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言很久没做这个梦了。
梦里的颜色是单调的,场景很混乱,有时候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有时候是在一个重要的宴会,也有时是在学校。
在每一个场景里,他都重复着相同的噩梦。梦里的他因为病症发作而痛苦地蜷缩在地,四周围满了人,那些面容模糊的脸上带着漠然和讥笑。他们指着他说,疯子,怪物。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梦中多了一个清晰的身影,纪驰舟。
他跟那些围观群众站在一起,冷漠地看着他,然后转身越走越远。
江昀言猛的睁开眼睛。
天已经亮了。
胸膛剧烈着起伏着,他身上出了一身汗。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带。
起身时,手臂传来一阵疼痛。
他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简单的给自己包扎过后,他去洗了个澡。
小猫在客厅叫唤着,江昀言给他喂了小鱼干,看着小猫乖巧地进食,他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突然想起十岁生日那年,自己鼓起勇气说要养只小狗时,继母的嘲讽:“养什么小畜生,家里不是有你了吗?”就连父亲也冷淡地补充:“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养什么宠物。”
也许他们说得是对的,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给另一个生命足够的温暖。
回到卧室,江昀言拿起手机,发现有一条新的消息,头像很陌生,只有黑白色调,图案像是个风筝。
看着右边那句自己发的验证消息,他才明白过来,这是纪驰舟。
原来对方昨晚就通过了他的验证消息,并体贴地礼貌询问他是否安全到家,而那时的江昀言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神志不清,并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心中顿时泛起苦涩,这让他连回消息的勇气都没多少了。
江昀言在对话框中删删改改,很久才发过去。
—不好意思才看到,昨天很早就睡了
—对不起呀
—[哭泣小人]
十多分钟过后,手机震动,对面发来了消息。
JCZ. :
—没事。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他莫名松了口气,梦都是反的,纪驰舟应该……没有讨厌他吧?
这几天恐怕是去不了学校了,江昀言忽然有些难过,也不知道纪驰舟现在在做什么。
不过好歹有了一个联系方式,这让他的心底有了些许慰藉。
江昀言带着些许好奇,点开了纪驰舟的朋友圈,他没有写个性签名,背景是一片蓝色的大海。
他没有设置可见日期,但他的朋友圈像他这个人一样少言,只有一张图片,发布于一年前。
照片上是一只黑色的大狗,在草坪上舒适地晒太阳。
江昀言对宠物不太了解,搜了下,他才知道这是条罗威纳犬。
长得倒是很威风凛凛,很符合纪驰舟的气质。
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咪咪窜进了卧室,它跑过来挨着坐在地毯上的江昀言,然后又好奇地扒拉着手机屏幕。
江昀言揉了揉它的头,把手机上的图片给它看。
“你也喜欢这只狗狗吗?”
小猫“喵呜”了一声,好似在回应他。
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事项提醒,江昀言想起来了上次教授和他说的校内艺术展。
于是在家这几天,他开始构思作品,网购材料,为这个比赛做准备。
第三天的时候,江昀言终于研究出了一个比较满意的作品,它取名为《蝶囚》。
这几天他的状态还算好,每天都按时吃药,按时睡觉,暂时没有出现发病的症状。
他曾无数次点开和纪驰舟的对话框,想发点什么,但是又怕打扰了他,怕纪驰舟觉得他很烦人,于是每次都只是在聊天界面看着,不敢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一道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指尖滑过屏幕,电话被接通,江昀言轻声道:“喂……Eileen。”
Eileen是江昀言的心理医生。
“昀言,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
“那就好。”医生的语气很温柔,“今天下午的定期咨询别忘了。”
“好。”
.
雨天的教室总是格外沉闷。
纪驰舟坐在窗边,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利落的字迹。
陈炀撑着伞匆匆跑进教学楼,裤脚和鞋面都溅上了泥水,他甩了甩伞上的水珠,一屁股坐在纪驰舟旁边,抱怨道:“这鬼天气,我的新鞋全毁了!建议下雨天取消上课。”
纪驰舟淡淡道:“教授来了。”
陈炀立刻噤声,果然,教授拿着点名册走进教室,开始例行点名。
清点完人数后,陈炀看着空出的几个座位小声嘀咕:“流感这么严重?早知道我也请假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用胳膊碰了碰纪驰舟,“诶,话说好几天没看到小江了,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纪驰舟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墨水在本子上洇开一小片。
“他看着那么弱,搞不好还真容易被流感感染。”陈炀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窗外的雨声淅沥,教授的声音在讲台上回荡,陈炀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忽然压低声音凑过来:“驰舟,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他?”
纪驰舟没抬头,语气平淡:“你很闲?”
“啧,你这人……”陈炀撇撇嘴,“好歹一起吃过饭,关心一下嘛。”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陈炀愣了下,“啥意思?”
“上次的调查分析报告你写了吗?”
“有这玩意?”
纪驰舟没回他,“教授这节课要检查。”
陈炀抱头痛哭,“完了完了。纪哥,借我抄抄,求你了求你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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