入而急切。
“唔……”
秦小满微微战栗,这不是带着怜悯和救赎的触碰,而是一种充满侵略性的强势占有。他下意识地想退缩,却被对方不容置疑地禁锢在怀中。
陌生的浪潮席卷了他残存的意识。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爆开一朵灯花。
帐幔低垂,掩去一室渐起的春光。只有断续的、压抑的低泣,以及偶尔泄露出的温柔低哄:
“别怕……”
“很快就不难受了。”
……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燥热和空虚感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满足取代,醉芳华的药效似乎在剧烈的消耗中缓缓褪去。
秦小满累极了,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蜷在男子怀中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只是偶尔还会因梦魇抑或余韵,轻轻抽噎一下。
男人却没有睡。
他支起身,借着昏暗的烛光,凝视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
指尖轻轻拂过秦小满微肿的唇瓣,最终落在眉心那点灼目红痣上。最终他俯身,极轻地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
秦小满是在熟悉的药香中醒来的。
意识先于眼睛苏醒,触觉率先感知到身下粗布床单的干爽质地,不同于红袖馆熏染的甜腻香气,这里空气里浮动着药香,还夹杂着一丝雪松的清冽。
他倏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墨色帐顶,侧头可见窗外天光微明,细雨敲打着青瓦。
——不是红袖馆那绛红幕布下的囚笼。
他下意识去摸衣襟,外衫已被换过,如今是件素净的棉白中衣,身上干净清爽,领口严密地束着。
“醒了?”
低沉男声自门边响起。
秦小满受惊般蜷缩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兽,本能地想把自己藏起来。
那蓝衣男子端着一只陶碗走进,身形几乎堵住整个门框。他步伐极稳,碗里深色药汁未见半分晃动。
“你……”秦小满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是谁?为何……”
“沈拓。”男子言简意赅,将药碗放在床头矮几上,“不记得了?现下既醒了,把药喝了。”
秦小满怔怔看他。
记忆纷至沓来……是了,是他,掷下二百两,将他从那暖昧蒸腾的地狱里捞了出来。
而昨夜那些模糊又羞耻的记忆碎片也紧随其后,汹涌地撞入脑海——滚烫的触摸,压抑的喘息,低哑的哄慰……
秦小满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几乎不敢再看对方。
“为、为什么救我?”秦小满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眼底水光未退,“那二百两……我、我不知如何……”
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呐,几乎听不见。
二百两雪花银,于他而言是天文数字,是能压垮脊梁的巨债。
他孑然一身,除却这破败病体,再无长物。
沈拓目光落在他因羞耻和不安而紧攥着被角的手上,将药碗又往前推了半分:“无需你还,先把药喝了。”
男人身形高大,的存在感极强,几乎填满了这间不大的卧房,目光始终落在秦小满身上,那视线专注而沉凝,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从他苍白的指尖到微微颤抖的眼睫,一寸都不曾放过,像是要将眼前这个人牢牢刻进眼里。
秦小满被这沉默而强烈的注视弄得更加无措,下意识地垂下眼睫,颤抖着手去端那药碗。
指尖刚触及温热的碗壁,却因虚软无力,猛地一滑——
眼看药碗就要倾覆,一只大手更快地稳稳托住,宽厚的掌心几乎包裹住他整个手背。那触感粗糙温热,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厚茧和力量感,与他冰凉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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